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中,一个山洞,白弈在里面打坐,龙渊剑放在身旁。
肉眼可见一股淡青色的气息从白弈体内散发出来。
猛然间似乎达到了突破了什么壁垒,白弈的气息提升了一大截,超一流境内力的波动向远方扩散出去。
白弈睁开眼睛,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缓缓呼出一口气,低下头空握了握手,低声喃喃道:
“这就是天人感应的实力吗?”
白弈能很清楚的感受到他体内内力运转和恢复的速度提升了一个级别,奇经八脉打开后实力不是之前能比的。
白弈眼前出现一个人影,那是他迄今为止遇到过实力最强的对手。
严格来说算不上对手,但以后迟早是对立面,白弈给自己立下了一个目标:
“老东西,十年内你必死。”
虽然差距只有一个级别,要是玄幻世界开个挂随随便便就杀了,但这里是武侠,想要越级战斗几乎不可能。
要是开挂过猛……一年宗师境,两年仙人境,三年无敌于天下,四年一人单挑一国。
不等出兵动手慢慢统一,直接一个人把六国打服。
好家伙……那恐怕会降下天罚吧。
这玩意‘外挂’比霍去病和汉光武帝的还要大。
“宗师境,的确强大。”
白弈内心暗道,当时那看上去随手一击就有种要命的感觉。
他之前也听北冥子讲过,超一流境和下面三个境界是一个质的飞跃,宗师境和超一流境同样也是一个质的飞跃。
一个宗师境同时面对三,四个超一流境也不是问题。
看上去没什么,但这是武侠啊。
不是玄幻,修仙那种高出一个境界就是天差地别,武侠的实力是有限度的。
看了看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这次突破用了半个多时辰,惊鲵恐怕已经生出疑心了。
“该回去了。”
白弈嘀咕了一声,手一挥,龙渊剑飞了起来,围绕着他的身体转了几圈后消失不见。
院内,和白弈预想的不错,惊鲵,嬴政和赵姬都在。
惊鲵站在树下,嬴政和赵姬则是站在屋檐下。
“你去哪了。”惊鲵背对着白弈冷声问道。
“出去办了件事。”白弈随口回答道。
赵姬见白弈回来,笑了笑,拉着嬴政回了房间,给两人留下了私人空间。
“怎么,姑娘想我了?”白弈向自己屋子走去,还不忘笑着问惊鲵。
惊鲵犹豫了片刻跟了上去,冷冷的说道:
“别忘了,你是嬴政的老师。”
“姑娘。”白弈无奈的看了一眼惊鲵,说道:“老师又不是爹,我没必要一直跟着他。”
“你……”
惊鲵被白弈的话噎住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要管白弈。
她是老师也兼顾保镖,需要无时无刻守着嬴政,没有特殊任务,不能离开太久。
但白弈是老师,和她不同,老师的确有人身自由。
白弈笑了笑,提着一坛酒问道:“姑娘,会喝酒吗?”
“不喝。”惊鲵冷声说道,说完便准备转身离开。
“我要走了,姑娘就当是给我送行了。”白弈有些低落的语气传到惊鲵耳中,她停下看脚步。
“北方?”惊鲵转头问道。
白弈点点头,看来罗网已经通知惊鲵了,他说道:
“姑娘知道了?几日后便出发,在此之前我还有些话想和姑娘说说。”
“直接说就行。”惊鲵声音没有丝毫波动。
“我脸皮薄,不喝酒说不出来,我在房顶等你。”
白弈笑了笑,提着酒就向外走去,将惊鲵一个人晾在房间内。
惊鲵有些犹豫不决,她拿不准白弈想要说什么,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居然有些担心白弈。
这种感觉很奇怪。
幸好今天没下雪,否则连月亮都看不到,喝酒赏月,是古人一大乐趣,白弈也想试试。
在屋顶等了一会,惊鲵的身影便出现在不远处。
“我就知道姑娘会来。”见女主来了,白弈打开一坛酒,猛的给自己灌了一口。
擦了擦嘴角的酒水,看见惊鲵依然站在原地不动,白弈咧咧嘴,说道:
“姑娘站着不累吗?过来坐,顺便还能看看星空。”
惊鲵这次没有犹豫,直接走了过去,坐在距离白弈两个身位的地方。
“想说什么。”惊鲵冷声说道。
