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重霄的烈焰陡然烧起,火柱般冲上洞顶,耀得整个房间通红火热。
“吱——”
兴高采烈的黄皮子们高亢的叫声瞬间低沉下来,由二声变成四声,气压也降低到窒息的程度,一双双狭长的竖瞳齐刷刷的转过去。
“嗯?”
洞顶高台上从容端坐如人的黄狐娘也疑惑的抬起头,露出人性化的震惊。
“这是……”
“喵呜——”
霸道如恐龙怒吼的猫吟响彻洞穴,滚滚的烈焰巨浪中缓缓走出一只霸道如虎的身影,龙行虎步,通体长出不详的红毛,红毛落在地上便如油气般烧起一团火,留下一个个燃火的猫脚印。
而它则沐浴着赤红的大火从柴堆中跳出来,与高空怒吼,发出王者的宣言。
可恶啊!
堂堂身经百战的猫大王竟然中了如此低级的色诱之术,给个猫娘也就罢了,竟然纯属骗猫,刚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致幻的‘猫片’!
真是人可忍猫不可忍!
它一跃而起,血盆大口张开,熊熊的火焰如火柱喷吐而出,烧穿四方,一只只黄皮子立刻被淹没,惨叫着被火焰吞没,烧成一团灰。
它姿态矫健,一发火拳救出被捆绑的沈钧,又用菊花使出火焰喷射神通,救下那曹姓男人,一套操作做完再不停留,矫若游龙,化作赤红色的闪电,在洞穴中大开杀戒。
火焰喵喵拳!
触者即燃,碰者即焚!
强势到不可想象,可算是狼入羊群,简直是屠杀。
“这,这,这……”
曹姓男人震惊的合不拢嘴,真是开了眼了,第一次见到橘猫屠杀黄皮子的场景,一巴掌一个简直是猛虎下山,又见那橘猫忽然逮住一只黄皮子的脖颈子,手掌如烈焰刀轮,嗡嗡旋转着对着黄皮子脖子便剐下去,场面那叫一个血腥。
普通的黄皮子根本不是对手,很快被杀出一条血路来。
独眼橘猫当场火化,省了殡葬费,又挫骨扬灰,省了墓葬费,节碳环保到无人可以指摘。
“好胆!”
洞穴至高石台,天光一缕照亮黑暗,端坐的黄狐娘吐气如雷,震怒的满身黄毛摇动,巨量的黄雾弥漫而出,充塞洞穴。
倏忽之间,它消失在黄雾中,取而代之是一尊扭扭曲曲的黄鼠狼头女人身的阴影,矗立在黄雾深处,发出震雷般的怒吼。
哗——
铺天盖地的黄雾破开,一只巨大的手掌从天空下压而来。
独眼橘猫摇头晃脑,喵呜乱叫,瞳孔倒映火光,种种幻想顿时崩灭,如若刚才这黄雾的神经毒素还能蒙蔽它,如今它立身火焰中,已万毒不侵。
众所周知,没有生物能够在超高温中存活,这是物理的基本性质。
构成生命体的诸多基本单元,核酸蛋白质等大分子在高温中都会变性失活,空间结构崩坏,失去复原的可能。
火,是生命的天敌。
哪怕独眼橘猫这尊火中君主也扛不住。
以火焰菌丝为芯儿,以肥肉为蜡,迸发出超越生命的伟力。
“喵呜!”
本猫王已看破一切!
它穿透层层假象,正瞧见一只黄皮子从天扑来,拳光如火,瞬时击天。
那一刻,橘猫浑身肌肉如虬龙般蓬起,整个猫仿佛超级赛亚人般大了一圈,火焰与肌肉的拳头生猛的贯穿黄雾!
噗嗤一声!
当场将那头黄皮子打成漫天黄雾。
可一瞬间,它反应过来,这并非黄狐娘的真身。
巨大的鼠头人身的幻影破灭,黄雾愈发浓郁,隐隐只能看见大地起伏的轮廓,一双双碧绿的竖瞳在黄雾中亮起,密密麻麻布满四面八方,高高低低,好似真的掉进魔窟,叫人头皮发麻。
“吱吱吱!”“吱吱吱!”
无数个方向响起怪叫,黄雾中再度涌现出无数鼠头人身的模糊影子,从四面八方涌来,向着猫头撸去。
这场景简直如梦魇!
独眼猫王当时就炸毛,火焰越烧越旺,肥肉肉眼可见的消失,左扑右杀,却敌不过对面黄皮子太多。
“喵呜——”
它惨叫一声,被黄皮子接连偷袭,背部又多出几道伤疤,鲜血淋淋。
若非火焰能烧灼伤口防止犯病,它现在就该犯病成为猫尸了,急的它对着沈钧喵喵乱叫。
你这苟人,还不出手?
沈钧面目阴森的低着头,一边打量着那曹姓男人一边打量黄雾区寻找藏起来的黄狐娘。
这黄皮子很狡猾,混迹在无数黄皮子中,很难寻觅,如果贸然出手自己也可能陷入黄皮子的汪洋大海中,无济于事。
而且,还有一个人品不好的曹某人在旁边盯着,心有忌惮。
“该如何在不暴露太多的情况下将黄皮子拿下,或者干脆将这男人杀了,留下他也是个隐患,刚才小掩就不应该救他……”
没救的话,死了就死了。
救了后,又凭空多出很多不可预测的麻烦,毕竟人心莫测,恩将仇报的人不少,觊觎真人慧根者也不少。
能够一个人行走在荒郊野外,多半不是普通人,不是真人也是真人座下修真者。
洞穴昏暗,黄雾隔开众人,曹姓男人靠在墙上处理伤口,眯眼看着搏杀落入下风的独眼橘猫,又瞧着面色阴晴不定的沈钧,眉头蹙起。
片刻后,他舒展眉头,捂着太阳穴大叫:“哎呦,这黄雾有毒,好晕好晕!”
噗通一声!
他栽倒在地,面庞朝下,将脑袋淹没在碎石中。
外面发生什么是半点也看不到了。
“……”
沈钧怔怔的看着他的方向,甚至还懂事的用两株草将耳朵塞起来,一副不听不看的高情商样子,让沈钧的杀心顿时去了大半。
此人,懂事的让人心疼。
眼看独眼橘猫双拳难敌四手,被打的落入下风,沈钧摇头叹道:“小掩,都是病变的妖精,人家都会说话了,你怎么这么菜呢?”
“喵呜呜!!!”独眼橘猫面色垮下,不满的低吼。
沈钧失笑一声,这橘猫相比通灵的黄皮子,确实差了一些,那黄狐娘感觉已经与人无益,简直是披着黄鼠狼皮的人了。
他摇身一晃,不详的黑毛缓缓从毛孔中渗出。
黑毛如浓稠的粘液落地,快速的繁殖蔓延,仿佛漆黑的江流向着四方八方流去,天空也飘舞起恐怖的黑色大雪,洞穴中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
趴在地上的曹姓人猛地一颤,将脑袋埋的更深了。
“看不见,听不见,感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