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辞越凝着她手上那枚戒指,胸口似乎被软绵绵的棉絮填满,又软又痒,低头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个轻吻。
客厅的每一张长沙发上都备有一条毛毯,都是因为她而准备的。
苏辞越伸手拽来毯子,轻柔裹在她身上,目光贪恋地流转在她的脸上许久,眼眸里藏着连他自己都未察觉到的宠溺。
直至她不舒服地动了动,他才回过神,无声笑了笑,靠着沙发椅背闭上眼睛,连日来的忙碌奔波让他很快就睡着了。
别墅陷入了一片宁静,安恬。
...
秀姨在院子里忙活完,看时间也快要准备晚饭了。
靠近主楼别墅门口,没听到里面有哭声说话声了,便猜想应该解决好问题了,顿时松了口气。
刚踏进屋里没两步,发现沙发上的两个人还在,一时觉得转身想出去,被叫住了。
苏辞越睡了许久,疲惫感没那么强了,只是浅眠,在听到门口的脚步声便睁开了眼,下意识低头看看怀里的人,还在睡觉。
他笑了笑,才叫住秀姨。
“少爷,我先进厨房做饭了。”秀姨极小声说道。
苏辞越点头,又说了句:“多煮一份粥和煲汤。”
哭了这么久,醒来了应该不怎么好受,吃饭不知道吃不吃得下。
秀姨瞄了眼被抱着的小姑娘,表示明白,轻手轻脚进了厨房。
厨房很大,冰箱都是放在这里面的,隔音效果也好,做饭如果不是敲锣打鼓那种声音的话,对外面的人影响不大。
没过多久,宋郁耳就醒来了。
眼睛还是很肿很酸涩,脸上身上更是黏腻腻的很难受,一动身体就感觉浑身僵硬发麻,尤其是右边半块屁股。
她一垂眸就看见裹在自己身上的薄毯,顿时有种爸爸抱女儿的错觉。
在回想起哭得稀里哗啦的事时,宋郁耳手脚麻利从他怀里滚了出来,努力睁开又肿又重的眼皮看向他。
“不是说有结婚证吗?拿出来看看。”
先前,她一下子情绪崩溃,就没有多想跟他要证明来看一看。
苏辞越眼神微微变了变,笑了笑从裤袋里拿出两本红本本在她面前展示。
宋郁耳随手扔了薄毯,朝他扑了过去想把那两本刺眼的红本子夺过来。
苏辞越扬起红本子避开了她。
“你给我看看是不是真的!”宋郁耳不甘心。
她都没有去现场,他怎么会拿得到结婚证?而且没有户口……
户口本???
户口本!!!
她顷刻间恍然大悟,终于明白陈梦影说的,去她的房间里找东西。
原来这渣狗其实是去找她的户口本!
这么说,他手上那两本红本子很大可能是真的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宋郁耳不止在内心咆哮了一番,往地板扫了眼,找到了自己的拖鞋,弯腰就捡了起来,冲着他怒喊道:“苏辞越,你这个奸诈狗,我要打爆你的狗头!!!”
苏辞越完全没有预料到她突然如此精力充沛了,扬着拖鞋往自己砸,担心她晕眩踩空不敢躲远。
然后,梳理得一丝不乱的黑发蓦然多了一个淡淡的鞋印。
苏辞越黑下了脸色,摸了摸头发,把红本子再次揣进裤兜里,就往她那边去。
从来没有一个人在他头顶如此放肆。
宋郁耳因为生气砸下去的时候是用了力的,狗头真的被她打了。
一见他气势汹汹的样子,感觉像是要来收拾她,不免有点慌了,扔了拖鞋拔腿就跑。
再然后,果然如苏辞越所想,跳下沙发没跑几步就差点被地毯撂倒了。
“宋郁耳!”苏辞越重重吸了一口气,心里揪得慌,健步上前拦腰搂住了人,气急败坏道:“你跑什么跑?”
宋郁耳动作太急了,确实有一瞬间的晕眩。
“谁知道你是不是要来打我?”
苏辞越闷笑,打横抱起人来上楼,“你还知道害怕?打我时不是挺大胆吗?”
宋郁耳撇过头不看他,嘀嘀咕咕:“那不是你太欠揍了。”
苏辞越听到了她的嘀咕,太阳穴两边抽了抽,没忍住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下次要是再这么莽莽撞撞,摔了看不痛死你!”
“……”
秀姨本来在厨房正忙着切鸡胸肉和香菇,客厅突然爆发出来的骂声吓她一跳,连忙拉开门探了个头出去看。
就刚好看到少夫人一拖鞋拍在少爷头顶,更是吓得心脏都快飞出来了。
所幸少爷没生大气,一吵一闹总比两人冷着好。
浴室里,宋郁耳边泡澡边用毛巾热敷眼睛,脑子里频繁出现那两本红本子,还有被扔在洗手台上的戒指,扰得她心情极其烦躁。
麻批,手链拷上了,证领了,戒指还戴上了,要是再来个娃,就被那狗子阴齐全了。
“出来了,已经泡很久了。”他的声音随着清脆的敲门声在外面响起,她没搭理。
“郁宝,你听见没有?”
苏辞越把两本红本子藏到私人保险柜里,才拿了睡衣去客房的浴室洗澡。
回来卧室看了看搁在床头的闹钟,泡澡的时间快过去三十分钟了,别又在里面睡着了。
“听见了,别烦我!”
听到她不柔弱的声音,他才缓了缓呼吸,“自己快点出来,不然我等下就进去。”
宋郁耳扯掉敷在眼睛上的毛巾,“别嚷嚷了!”
门外的苏辞越撑着门板,眼角染上几分无奈,里面哗啦啦的水声传入耳内,手不抑制不住挠了几下门。
他想,很想进去,抱抱她亲亲她。
只是过了不到72小时,却觉得好久没见到她撒娇的样子了。
“啪嗒——”
里面开反锁的声音传出来,苏辞越立刻收回手远离了几步,竭力压下了心中那股情绪。
宋郁耳用干发帽擦着头发,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睡衣,又看了看他的,颜色布料质地版型都是一样的,毫无疑问是同款。
她抿了抿唇,不语。
夫妻那味儿好像有那么一点儿了?
苏辞越知道她还埋怨着,火气只能冲他撒,对她嫌弃的语气他也只能受着,转而拿了电吹风,“过来,给你吹头发。”
宋郁耳脾气上来了,当做没听见他的话。
“宋郁耳!”
苏辞越一扔电吹风在床上,大步跨过去打横抱上手,自己在床边坐下,让她坐在腿上。
“你就给我犟!”他咬牙切齿地捏住她脸颊上的肉扯了扯,给她慢慢吹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