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确定,等我可以做到云淡风轻那天,我就回来了。”
现在的她,心脏仿佛刺着一把沾染了盐的利刃,疼得她浑身发麻,喘不过气来。
白婉看着视频里的三人,扯出了一抹牵强的笑意,“放心,我不会跟你们失联的。”
......
宋郁耳答应了白婉,给苏辞越发了一条信息。
片刻就得到了回复:【郁宝,我们能否不参与他们的事?】
宋郁耳顿时就笑了,噼里啪啦回道:【笑话,你没暗戳戳帮他搞事情?】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她可不信他不会插手。
宋郁耳:【你要是不约他出来,我就跟我妈说……】
会议室里,苏辞越神色蓦然一凛,收敛了淡漠的气息,吓得正在汇报工作的营销部经理有些懵逼,话梗在喉咙里。
他抬头瞥了眼支支吾吾的经理,不悦道:“把舌头捋直了继续说!”
然后,低头迅速回话:【好,我约。】
——
白婉后来确实是睡过去了,在熟悉得闭着眼睛都能不磕不碰走完的卧室里,在躺了三年的床上,阖上酸涩疲倦不已的眼睛,撑不住浓浓的睡意。
这一觉就直接睡到了午后两点多。
因为胃很空,饿得难受至极,她费力的睁开了眼。
模糊的视线里,有一片阴影。
待视线清明之后,她才发现是某个非常不想看见的男人,再糊的脑袋此刻也清醒了,面容冷淡了下去。
顾付亦躺在她身侧,一双幽邃的眼眸入了迷般流连在她恬静的睡颜上,仿佛要将她印刻在心里。
手不止一次轻抚在她的小腹上。
然而,人醒了,他的福利随之消失,面对他的只有一脸的漠然。
他的眸色暗了暗,支起身子,淡淡道:“醒了就起来吃饭,该是饿了。”
白婉当做没看见他,掀了被子直接下床离开。
“等会让医生给你看看身体,做好调理的方子。”
可走到前头的女人不吱一声,头也不回,真把他当成空气似的。
顾付亦勾了勾嘴角,心底有苦涩在蔓延,没想到他会走上苏辞越走过的路。
而且这条路,还更难走的感觉。
刚想跟上去,苏辞越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老顾,谢诗雨的腿伤我有办法。”
顾付亦神色肃然,“怎么说?你可以请到诺恩克?”
“诺恩克?”苏辞越笑了笑,“不是他,我公司前段时间跟m国的necoclinic签了合作。”
顾付亦沉默,necoclinic是国际权威的医疗机构,不乏医术颇有建树的医生。
诺恩克医生曾经在这个医疗机构任职过,后来隐退了,自己做研究。
“你确定能找出医治好她腿疾的医生?”
苏辞越连啧了两声,“我真怀疑你智商下降了,如果你的信心在诺恩克医生身上,那你就想方法搞定他,我这边也可以让人给谢诗雨看一看。”
顿了顿,想起某个女人的威胁,心里打定主意,道:“下午五点出来见一见。”
...
白婉小心走下楼,便听到几个女佣扎堆在嘀嘀咕咕。
“没想到大少爷有喜欢的女人,还珍藏着情书和照片!”
“哎,大少爷好深情啊!”
“话也不是这样说,大少爷要是真的很喜欢那个照片上的女人,怎么会找白小姐?而且还宠得紧。”
“你没听过养宠物一说吗?哪个人养宠物时不是捧在手心里呵护着,宠着?如果这只宠物丢了,再买一只一样可以继续宠着,只是最喜欢的那只依然惦记着。”
“……你说的我竟然无言以对。”
这些话传入白婉耳内,她也觉得无法反驳。
最后一段话,解释得痛彻骨髓。
几个佣人听见轻微的脚步声,七嘴八舌的议论声立刻消停了,一脸紧张怯懦地低下了头。
白婉面无表情,无视她们兀自走到餐桌旁坐下,专心一意吃饭。
不知是不是肚子里的宝宝太体贴听话了,她的孕期反应并不明显。
后面下楼的顾付亦脸色阴沉沉,眼神阴冷得让人宛如置身凛冽的寒渊。
女佣怕得手都有些发抖,眼泪差点就要掉下来,磕磕巴巴喊道:“少,少爷……”
“立刻给我滚!以后别再来了。”
刘妈刚把最后一盘菜端上桌,便听到这一句厉声喝骂,“少爷,怎么了这是?”
“让她们赶紧收拾东西滚!”
刘妈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把几个哭哭啼啼的女佣给结工资遣散了。
顾付亦在白婉身边的椅子坐下,脸紧紧绷着,“那照片和那封信我已经忘了,当时……是她自己夹进去的。”
白婉夹着菜的手顿了下,没理会他。
吃过饭后,家庭医生是顾家高价聘请来的,中西医皆为精通,谨慎给白婉看了看,尤其是把脉,神情格外严肃。
白婉面色冷淡,丝毫不怕谎言被戳破。
刚开始恨意袭上心头时,她是真的恨不得立刻流了两个宝宝。
然而当她打车到医院,看到妇产科全然不乏来流产的人,形色仓皇,面容苍白憔悴,眼睛里满满是绝望伤痛。
路过一对夫妻时,她听到了一段对话。
他们说,生养一胎身上的担子就已经够大了,本就不是富裕的家庭,甚至连小康都算不上,第二个孩子根本不在他们的目前的规划里,所以只能来医院流了他。
可那对父母满脸心痛,尤其是母亲哀哀欲绝地哭着。
她忽然地冷静了。
自知道肚子里有宝宝以来,她几乎每天睡觉前都会默默道晚安。
不得不承认,走到医生办公室门口那一刻,她胆怯懦弱了,也害怕自己出来时,会像那位母亲一样痛苦得撕心裂肺。
出来之后看见最不想见的人,说了最想说的话。
她痛,最好能让他也痛。
一番检查过后,家庭医生如实道出,孩子还在。
顾付亦紧绷的脸色陡然柔和了,眉眼晕染着笑意,对医生说话的语气都客气了两分。
家庭医生受宠若惊,还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寒颤,开了保胎的药方就拎包撤了。
白婉从头到尾都未说过一个字,连余光都不想给顾付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