“姑娘可否给我讲讲你的身世。”白弈一只手撑着脑袋,看着惊鲵淡笑道。
惊鲵眉头微皱,这无疑是罗网的禁忌之一,她看了一眼白弈说道:
“若是想问这个我可以走了。”
白弈连忙摇摇头,说道:
“不是不是,这不是重点。”
身世是什么?白弈当然知道,沉默片刻,他便亮出了自己的狐狸尾巴:
“那姑娘可否把面具摘了,对着一个面具说话我心里不舒服。”
惊鲵犹豫了一会,抬起手来取下了自己的面具,露出了自己绝美的面容。
“真漂亮。”白弈嘴角上扬,夸了一句。
果然啊,前世大佬教的果然没错,先提出一个比较过分的要求,被拒绝后再提出一个容易做到的要求。
成功率果然很高。
当然前提是你们关系不算差,就算不是朋友也要算是有共同点和爱好的人。
显然白弈和惊鲵占据了一些,要不然以惊鲵的性格刚才问的时候就拔剑开劈了。
惊鲵的脸型很漂亮,鹅蛋脸,画着淡妆,比起前世那些顶流女明星都不遑多让。
收回思绪后,白弈轻声开口说道:
“今天说的有点多,不知从何开口,那我给姑娘讲两个故事吧。”
惊鲵点点头,没有说话,她想听听白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白弈看着惊鲵,缓缓开口:
“当年吴,越争霸,越国大败但越王勾践却没有因此颓废,卧薪尝胆,最后成功报仇。”
“文种和范蠡是勾践复国的重大功臣最后结果却不尽人意。”
一个隐退,一个被迫自杀,共患难不能同享受,绝大部分君王和皇帝都是这样。
尤其是地位低上去的。
惊鲵听完这个故事疑惑的看了看白弈,什么意思。
心中疑惑,但她并未问出声,耐心等待着下一个故事。
说完这些,白弈给自己灌了口酒,两个都是忠臣,但可惜了文种,和白起一样,功高盖主,自恃功劳。
两人最后都是自杀,一样的结果。
其实也不相同,文种其实还有选择的余地。
但白起就有些惨了,那时候差不多都被架到火上烤了,六国联军给他压力,秦国自身也有压力。
hd保卫战打了几乎是必败,秦法严苛,这种大战败了加上功高盖主,多多少少也得死一回。
不打也是死,加上自身患病,一系列的压力下,只能顺应了秦昭襄王。
相比之下,另一位功臣范蠡就聪明了许多,至少保住了性命,功成身退,隐居山林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第二个故事就有些虚无了,也是一个爱情故事。”
“爱情故事?”
惊鲵被稍微勾起了些兴趣,那日之后,她也回去恶补过。
喜欢是爱情,爱情就是相夫教子,相爱到白头。
她有些好奇,现在世面上流传的都是些英雄故事,爱情故事是怎么样的。
白弈点点头,笑了笑说道:“话说这在斗罗小陆之上有一蓝发少年从圣魂村走出……”
“我叫小妻,妻子的妻。”
“小妻你愿意做我的妹妹吗?”
“‘小妻,魂骨技能飞行,快走——’
唐三的声音已经完全沙哑了,宛如撕裂了一般,他将自己身体最后的力量全部灌注在这一甩之中。”
……
白弈一边喝着酒,一边讲着《斗罗小陆》小三和小妻的爱情故事。
可谓是感天动地,要不是天道现在不能露面,肯定出来掉两滴眼泪。
但惊鲵似乎挺吃这一套的,双眼有些失神。
她似乎看到了唐三自杀取骨的模样,又看到了小妻献祭给唐三的样子。
世上真的会有这种人吗?
重感情?为何和罗网教的不同,强者为尊的世界?魂力那又是什么?
不过这似乎又和罗网的理念差不多。
讲到小妻献祭后,安阳就闭嘴了,因为酒已经没了。
月光下惊鲵高挺的鼻梁,洁白的脸庞都蒙上了一层白雾,看上去那么的圣洁白皙。
她仿佛是天上来的仙子。
不过看到惊鲵的样子,白弈一愣,女人该不会都吃这一套吧?就连惊鲵也不例外?
“没了吗?”听没声了,惊鲵眼睛很快恢复正常,轻声问道。
“其实还有,但没酒了。”白弈将酒坛子往下倒了倒,一滴都没了。
“哦。”
惊鲵轻应了一声,也没太在意,不过是一个有些小感动的故事而已,下面的内容她也没兴趣了。
“所以你想说什么。”惊鲵问道。
白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开口说道:
“姑娘,你是罗网的人,那里面是什么规矩你比我清楚。”
“你什么意思?”
