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第二天一大早白婉就醒来了,床的另一边又是一片凉凉的。
顾付亦应该是出门了,最近他总是早出晚归,也不知道是不是公司出问题。
但即便是这样,她相信顾付亦是有能力处理好的。
穿上拖鞋迎着阳光下床去,站在大大的落地窗边。
一夜阴雨过后,今日的天气竟然晴朗了,温暖的阳光散落在身上,暖呼呼的。
白婉抻了抻懒腰,舒服地闷哼一声,心情还不错。
下楼后,刘妈看见她立刻笑意洋洋道:“婉婉,你昨天做的蛋糕,大少爷吃了大半个。”
白婉惊讶,“吃了这么多?”
那个蛋糕有八英寸大。
“可不是嘛,是婉婉手艺太好了,大少爷很少吃甜食的。”
白婉嫣然笑了笑,把剩下的蛋糕与刘妈平分了。
她捧着蛋糕拍了几张照片发给了顾付亦,说了几句撩人的话。
吃过早饭,白婉先去中心医院做了产检,医生说宝宝的情况很好,以后要继续保持积极乐观的心态,会有助于宝宝的成长。
她记住了医生的叮嘱,看着b超上的两个小不点,甚是欢喜。
一胎两宝,她没想过运气会这么好。
如果运气再好点,是一对龙凤胎就更美滋滋了。
出了医院,白婉打车去了嘉宜环球集团。
她想见他了。
云城一家私人医院里。
顾付亦在病房的沙发上坐了许久,看着微信聊天框里她发来的话,眸里的温度不似方才的冷。
一直到病床上的人呼吸逐渐均匀平稳,他才起身回了公司。
刚到公司,就接到了顾老夫人的电话。
“阿亦,你今天又去医院陪诗雨了是吗?”
“她身体又出了点问题,情况不太好。”顾付亦扯着领带结松了松,眉宇显露了些许不耐。
他一向不喜欢他人干涉自己的事情,就算那个人是他的奶奶也不例外。
“她身体有问题可以找她的家人,怎么总是找你?就算当初她是在你车上受的伤,那也不能这样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找你!”
顾老夫人脸色并不是很好,语气声调自然也不会有多温和,使得原本免提外放的声音更加清晰可听。
“奶奶,这件事我自有定夺。”
顾付亦揉了揉眉心,愈发烦躁起来,仍觉得松了些的领带勒住了脖子,索性解了领带随意扔在桌上,又解开了衬衣最上面的两个扣子,这才觉得透气了些。
“定夺个屁!”
顾老夫人的暴脾气顷刻间被激发,冷哼一声,连名带姓怒斥道,“顾付亦,要是你真的有定夺的话,你就不至于不敢告诉婉婉关于谢诗雨的事情,更不至于瞒着她到医院里看她吧!”
顾付亦呼吸沉了沉,“奶奶,这件事我会处理的。”
只是现在不是时候,谢诗雨的身体还未恢复正常,他需要为此负责。
等他找到医生为她治好了双腿,他会一一与她坦白。
婉婉,就再等一等。
“处理?要是你真想处理,婉婉就不会对你所做的一切都还蒙在鼓里吧!”顾老夫人很是恼火。
一想到那个叫白婉活泼善良的女孩子,心里不由心疼起来,多好的一个女孩子啊。
昨天还在蛋糕店里看见她了,听到她与蛋糕店老板娘的聊天,学做蛋糕,给他过生日。
白婉在什么时候从蛋糕店离开,顾老夫人就什么时候离开,期间等了三个多小时,只是白婉不知道而已。
顾老夫人不由叹气,自家孙儿金屋藏娇了三年,她这个当奶奶的,不可能不知道。
更何况这是好事,起码说明他从谢诗雨“去世”这件事中走出来了。
三年的时间,他们都在暗暗注意着这个叫白婉的姑娘,结果是令人满意的。
她承认,当初对谢诗雨不反感,得知她不在了,心里很是惋惜沉痛,对谢氏一家人总心生愧疚。
所以这些年一直在弥补,可以说,他们顾家对谢家所提的要求条件都尽最大能力完成。
他们谁也没想到,谢诗雨竟然还活着!
若是没有婉婉那个无辜的姑娘,她自然不会对自己孙子过多的干涉。
顾老夫人沉不下心里的那口气,但更多的是担心。
在后来几次未表明身份的相处中,她能感觉到婉婉那丫头的脾性,如果这些事继续拖着,以后婉婉从他人嘴里知道话,恐怕会无法挽回了。
而且知人知面不知心,她也不知道谢诗雨突然回来是欲意何为。
谢诗雨给了解释说,之前藏起来是因为双腿不能站起来而自卑,不想拖累阿亦,现如今回来只是因为双腿已经快痊愈了,以后能站起来了。
可谢诗雨都回来半个月了,不可能不知道阿亦跟婉婉在一起了。
更重要的是,婉婉跟谢诗雨长得那么像,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其中的关系。
顾老夫人深深叹了口气,“阿亦,奶奶说句实在话,你最好不要让婉婉知道谢诗雨的样貌,能送她多远就多远,否则离开的就可能是婉婉了,毕竟没有哪个女孩愿意当别人的替身。”
“她不会离开的。”顾付亦沉着嗓音笃定道,眼眸里却翻滚着阴冷戾气。
是她自己说的,一辈子都要粘着他的。
如果她敢背叛她自己许下的承诺,他一定不轻易饶了她!
“你!到时她离开了也是你活该!”顾老夫人怒其太狂妄自负了,气呼呼甩了句话就挂了电话。
同顾老夫人年纪差不多的管家婆婆叹息劝慰道:“老夫人,别太生气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要是少爷脑子没开窍,你怎么说也没用,有些事只有他自己经历过了才知道该怎么做。”
而这边办公室里。
烦躁和惴惴不安的心绪交织在一起,静默的呼吸间不免染上了慌乱焦虑。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猛然重抽了一口香烟,再吐出,烟雾缭绕。
“叩叩叩——”
办公室门被敲响。
听到应允后,杨特助推门进去,一股浓浓的烟味充斥鼻腔。
杨特助轻咳了两声,扇了扇灰白的烟雾。
“总裁,找到诺恩克医生了!”
“在哪里?”
男人语气里略显焦急,双指捏着香烟的力道收紧,同时站起身,撞得笨重的椅子往后移动了一小段距离,发出一声沉闷的摩擦声。
“在x国的马拉小镇上,他说需要你亲自去跟他谈。”杨特助不敢说慢半分。
顾付亦随手就扔了烟在烟灰缸里,捞起桌上的领带和外套,疾步往外走,不忘急切的吩咐:“马上订机票!”
“是!”
啪嗒,门被关上了。
空荡荡的办公室再次一片寂静,许久之后,唯有薄薄的几屡烟雾在缥缈地萦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