安梨:“……”说得好像有点道理。
她觉得可以跟老大提一下。
但是成功的可能性不大。
就怕飞出笼子的鸟儿,成了他人的笼中鸟,以后再也不飞回来了。
接下来一个上午,宋郁耳都在健身房里跟安梨学技能,她并不排斥这些训练,学多了不碍事。
安梨在训练她时很认真,手下毫不留情,即便健身房铺满了黑色垫子,还是摔得她手肘膝盖都青了。
同时,深深明白了安梨说三脚猫功夫不够看是实话。
中午十一点过,安梨再一次把宋郁耳撂翻在地上,才暂时中止了对她的训练,边喝水边给她做肌肉放松。
偌大的健身房里,回响着咕噜咕噜的喝水声和喘息声。
宋郁耳在垫子上躺了好一会儿才缓和了呼吸的频率,安梨恢复了随和自在的模样,给她递了一瓶水。
“感觉怎么样?”
接过水,宋郁耳说了句“还好”,便起身学安梨盘腿坐着,一口气喝了半瓶水,还打了个嗝。
经过一上午的搏斗,两个人熟悉了很多。
安梨看了看她手脚上的淤青,用手指戳了戳问:“疼吗?”
“现在没什么感觉,可能明天就会酸痛吧。”
安梨笑了笑,忍不住暗想,恐怕等老大回来看见了,会心疼死。
吃午饭时,苏辞越没回来,宋郁耳喜闻乐见。
思忖了下,她还是试探性问安梨:“你能借手机给我用一用么?我的手机掉了,这几天都没联系朋友和家人,怕他们会担心。”
安梨喝了大半碗炖汤,抬头看她:“这个不可能,除非老大同意了。”
随即想了想,又说:“你不用担心那么多,你的手机老大已经命人去拿回来了,给你的朋友家人都报了平安,还有你的工作,帮你提交了离职申请。”
最后一句话说完时,宋郁耳直接被气笑了,猛地戳了戳餐盘里的牛肉,金色的叉子与陶瓷餐盘发出尖厉的碰撞声。
“他一不是我家人,二不是我老公,凭什么替我擅自做决定?想把我当成宠物来养吗?”
语气里都是愤然,小块的牛肉都快被戳碎了。
安梨看着她脸上的不悦,淡淡勾起了唇角,“擅自帮你提了离职确实是他不对,也很让人生气。”
“至于宠不宠物不知道,但是很宠就是真的,我在外面游荡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像老大这么重情的人,精心的宠溺,你以后会知道的。”
“小耳,其实你自己也是知道老大不会放你走的,不然你怎么会一不哭二不闹三不上吊,悠哉悠哉呆在郁园里?”
叉子滋啦一声划过餐盘,像手指甲刮过黑板那种尖锐的声音,令人不禁起了鸡皮疙瘩。
声音是宋郁耳手中戳着牛肉的叉子和餐盘摩擦发出来的,而她的神色紧绷着。
低下头,余光瞥向客厅放茶几沙发的地方,没人看到她眼底因隐忍而出现的红。
抬头时,她神色冷淡了几分,继续猛戳了戳餐盘里的牛肉,只是动作显得懒散了许多。
最后把叉子随意一丢,哐当的声音响起。
她靠着椅背,双臂交叉抱于胸前,清亮而冷淡的眸光扫向安梨妖媚的脸,勾出一抹冷艳的笑:“说那么多,无非就是想替他辩解,你觉得我会领情吗?他错了就是错了。”
秀姨在厨房门口听着,叹息着无奈摇了摇头,心情不免有些沉重。
这两天她真是无比后悔,那天不清楚实际情况就当众说郁耳小姐推了苏夫人,冤枉了人。
少爷就更是了。
今天早上天还没亮的时候,她就看见少爷站在卧室门口好半晌,门只是打开了一点,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少爷的痛悔自责。
可是这世界上哪有后悔药卖啊?
像郁耳小姐说的,错了就是错了,除了真心诚意的弥补别无他法。
安梨摸了摸手臂,知道自己踩到了她想掩藏起来的小尾巴,对她的讥讽并不生气,而是笑了笑开玩笑道:“你肯定听过一首歌……”
清了清嗓子,安梨开始唱了句:“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
宋郁耳:“………”
安梨唱了几句就停下了咆哮,瞧着她的神色变化,眼底掠过一丝兴味,又道:“你很想出去?”
“那不然呢?天天待在这里,还没有手机电脑玩,人都快郁闷死了。”经过安梨唱歌打了岔,宋郁耳又恢复了散漫的神情。
安梨眨了眨眼,轻轻点了点头认可,瞅了瞅她手上的手链,笑意更深了几分,“像上午那样学技能就不闷了。”
联想到她是服装设计师,又提议道:“你可以钻研你的设计稿啊,说不定以后还能凑巧拿去参加比赛获奖,再者,你还可以研究一下,开一间工作室……”
“安小姐,有事。”一个保镖站在门口,敲了敲门,神情严肃。
“说。”
保镖微微低了低头,说:“属下看到有一架直升飞机一直在这附近盘旋,方才又来了。”
安梨眸色蓦然变化,眉拧得更紧了,立刻放下了筷子,走到院子里去看。
果不其然,离郁园大概有七八百米远的上空有一架黑色的直升飞机。
“有没有告诉老大?”安梨警惕地眯起了双眸,内心有些不确定。
她不知道那是敌人还是……来找宋郁耳的人。
黑衣保镖愣了愣,反应过来她口中的“老大”是谁,才点头忙说已经通知了。
后面跟着跑出来的宋郁耳在看到直升飞机时脑子灵光一闪,不动声色地比划了几下手势,随即敛下双眸。
她在赌。
如果直升飞机里的人是纪寒的话,那他就一定能看懂,如若不是,那也就是普通的手势。
“好好防守着,即便郁园这边设置有警戒线,但是能钻的孔子总会被人挖出来。”安梨表情冷肃下命令吩咐保镖。
一转身,便看见宋郁耳站在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秀眉蹙了蹙,走过去,踟蹰问:“小耳,你还相信老大吗?”
宋郁耳脸色沉了沉,眸光冷淡了些,冷声吐出了两个字。
“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