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面前两人的一唱一和,轩辕熙并没有在意,她等的就是她们的发问。
抬头看了二人一眼,轩辕熙露出一个苦笑,然后便一抬手,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那架势,似乎喝的不是茶,而是酒一般。
皇甫清一笑,晃动手中的折扇,语气温和地说道:“事情不是已经过去了吗?母皇也给大皇姐不少补偿,怎地还如此模样?”
“莫不是嫌弃母皇送的东西还不够?”
听到对方的打趣,轩辕熙依旧没有开口,仍然只是叹息。
看到她这个表现,二人脸上都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
她们今日过来是为了打听内幕消息,但更多的,是想看对方的笑话,幸灾乐祸来的。
但轩辕熙这不按套路出牌的行为,立即让她们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皇甫辰更压抑不住自己的急性子,立刻问道:“大皇姐,到底怎么啦?你直接说啊,做什么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
“咱们姐妹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大皇姐,你快说啊,真是急死人了!”
轩辕熙不理对方,自顾自地倒茶喝茶,然后转头看向楼下热闹的人群,苦涩一笑。
眼见皇甫辰就要暴起,皇甫清连忙用折扇按住对方,然后定定地看向轩辕熙,出声劝慰道:“大皇姐,有什么事你直接说出来,咱们姐妹也好一起相商。”
“你这般不言语,兀自苦闷,是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皇甫清和皇甫辰,两人又你一言我一语的劝了许久,轩辕熙这才转回视线,深深叹了一口气。
“三皇妹、四皇妹,你们是不知道,这个太女,皇姐当的心里憋屈啊!”
“还不如不当呢!”
皇甫辰再是直爽的性子,也知道这种话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说的,也不可能直接来一句“你觉得憋屈,就把太女之位让给我呀,我不觉得憋屈。”
一口气梗在心间,过了几息,皇甫辰这才哈哈一笑,打破刚刚的安静。
“大皇姐,你可别开玩笑了,身为堂堂太女殿下、一国储君,谁敢让您受憋屈呀?”
皇甫清却只坐在一旁没有说话,脸上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二人截然不同的反应,轩辕熙都不在意,只接着表演。
她神情莫测地注视着面前人,幽幽地问道:“你们真的以为当上太女,就那么好吗?”
皇甫辰被看得,差点脱口而出一个“好”字,幸好被她及时憋住了。
轻咳两声之后,她闷闷地反问道:“难道不好吗?”
轩辕熙闭上眼,深深叹了一口气,然后伸手拍了拍皇甫辰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四皇妹,你心性率真,性格单纯,自然不明白这里面的勾心斗角。”
又是充满苦涩味道的一笑,轩辕熙接着道:“如果可以,皇姐真不希望你陷入这蹚浑水里啊!”
皇甫辰觉得自己的肩膀差点就要被对方拍碎了。
虽然她知道太女一直都有练武,但却没想到对方的内力竟然会如此深厚,她的这一身铜皮铁骨,都差点被拍出问题,这让她的眼睛不自觉地暗沉了一下。
一旁的皇甫清也注意到身边人的反应,眉头一挑,轻声说道:“大皇姐何出此言?”
虽然太女之位早早便定下了,但是只要对方没有真正继位,那她们这些皇女就还有机会。
自古以来,能够成功从太女上位为女皇又有几人?鹿死谁手,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
按理来说,这个竞争,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怎么太女会突然出口告诫四皇妹了呢?
是真心实意,是警告,还是别有用心?
轩辕熙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又给自己倒了杯茶,这才将视线转移到皇甫清身上。
“想必你们已经得知孤为何会同母皇争吵了吧?”
答非所问,不过这件事已是人尽皆知,所以皇甫清也没有隐藏,直接点头应是。
“呵呵”,轩辕熙略微低垂着脑袋,沉沉地笑出声,“是啊,都是因为二皇妹的缘故啊。”
“不过是寻常关心一下姐妹,就因为孤的太女身份,便被母皇猜忌是在残害手足。”
“高处不胜寒,既拿了这太女之位,便不可再奢求世间亲情。”
皇甫清温柔地笑道:“大皇姐如何会这般想,你我姐妹血浓于水,这手足之情,岂会因一个太女之位便被斩断。”
皇甫辰别扭地撇开视线,没有出声。
她可说不来这么恶心的话!
轩辕熙看了二人一眼,摇摇头,接着道:“那些,不过是原以为罢了。”
“这几日在寝宫中禁足,胡想了好多事情,最后得出的结论,才是真正让皇姐我感到心寒。”
“什么结论?”
皇甫辰最先沉不住气,急忙问道。
“那就是,孤这个太女,一直以来,都不过是一个挡箭牌罢了!”
轩辕熙直接把事情真相说了出来,这是她深思熟虑过后的决定。
命运线中,女皇病逝,原主登基。这二人夺嫡失败后,就没有再做什么小动作,而是一文一武,一个辅佐原主治理朝堂,一个领兵打仗,护卫边疆。
而在剧情中,女皇为了让皇甫安顺利登基并坐稳皇位,直接将这二人的所有势力都一网打尽。这也使得皇甫安称皇后,为绝后患,轻而易举地便杀了她们。
总体而言,三、四两位皇女,虽然都有参与过皇位的竞争,但心思还算是纯正,也有底线。
经过轩辕熙自己的一番调查后,也肯定了这一推测,所以,她才会告知两人真相。
一来,她有绝对的自信,能够压制住这两人,更别说还有叶家在,顺利登基不是问题。
二来,也是借用她们之手,去对付那个皇甫安。
轩辕熙心中冷笑,女皇不是想利用她们牵制原主,为她最疼爱的女儿开道吗?
那如果一、三、四,三位皇女联合起来了,你这个女皇又该怎么做才好呢?
皇甫辰“噌”的一声,直接站了起来,差点儿把桌上的杯子都带倒了,“大皇姐这是在说什么糊涂话!”
“就算是想迷惑我们的视线,也不该说出挡箭牌这种荒谬之语!”
“大皇姐这是把我们当三岁孩童耍着玩吗?”
皇甫清则是不动如山,端起自己茶杯,借着低头饮茶的动作,遮住了眼中的精光。
她可不觉得这位太女皇姐,会随口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