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的大动静早就惊动了南京城。?◎?§八一中文网卍w`w-w`.-8、1、zw.com
感到最不安的当然算是留在南京的满清和谈使节遏必隆,刚一听到扬州军大规模调动的消息,遏必隆就命人快马报知北京城的满清朝廷。
在屋里坐卧不安的遏必隆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自从罗剑成亲时马士英和一帮朝中大臣勋贵都去送了礼,似乎南明朝廷与扬州的关系已经缓和了下来,遏必隆不知道这次扬州军的大动静跟南明朝廷有没有关系。
这个想法让他很是不安,从扬州回来的马士英现在对李沾和刘孔昭似乎也不大理睬了,尽管李沾和刘孔昭已经表示要向大清投诚,但靠他们几个再想对南明朝廷施加影响现在已经很难。
苦思无计的遏必隆想起了李沾,此人大的本事没有,但一些小伎俩倒是不少,不如把他找来商量商量。
两人在一个偏僻的小酒楼里商量至深夜,第二天又把刘孔昭约到了这个小酒楼里谈了一个下午,几人自觉做得隐秘,却不知有好几双眼睛都在盯着他们。
马士英对扬州的大动作却感到无奈之极,他也知道扬州军摆开了这么大的阵势,不可能再象上次打沂州一般轻描淡写,朝廷如果再下旨令其安份下来恐怕已经不可能了。
只能退而求其次了,马士英暗自想道。
所谓求其次,就是自己把自家的后院守好,归根结底就是守好江西和浙江,湖南是守不住了,这点马士英心里有数,现在只要把江西守住了,等扬州军打完这一仗再说。
马士英想了半宿,这才想起刚刚投诚过来的刘泽清部,刘泽清部虽然实力不强,但好歹也有三万多人马,把他们放在江阴算是照顾他们,现在看来,必须把他们调至浙江一带防守才行。
放到哪儿又让马士英费了半天神,最后把一帮幕僚们找来商议了半天,这才决定让刘泽清调至嘉兴,如果江西被清兵占了,好歹通往南京的路上也有个拦路的不是。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
阮大铖这个时候却一个人坐在“石巢园”的亭子里呆,昨天他的门客告诉他最近两天满清使者与李沾等人联系愈紧密,这让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他不知道李沾和刘孔昭等人到底与遏必隆是什么关系,但是他十分清楚李沾和刘孔昭几人与扬州的罗剑是水火不容的。
这些人凑到一起到底是要干什么?阮大铖今天就在思索这个问题。
李沾是个文人,出出主意、想想办法这没问题,但他手中无人,想干大事却是不成。但是刘孔昭和朱国弼却不一样,一个是南京水师提督,一个是勋贵,两人手里的人马加起来共有二三万人,足以把南京搅个天翻地覆了。
这个消息要不要告诉皇上和马士英,阮大铖也是十分纠结。
马士英现在已经把自己当成朝中最大的对手,如果让其解决了朝中的隐患,必然会更得帝心,地位也必然更加稳固,自己的目标恐怕再也无望了。
如果只是当不成辅倒也罢了,但阮大铖实在太了解马士英了,这之前他是没有办法对付他阮大铖,如果让他缓过气来,恐怕自己在朝中的日子也会不好过了。
思前想后,阮大铖头疼不已,气得抓起桌上的玻璃杯狠狠摔在了地上,吓得旁边侍候的丫环直打颤。
朝中权臣和勋贵们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这让南京的局势看起来颇有些波橘云诡。
最近已经不大管事的钱谦益也感觉到了,跟柳如是说,他这几天眼皮跳得厉害,总觉得南京城里要出大事,至于会出什么事他也说不出来。
柳如是随钱谦益参加完罗剑的婚礼从扬州回来后,对扬州的文工团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几天正在把她在扬州听文工团唱的一些歌曲记成谱子,光凭记忆还是忘了不少。八一?中§?文网w-w、w、.`
听到钱谦益这么一说,柳如是放下记谱的毛笔,抬头看了一眼钱谦益。
“老爷,你要是觉得在南京呆得不安心,咱们干脆到扬州去,有些歌有些是妾身还是记不全了,我也想再去问问他们。”
“再去扬州?”钱谦益疑惑地问道。
“老爷,你觉得现在天下哪儿还有比扬州更太平的地方?”柳如是笑着说道。
“是啊,我也觉得在扬州呆得安心,夫人,不如咱们真的去扬州?”钱谦益还是有些犹豫。
“老爷,你要是想去,咱们就下定决心去就是了,这次咱们不是在扬州也买下了一个小院子吗?尽管小点,咱们去了也有地方住,等老爷觉得心安了,咱们再回南京可好?”
