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魏纤纤温柔的样子,玄翦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但耳边传来的声音让他反应过来。
有些熟悉,相国?
这可是在魏国国都,玄翦可不敢相信白弈来这了,他连忙看了过去,只见白弈居然真的站在不远处,手中还提着两个人。
胆子真尼玛大。
玄翦都有些佩服白弈了,一国相国居然跑到敌国国都来了?
你牛逼。
魏纤纤也转头看向白弈,听对方的话似乎和这个受伤的人认识,她起身退后几步。
“嗯。”白弈将手中两个昏迷过去的人丢在地上,走向玄翦。
“这是……”魏纤纤看着地上两个人感觉有些熟悉。
“你父亲派来保护你的,可惜有点弱。”
白弈随口回了一句,然后蹲下一只手拉起玄翦的手,把脉。
“白……白大人。”玄翦重伤,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躺在地上任由白弈探索。
“这么重的伤,还挺麻烦。”
白弈挑了挑眉,能把巅峰时期的玄翦打成这样那实力必须是在超一流境之上。
“典庆这么强?”白弈扶起玄翦,将他向后拖了拖,靠在树上。
“让大人失望了。”
玄翦狠狠的呼吸了两口,放下了一颗悬着的,白弈来这一定带了不少高手,他也算安全了。
“嗯,还好,意料之中。”白弈运气内力,放在玄翦肩膀上,开始为他疗伤。
感受着白弈体内浑厚的内力,玄翦愣了一下,又看了几眼白弈,虽然知道他会武功,但没想到居然和他差不多。
“大人……”
玄翦自然不相信,他都三十多岁,还一直在修炼,而白弈才二十出头,还身居要职,实力怎么可能这么强。
“天赋好了一些而已。”看着玄翦满脸的震惊,白弈替他解了疑。
瞧瞧,瞧瞧这说的是人话吗?
“而已……”玄翦有种想吐血的感觉。
玄翦的伤很重,还是没有他怕是得休养一个月,白弈语气加重:
“好了,屏气凝神,赶紧恢复。”
玄翦也认真起来,闭上眼恢复起自己的身体。
魏纤纤试了试被白弈打晕的两个护卫,发现还活着也松了口气,随后她在一旁看着,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好。
白弈扭头向她说道:“我恢复内伤,外伤交给你。”
“哦哦哦。”魏纤纤也没反对,点了点头,从她篮子里又取出几株草药,重复起刚才的操作。
一刻钟后,白弈收回了手,抬手取出一条纱布,递给魏纤纤。
魏纤纤接过纱布看向玄翦,触目惊心的伤疤还在,她将药草放在纱布上,蹲下给玄翦包扎起来。
“麻烦了。”玄翦望着认真,温柔的魏纤纤,心中莫名有些悸动,吐出一口气后,他沉声说道。
“不麻烦,你身上的伤很多。”
魏纤纤几乎把玄翦上半身弄成了白色。
“剑客总会有很多麻烦。”玄翦沉声回答。
“哦。”魏纤纤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是一刻钟,她拍了拍手站了起来。
看了看白弈,魏纤纤施礼过后问道:“这位大人,小女子还未在大梁见过你,不知……”
“我叫白弈,来历你不要真的为好,或许你可以去洗洗手。”
白弈自我介绍完后,看着魏纤纤的手,上面已经有了些血迹。
“白弈。”
魏纤纤想了想,不记得大梁有姓白的人,但对方不愿意说她也没勉强,再次行礼后,向着水塘边走去。
玄翦眼神痴痴的送走了魏纤纤,他发现,他心动了,心脏跳的很快。
“玄翦你相信爱情吗?”白弈来到玄翦身旁,问道。
“相信。”玄翦认真的点点头,他似乎忘了当初见白弈的那句话。
“罗网不应该有爱情,我也不会。”白弈学着玄翦的语气重复了一遍玄翦以前说的话。
玄翦也想起了这句从自己口中出来的话,他不好意思的咳嗽两声,低声反驳道:
“咳咳,相国也知道,情况不一样啊。”
白弈笑着摇摇头,随后正色起来,望着魏纤纤的背影,沉声道:
“她是魏庸的女儿,魏庸很宠这个女儿。”
魏庸!?