惊鲵眼神变得冰冷,冷冷的看了一眼白弈,沉声问道。
若是别人说出这话她肯定是拔剑就开杀,但不知为何她想听听白弈怎么说。
见惊鲵没直接动手,白弈就知道有戏,脸色郑重起来,正视着惊鲵,开口说道:
“女人嘛,即便自己不想也要生孩子,姑娘可有想过,若是你有了孩子会怎样。”
前世女人还有选择的余地,但这里是真没有,因为这里真的压迫啊。
有了孩子……
惊鲵不由得摸了摸肚子,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她知道白弈说的没错。
她是女人,自认为长的也不错,出卖色相去杀人也只是迟早的事。
罗网虽然号称第一杀手组织,但有时候杀一个人用的时间不少
罗网做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如果利益足够大浪费一个天字一等也不是什么大事。
见惊鲵思考起来,白弈微微一笑,洗脑能力他比不过罗网,但人性的软肋他还是略知一二的。
更何况他还是穿越者。
罗网那地方根本不是人能待下去的,不把人当人看,杀手在他们眼中只是工具。
当然也不全是,比如天字一等就有一些特权,除了不放假外其他都管的还是很严格。
说不定还有一些好待遇,就像动漫中的黑白玄翦被纵横二人杀死后,就被罗网用秘术什么的复活了。
这样看起来罗网还算有点人性,但倒是在产妇都不放假这件事上做的很不好。
是不是有些冷血了?难道是因为是中途换领导者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奇葩,惊鲵这种内力深厚的休息一两个月就差不多了,就是不给。
导致后面惊鲵委身于农家,还被废了武功,想想都心疼。
不过也有可能是假的,田言那小妮子嘴里没几句真话,惊鲵后面到底是怎么回事谁也不知道。
惊鲵一个单手剑高手怎么生出双手剑高手的?
白弈内心嘀咕着,揉了揉太阳穴,刚刚喝下去的酒劲上来了,他并没有用内力去驱散这玩意。
这还是白弈为数不多次喝酒,不得不说有些上头。
“姑娘,我知道罗网的规矩,背叛就等于死,姑娘可有为自己活过,我知道这些对姑娘来说很难。”
白弈顿了顿,见惊鲵没有露出想要傻掉自己的表情松了口气,继续说道:
“但姑娘有没有想过,罗网意味着孤独终老,意味着自己的女儿,儿子都要誓死为罗网效力。”
“姑娘,在下是为你好,我不忍心看见一个好生生的姑娘就这么被束缚一辈子。”
白弈一口气说了一大堆,但就是没有挑明让惊鲵背叛罗网,都是暗示。
话说的太直容易刺激惊鲵,这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惊鲵自己抉择。
好坏就摆在眼前,他爱惊鲵,而不是单纯贪恋美色,他尊重惊鲵的选择。
惊鲵若是还想当杀手,他也不会说什么,那也只能说了两人无缘,要是再纠缠下去就有些舔狗的痕迹了。
爱是束缚,也是自束。
“你……”惊鲵抬起头,看着白弈,薄唇轻启,问道:“不怕死吗?”
“怕,我很怕死。”白弈摇摇头,实话实话:“但我知道你不会杀我。”
不过很快,白弈换了副深情的面容,屁股一动,来到惊鲵身旁,两人距离很近。
看着惊鲵的美眸,白弈带有些许磁性的声音响起:
“一个人一旦有了贪恋就会怕死,姑娘,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的贪恋,我不想你出事。”
白弈刚记事就很怕死,有的人死过一次就大胆起来,但白弈不同,他更怕了。
谁不怕死,都怕,白弈的目标很远大,他不能死,有了惊鲵的存在更不想死了,这叫贪恋。
惊鲵听着白弈深情的告白,心中有些触动,但很快便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冷冷的说道:
“但你说出这种话是会掉脑袋的。”
你这不是没动手吗,怎么舍不得?
白弈内心调侃了一句,惊鲵属于那种真心对她好,慢慢就能捂热的性格。
不过可惜被她刺杀的目标没几个能看的,唯二的信陵君还是秦国的死对头。
白弈经过大半年的努力自然也不会白费。
前提是自己不作死而且不是目标人物。
爱情这东西得慢慢来操之过急容易凉凉,恋爱脑和一见钟情的除外。
“姑娘若是想我的性命随时可以取走。”
白弈抬头,他现在胆子很大。
反正马上就要上战场了,战场上谁能保证自己不死,还不如现在表达表达自己心意。
免得后悔终身。
惊鲵眼睛微眯,手指一动,惊鲵剑被掀开,寒光闪过白弈脸颊。
没有杀气。
白弈内心嘀咕着露出微笑,手上捏着法诀却没有停,爱情归爱情,他也惜命。
死在战场上比死在女人手里要好很多。
两人对视许久,白弈似乎酒劲上来了,脸红扑扑的,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向下走去,还不忘摆摆手:
“姑娘……酒后乱语,还望恕罪,但姑娘……”
话还没说完,白弈脚下一滑,向前摔去,前面不远处便是边角,摔下去即便习武也得在床上躺几天。
惊鲵身影一闪来到白弈身后,伸出手拉住了摇摇欲坠的白弈,面色依然冰冷。
白弈顺势倒了下去,嗅着惊鲵身上散发出来淡淡的香味,他满意的哼哼了一句:
“你要为自己而活,在下真的是为你好,姑娘……我真的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