钱谦益一跑,南京城里的气氛显得愈加诡异,就连长期未曾操练过的京营也在徐弘基的亲自带领下,装模作样地练了起来。
尽管过年的气氛还在普通百姓中延续着,但这种气氛随着官员们一个个开始谨慎起来而很快淡了下去。
就连胖皇帝朱由菘都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几天阮大铖也很少进宫陪他看戏,辅马士英这几天进宫的次数也明显减少了。
等钱谦益向朝廷告了病假,带着柳如是赶到扬州时,罗剑已经到了盱眙。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把罗剑阻在了盱眙,纷纷扬扬的大雪笼罩着整个大地,前面的路都已经看不清楚,此时冒雪前进已不可能,罗剑只得在盱眙住了下来。
大雪整整下了两天,地上的积雪已经有一尺多厚,气温也降了很多,看着屋檐下拖着的长长冰溜,罗剑非常担心部队的机动,先前的计划里可没考虑到这种剧烈变化的天气。
好在天气对扬州军和清兵都是公平的,扬州一带下了大雪,更往北方的清兵统治区雪下得更大,清兵要想再往归德一带增兵也无可能。
两天过后天气才晴朗起来,尽管积雪很厚,罗剑还是决定出前往徐州。
走出盱眙城,看着面前千里冰封的大地,罗剑觉得一股豪情涌上心头,轻轻拍了拍座下的大青马,向高孝缵招呼了一声,朝着徐州方向行去。
气温虽然很冷,但运河并没有被封冻,扬州军的机动虽然受到了很大影响,但终究没有因天气停下来。
等罗剑到达徐州一师师部时,六师已经赶到淮安,正与二师交接防务,交接完二师就将开赴徐州。
五师和阎应元的炮兵旅比罗剑更早出,走的是运河水路,此时已经在徐州城外扎下了营寨。
只是即使二师到了,战斗短时间恐怕还是打不起来,厚厚的积雪让扬州军的炮兵无法动弹,只得等天晴了,路面干透了之后才行了。
罗剑和黄得功、刘肇基等人在徐州城里一师师部仔细了解着当面清军的情况。
据侦察兵了解到的情况,对面的清兵似乎并没有做太大的调整,驻守砀山县城的依然是耿继茂的天佑军,只不过多铎又调了一万多火铳兵和几十门小型大将军炮配属给了耿继茂,对砀山县城的围墙又作了一些加固。
归德城(河南商丘)里的清兵赶着百姓冒着大雪和严寒,一直在加固归德的城墙,看来多铎是要在归德死守了,这让罗剑有些疑惑。
归德的战略地位虽然重要,但也并非是满清朝廷的命门,也就是说并非不可放弃,而扬州军如今集中这么大的力量,明显就是要找其主力决战。
依满清入关的性子,那是打得了就打,打不了就跑,或者是捞了好处就跑,那是把游击战的精髓学了个十成十。
前几次的大战罗剑也体会到了这一点,一旦觉得局势不利,多铎撤军撤得很快,并不同扬州军纠缠,就连徐州这个战略要地说放弃就放弃,现在却来死守归德,尽管正中扬州军下怀,但罗剑还是有些困惑。
罗剑把黄得功等人找来仔细商议了很久,觉得几个方向清军突入扬州的可能性都不大,淮安方向清兵骑兵力量很强,用来攻城自是不行,而且淮安方向有六师加守备部队不下二万五千人,六师又是全火器部队,清兵从淮安方向根本不可能攻入扬州地区。
安庆方向清兵离得远,九江虽在清兵手中,但九江的守军自守尚且不足,更谈不上向安庆方向进攻了。
“大都督,咱们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剑已经拔出来了,咱们可不能再收回去,我看清兵就是仗着新配属了一些火铳和大将军炮,想死守归德,到时让咱们的炮兵把他们给敲碎就是了。”
黄得功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清兵到底有什么手段,就开始放开大嗓门嚷了起来。
刘肇基也是盯着地图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清兵如何对付扬州。
“大都督,我看老黄说得有道理,可能上次咱们一师与耿继茂的那次碰撞让他们增添了不少信心,再说他们还有大部分人马在湖南和四川一带,如果想突击扬州,那也得时间上来得及才行。”
听了刘肇基的话,罗剑突然现自己的疑问来自哪里了,那就是扬州的背后,以前当作大后方的南明朝廷的属地。
罗剑站在地图前,用手指敲着南京方向,开始思索起来。
“大都督可是担心南京方向?我看你是多虑了,南京小朝廷虽然进取心不强,但现在有咱们扬州军撑腰,这帮将领们再也不会象多铎大军刚南下时那样,一个个望风而降了,只要他们一个地方守上十天半个月,就把咱们的时间给争取到了。”
黄得功看着罗剑手指的方向,也是思考了半天这才对罗剑说道。
罗剑想了一下,也是这个道理,这才把心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