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郁耳并没有打算瞒着他,她还是相信这个从小就认识的好朋友,或许更像是哥哥。
“你这臭丫头,总是让人提心吊胆的。”纪寒还是松了一口气。
两人聊了十来分钟,便挂断了。
面也吃完了。
宋郁耳给陆眉和苏辞越各发了一条短信。
半个小时后,她画了一个精致的伪素颜而略显憔悴的妆容,穿上了一条素白色的过膝长裙。
陈梦影也收拾好自己,今天她们要去干一件大事。
没过多久,两人就来到了婚姻登记处门口。
随意扫一眼周围的人群,就会发现有不少的狗仔记者在这儿逮着。
此时,相隔几米远的一辆迈巴赫下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宋郁耳深情地凝望过去,眼眶里逐渐有眼泪氤氲,俨然一副楚楚可怜而令人怜惜的模样。
这眼泪不是装的,她是真的是有点想哭的冲动了。
一种与他离别多年又不经意间重逢的悸动。
映入眼中的男人一身得体的白衫黑裤,轻便简洁,依旧非常非常好看,只是削瘦了些。
反观男人面无表情的模样就,就好似显得冷酷无情了。
苏辞越信步走到她面前,以陌生的口吻问候:“宋小姐是吧?”
宋郁耳轻“嗯”了一声,两只手局促不安地交缠,此刻气色不算好的脸上却是显露了怯意,小声探问:“要现在进去了吗?”
“嗯,我很忙。”苏辞越的神色淡淡,语气和情绪更是毫无波澜。
很忙。
言下之意就是,他没空在这里因为离婚耽误他的工作。
如此看来,似乎在他眼里,离婚不过是一件连鸿毛轻重都不足的小事。
“苏辞越!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把我们宋宋当什么人了?你说要就要,不要就看都不带看一眼地踹掉!”
陈梦影作为宋郁耳的好闺蜜,自然要愤愤不满为她出头。
苏辞越对如此愤怒的质问并未置予一词,态度依旧很冷淡。
陈梦影只觉得一股子气憋在支气管里,卡得难受,忍不住又骂了几句“渣狗”、“不要脸”、“恶心巴拉的狗东西”......
宋郁耳拽了拽她的手,投递给她一个眼神。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护着他?”陈梦影俨然进入了角色,黑着一张脸,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心情很糟糕。
从门口到办离婚的地方,短短的距离,陈梦影的粹言粹语伴随了一路。
宋郁耳清楚地看到,某个闷声不吭的男人憋得脸部的肌肉都紧紧绷着,脸色也更加冷。
她都要怀疑,下一秒就会爆发了。
可苏辞越到底还是忍住了,全程冷脸办完离婚手续。
当小本子换了个面目再次回归到手中时,宋郁耳清楚地看到男人把那本东西捏得死死的。
她微微垂下了头,一直到门口。
她抬起头,苍白的脸蛋上挂满了泪痕,一双原本灵动的桃花眸充满了水雾,泪珠不停地从眼角滚落,垂落在耳侧的黑发都被洇湿了。
宋郁耳还是深深凝望他,喉间不由自主发出了一声呜咽,似有若无地萦绕了一股悲伤的气息。
“再见。”
一声哽噎的道别,更让人心疼不已。
陈梦影都快要跟着哭了,紧紧搂着她的肩安抚,冲着冷漠无比的男人信誓旦旦放话:“等哪天你恢复了记忆,看到时候不后悔死你!大傻逼!”
苏辞越终于忍无可忍,冷冷出声:“这位小姐,请您保持最基本的礼貌。”
“你配吗?”陈梦影也就今天比较敢于在苏大佬面前肆无忌惮的猖狂。
回到车里,陈梦影才开始后知后觉地涌起一股心惊感。
“我滴乖乖啊,刚刚我是不是太勇了?”
她此生就没这么刚地怼过一个有钱的大佬,毕竟人微言轻。
宋郁耳带着哭腔笑她,“你还知道后怕了?你刚怼的可得劲儿了,跟你认识这么久,都没见你接二连三的国粹怼人。”
陈梦影扬了扬眉梢,“诶,你今天就见到了!”
宋郁耳低头盯着离婚证,沉沉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陈梦影啧叹又继续表达愤懑,整个车内都回荡着她的怒骂声:“这个狗男人!居然真的敢跟你离婚!真的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顺便还在心里提了一句:苏大佬,才是真的勇哇,离婚都敢来真的!
——
“你最近很悠闲啊。”
林笑末是第一次来宋郁耳家,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东瞧瞧,西望望。
但事实上这屋子里没有什么值钱的,她只是被墙上用来装饰的服装设计稿吸引了目光。
“嘁,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大凶来临之前的一切看起来总会是风平浪静的。”宋郁耳不以为然,“番茄,收起你的獠牙。”
番茄,是狼犬的新昵称。
小学学这两个单词的时候,番茄和土豆的这两种植物的英语单词很容易混淆。
前者是tomato,后者是potato,两个toto确实比较般配。
只不过,番茄这名字,多多少少有点雌性化了。
林笑末正在观摩着墙壁上的画,伸手刚想把画拿下来看,一副警惕盯着她的狼犬瞬间龇牙,听到宋郁耳的话,一瞬间就闭上了嘴。
陈梦影看着这一幕,忍俊不禁。
林笑末放弃了观摩各种设计图,在沙发上坐下。
“你们夫妻俩真当狼犬不要面子的吗?一个两个取的名字都那么奇葩,完全不符合狼犬好大威武霸气的样子。”
“诶,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什么叫他们夫妻俩,证儿都在这里呢!”陈梦影忽然来了兴致反驳。
林笑末挑了挑眉,看向一脸淡然吃着西瓜的某人,笑了笑:“你心也挺大的哈,放眼世界,有谁像你一样,离了婚还这么悠哉悠哉的。”
“更何况这个前夫还是个有钱有颜值有身材的总裁老大。”陈梦影又补了一句。
“有句话叫做因果循环。”宋郁耳一口咬掉了叉子上的西瓜。
“卧槽!!!”
倏然间,整个屋子响起了一声惊呼。
宋郁耳冷不防被吓了一跳,“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是婉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