玄翦心中一惊,来魏国前他就看过这边资料,主战派较大的就三人,信陵君,大将军,魏庸。
这三人把秦国看成杀了自己父母的敌人。
妈的。
玄翦心中爆了一次粗口,唯一一次对女孩子动心居然是死敌的女儿。
这狗血的剧情。
白弈也心中嘀咕了一句,还好有我。
“别把魏庸看的有多高尚,他很怕死。”拍了拍玄翦的肩膀,白弈给了他一颗定心丸。
“大人的意思是让我胁迫他?”玄翦沉声问道。
嗯,刺客的思维。
白弈摇了摇头。
“他可以是合作者,魏庸实际上是一个权力主义者,他虽然疼爱自己女儿,但在权力面前一文不值,只是工具。”
玄翦轻轻点头,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但这不重要,他现在只关心自己的幸福。
“大人,我和纤纤有可能?”
“如果我说没有,你会不会背叛罗网?”
这是一个犀利的问题。
玄翦沉默了一下,背叛罗网等于死,还会牵连到一些人,但他对魏纤纤一见钟情。
爱情这东西足以让玄翦做出一些……
“如果我说会,相国会不会杀了我。”说话间,玄翦手中微微用力,握紧了自己的剑,最后还是松开了。
“会。”
白弈认真的点点头,随后说道:
“所以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每一个天字一等都是罗网的顶尖力量,不能流失。”
当然,有些除外。
白弈又默默在心中加了一句,玄翦好控制,只要把魏纤纤带回咸阳,玄翦就不可能背叛,但其他人,白弈可说不准。
“只有魏纤纤愿意,我可以把接到秦国。”
听见白弈答应,玄翦松了一口气,抬起手抱了抱拳,说道:
“多谢大人,属下定誓死效忠大人。”
“别总是死不死的,有了心爱的人保护好自己才重要,怎么,你想让魏纤纤守寡不成?”
小事谈完,白弈谈起了大事:“大将军入宗师了?”
刚才还在笑的玄翦瞬间变了脸,深吸一口气后严肃的点点头:
“他的实力本就在我之上,现在又入了宗师,罩门在内,没有一丝胜算。”
白弈轻笑一声,信陵君走后魏庸就要对主和派动手,最后慢慢把魔爪伸向大将军,大将军的死是必然的。
“这个不着急,只是让你先来看看,兵家宗师而已,就算不杀过几年他也就死了。”
“你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去见魏庸,他让你杀谁就杀谁,明白了吗?”
玄翦点点头,任务不重要,去见魏庸就代表可以一直见到魏纤纤,想到这个玄翦就动力十足。
“对了,刘颠呢?还有你手下那几个。”
“我没叫上他们。”
玄翦低声回答,剑客看重一打一,除非特殊时候玄翦也只想一打一。
“嗯,刘颠我会带走,答应他的事都耽搁了许久。”
“明白。”
魏纤纤洗完手上污渍算了算时间,想着两人也应该谈完了,也就走了过来。
“你们聊。”白弈也没有留在这吃狗粮的意思,起身向树林中走去。
魏纤纤看了看白弈,相比于他,她对玄翦这个身上到处都是伤疤的男人更感兴趣。
“我能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吗?”
