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军方的直升飞机到来。
唐羡川立刻把人抱起来奔向没有落地的直升飞机。
这里树木草丛比较密集,直升飞机根本落不了地。
飞机上的人迅速把绳索放下来。
容不得半秒的犹豫,唐羡川一手搂着人,一手紧紧抓住绳索。
然后飞机上的人立刻以最快的速度把绳索往上拉。
他们成功上了直升飞机。
飞机转了个方向,迅速离开,赶往离这里最近的医院。
直升飞机在空中盘旋,声音嗡嗡轰鸣,震耳欲聋,树枝丫上的树叶被吹的沙沙作响,时而有叶子飘落。
“那个爷爷也可以走,军方专门派了一架飞机过来接他。”
几个人中离老爷爷最近的是安梨和温咕。
听到苏辞越的话,安梨心里不禁一喜,立刻找到某棵大树下的老爷爷,询问他:“爷爷,他们是好人,可以带你走,去医院,您愿意跟他们走吗?”
老爷爷看了看天上的直升飞机,又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脓包和伤口,久久没有说话。
安梨心知老爷爷是在恐惧,害怕军方的人不是真的想要帮他自己治病,也害怕自己再次成为他们的“实验体”,所以她耐心的等待着老爷爷的答复。
良久,老爷爷还是摇了摇头,苍老的声音却坚定:“我不想跟他们走,你们走,我就走。”
安梨听不懂这话,但约莫能猜出,老爷爷是不想跟军方的人走。
苏辞越与军方连线,说明情况。
宋郁耳刚刚只是看了一眼直升飞机的方向,比起对唐羡川的事的好奇,她更想知道在m国发生了什么,让他的情绪这么低沉悲伤?
他母亲真的受了很严重的伤?
“要不要跟他们先离开?还是等会再跟我一起走?”苏辞越往宋郁耳靠近了两步,解开圈在她腰上的绳子。
“跟你!”宋郁耳微举着双手以便于他接下,几乎没有犹豫地点头回答。
如果可以选择,她当然会毫不犹豫选择他。
“好。”苏辞越摸了摸她的脸,擦掉粘在她脸上的泥。
他凝着那几道已经结痂的划痕,眼神沉了沉。
“你想抓住那个男的吗?”
她指的是那个满手臂都是纹身的头子。
苏辞越的眼神变了变,沉默了一瞬,才沉沉应声:“嗯。”
宋郁耳盯着他的脸看了许久,能感觉到她在说出那个男人的时候,他的眼神变得凌厉阴沉了。
很像那种浑身充满戾气的阴间使者,透露着要把仇人千刀万剐的狠绝。
宋郁耳心头骤然一紧,她默默伸手握住他的手,手心里传来他掌心的温度,让她浑身一颤。
她轻舒了一口气,在他要转回头时,忽然踮起脚,仰头亲了下他的唇,小声说:“别怕,有我在呢,嘿嘿。”
苏辞越微愣,眼前的女人勾着唇角,嘴边的小梨涡浅浅一陷,牵起了深深的悸动。
他目光深沉地,短暂地凝视了她几秒。
倏然地,他一把扣住她的脑袋,让她往自己的身上靠,低头,克制住原始的冲动,吻着她的唇。
即使她的脸上有着交错的伤痕,还有灰扑扑的泥尘,双唇不是水润漂亮的。
周围除了安梨愕然地看着,其他人都条件反射地避开了这一幕。
温咕深知她的性子,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不给她看。
安梨抿唇笑了下,倒是没有把温咕的手掌给扒拉下来。
“老大,我们把这臭逼玩意儿给您拖过来了!”
小周的声音有点激动,夹杂着恶狠狠的仇恨语气。
宋郁耳听到这咬牙切齿的声音,抽离的某一个魂终于回归了,循着声音看过去,稍稍吃了一惊。
然后,他们所有人就看见——
小周和苏小七两人,一人个拉着花臂男的一只猪手,直接给拖到了苏辞越面前,像拖一只半死不活,奄奄一息的猪一样。
到了苏辞越面前,他们两人三二一都没喊,齐齐甩了手,犹如死猪一般的男人砰的一下扑在了草地上,下巴戳到草地,使得他的头震了一下。
“卧槽!你们俩能把人打成这样,牛b上天了!”安梨一刹那间睁大了双眼,情绪很兴奋。
“差点让这货给跑了,追得我俩上气不接下气的!一人一枪崩了他两条腿,就看他摔得跟个狗吃屎一样!”
苏小七说的很是义愤填膺,眼神里透露着满满的恨,恨不得现在就把这男人崩得浑身千孔万洞的。
苏小七是跟陆风和温咕到了m国的,对在那边发生的事情有了解,陆夫人的死就是这个狗比害的,还对陆夫人做了不好的事情。
“要不是要给老大泄泄恨,早就揍没了他!”小周语气里充满了恨。
他是从苏小七那儿得知了这件事情,气到差点哭了,在那一瞬间,他就真的想一枪崩了这个狗垃圾!
苏小七硬生生憋着那股子恨,拦住了小周。
扑在地上的男人歪着头,恰好宋郁耳能看到他的大半张脸,两只眼睛的眼周都是淤青的,不能说像熊猫眼,因为她觉得那样会侮辱了熊猫。
这恶心巴拉的货,不配!
两条腿血淋淋的,尤其是膝盖窝的位置,两个血窟窿明晃晃,拖过来的路留下两条痕迹。
宋郁耳把视线挪回到苏辞越脸上,抓着他的手更紧了。
她感觉到了他的情绪再次变得很低沉,忧伤。
这个满手臂纹身的男人就像一个引动器,唤起了这男人身体里深藏着的某种暴戾的因子。
“转过头去,别看!”苏辞越掩住眼底的阴霾,放开了她的手,对她说。
宋郁耳眼中闪过一抹心疼,听他的话乖乖转过身去。
她有预感,他会干什么事情,也知道他是不想让她看到他另外不为她知的一面。
其实她不怕的。
她也一直没有回头,只是听到声音。
首先应该是给地上的花臂男人翻身的声音。
紧接着,是第一声惨痛的哀嚎声。
这花臂男人因为剧烈的疼痛,从短暂的昏迷中有了恢复了意识。
花臂男费劲地掀起眼皮,喘着气。看见是眼前的人是苏辞越之后,语气里带着嘲讽地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