“玄翦,他们都叫我黑白玄翦,我之前是个江洋大盗,最后加入了罗网,刚才那个大人是我上司。”
玄翦一口气把自己都直接介绍完了,家底都搬空了。
罗网这个组织魏纤纤没听过,或许是魏庸没告诉她,又或许是她对这些没兴趣。
“他很好。”玄翦又忽然加了一句。
“看的出来。”
魏纤纤有些认同的点点头,能和属下说话的上司就很少了,还替属下疗伤,的确很好。
“你身上的刀伤剑伤,箭伤是怎么回事。”魏纤纤指了指玄翦的上半身,好奇的问道。
“这些都是执行任务时不小心受的伤。”玄翦这次并没有透露太多。
“不知道姑娘叫什么名字。”
“我叫魏纤纤,父亲是大司空魏庸。”
……
树林中,白弈停下脚步。
“你去跟着玄翦,一起杀了大将军。”
白弈身后,一道人影缓缓显现,正是身着秦军装扮,手持掩日剑的掩日。
“那个魏庸……”掩日并没有直接离开,试探着问了一句。
“他是合作者,不用管他,你们的目标只是大将军。”白弈语气中没有波澜,很平静。
“明白。”
掩日行礼低头,眼神不断变幻着,魏庸,如果真像白弈说的那样,这人未来定是大权独揽。
或许可以合作一下。
“属下告退。”掩日回神,身影向后退去,随后直接跃到树枝上,又瞬间消失不见。
“现在罗网中唯一有野心的人,还没有什么破绽。”
摩挲了一下手指,白弈轻声嘀咕了一句,玄翦好控制,可以有其他想法,比如感情。
但掩日这种人可不好控制,所以留下也是后患无穷,说不定哪天就出了意外。
“希望你别露出马脚,要不然给你准备的人可就真的要用上了。”
白弈露出笑容,天字一等很珍贵但有了备选人也就不一样了,而且那个预备役很好控制。
“不过怎么样让他死的正常不被怀疑呢。”
白弈摸着下巴,理由得能服众,最好的就是战死在敌人手中。
想了想,白弈决定去冒险试试,说不定还能有意外收获。
内耗不是一个好东西,但掩日这种值得耗一耗,否则后面会出大问题。
披甲门,属于魏武卒代表的门派,门派修建在一个山上,现在里面极为热闹。
十几人围着篝火放声歌唱着。
掌门突破到硬功最高境界,也的确值得庆祝,大将军也和手下弟子举办着什么宴会。
脸上笑嘻嘻,大将军心中却总有一些不安的感觉,但感觉转瞬即逝,让他也有些拿捏不准。
宴会结束后,大将军一人回到房间,发现房间内已经多了一个人。
晋升宗师,大将军自然谁也没带怕的,望着白弈沉声问道:
“你是什么人。”
他没有直接出手,对方敢独闯就证明有他的实力与自信,动手也只是浪费时间,还是问清楚对方目的好。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快死了。”白弈背对着大将军,开口说道。
“哦?凭你一人?”
大将军有些不屑的笑了笑,他底气很足,毕竟罩门在体内,就算千人万人,甚至十万人一起上都伤不到他一丝一毫。
“你会死于内耗,功高盖主明白吗?”
大将军皱了一下眉,他功高震主?怎么可能。
“本将军带兵打仗有输有赢,回到都城就上交虎符,又岂会功高震主?”
听见如此自信的回答,白弈摇了摇头:
“这个主不是魏王,而是魏庸,信陵君被赶回信陵后,魏庸会成为主战派的领头羊,恰巧他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
“你说你掌控五万魏武卒,他不会心动吗?他当然会。”
大将军思考了一下,魏庸这人他了解不多,但那一丝不安的感觉他愈发觉得是魏庸带给他的。
大将军很快发现了不对劲。
“信陵君可还没有怎么样,你说这些莫不是有点过早了。”
“不早了,不出一个月,他就要回封地养老了,我们可以打个赌。”
白弈转身和大将军对视,语气同样自信。
“本将军从来不打赌。”大将军并没有答应,将军打赌和立下军令状差不多,没几个愿意打的。
白弈也没纠结,换了一条路:
“如果魏庸对你出手,披甲门怎么办,你的弟子怎么办?”
“他们会死!会被利用!”
最后两句话戳到了大将军心脏,这些弟子都是他收养的,说是和自己轻声儿子女儿也不为过。
“不要挑拨本将军与大司空的关系。”大将军依然不愿意承认。
“自欺欺人。”白弈摇摇头,这人和典庆一个脾气,有一丝愚忠。
“我会在魏国留下一个人,希望大将军确定了我说的一些事实,心动的话可以通过他写信于我。”
留下最后一句话,白弈的身影消失不见,大将军一个人在房间低下了头。
“怎么办,能怎么办。”大将军闭上眼睛,不经思考起来,五年时间他死后,披甲门怎么办?
“一个月后?本将军不相信你,信陵君真的要离开大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