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仙儿在村民们的指指点点下,拖着迷茫的步伐,离开了村子。
杨蓓蓓抱着小朵莹回到了正屋,她坐在椅子上静静的思考。
小朵莹坐在她的怀里,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她,小手学着娘的样子摸了摸她的脸道:“娘,你别生气了,朵朵给你亲亲。”
说罢没她主动在杨蓓蓓的嘴上亲了一口。
杨蓓蓓被她逗笑了,刚才的郁结瞬间消失无踪。
她反过去又亲了一下小朵莹,道:“娘没事,娘就是在想,今天的这件事情恐怕并不简单。她到底是谁呢?”
她不相信汇丰楼会让一个小姑娘,用这么弱智的方法过来对付她,就算刘仁乾真的很蠢。
这个办法除了会打草惊蛇,让她提高防范力,屁用没有。
鹿景修跟着她一起来到正屋,迟疑了一会儿,抿着嘴站在杨蓓蓓的面前,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你怎么了?”杨蓓蓓困惑道。
她的这个儿子一直都是面无表情的,男的看到他有个孩子样。
鹿景修抱歉道:“娘,对不起,是我的……”
慕容霄的声音打断了他:“跟他无关,是我的问题。”
杨蓓蓓纳闷:“你们干什么了?”
慕容霄道:“我们今天碰到了刘仁乾,我跟他开了个赌局,我赌赢了。刘仁乾肯定怀恨在心,这个人估计就是刘仁乾派来的。”
杨蓓蓓:“……”
啥意思?
慕容霄说着从怀里拿出了协议。
杨蓓蓓:“!!!”
她看着协议目瞪口呆,这人居然把刘府的十几家产业当作赌约赌过来了?
慕容霄耸耸肩道:“没什么,就当作是你们这段时间收留我的谢礼。”
鹿景修在一旁补充:“刚才那个小姑娘就是前两天跟你说的,我们在路边帮助的小姑娘,我也没想到她居然是刘仁乾的人,还恩将仇报,早知道我就不帮她了。”
杨蓓蓓听了这话,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微微皱了眉头。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她心里莫名一阵不好的预感,鬼使神差的问道:“她叫什么?”
慕容霄随意道:“云仙儿。”
杨蓓蓓:“!!!!!!”
她的手猛的一抖,手里的纸滑落。
鹿景修把协议捡起来,问道:“娘你怎么了?”
杨蓓蓓深呼吸了几口:“……没什么。”
她看了眼一脸担忧的鹿景修和困惑中的慕容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
刘府
刘仁乾回到刘府,在府门前转悠了好几圈都不敢进去。
小厮站在一边,觉得少爷今天有点小题大做,这个杨蓓蓓肯定不可能真的去要他们府上的产业,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他安慰道:“少爷,您就别担心了。别人不知道夫人家是哪里的,您还不知道吗?有夫人的娘家在,您还担心什么?
夫人平时又是这么疼您,最多训斥您两句,不打紧的。”
刘仁乾听到他的话,想了一下平日里母亲对他的宠爱,心里稍微安定一下。
杨蓓蓓那个贱女人能算计他爹,但是肯定对付不了他娘。
流叶县谁都道刘老爷在外嚣张跋扈,横行霸道。大家都以为,他在家里一定也是个说一不二的主。
可是只有刘府的人才知道,在刘府真的有话语权的,其实是刘夫人。
刘夫人比起刘老爷还要大上几岁,刘老爷年轻的时候是个一穷二白的穷小子,仗着有几分姿色,再加上嘴甜,俘获了他娘的芳心。
后来刘老爷靠着刘夫人的娘家和她的头脑发家。
等到他混的好了以后,也慢慢的不再看刘夫人的脸色,开始目中无人起来。
但是这些都是建立在刘夫人吃斋念佛,不愿搭理俗世的基础上的,实际上刘老爷到死都不敢跟刘夫人对着干。
这些年,刘老爷在外养了不少外室,导致刘夫人与他离了心。
要不然这次汇丰楼出事,刘夫人也能把刘老爷捞出来。
但是刘夫人拒绝了,这件事也更让刘仁乾意识到,家里真正有能力的是自己的娘。
刘府现在就刘仁乾一个男丁,其实在刘夫人年轻的时候,曾经诞下一个男婴。
只是这个长子,在其十五岁时死了。之后的很多年里,刘府都再无男丁。
大魏国律法,男子四十无后方可纳妾,刘老爷虽然有无数外室,外从来没有接过任何一个女子回家做妾,更没有任何一个私生子女。
原因自然也就是刘夫人手段了得,后来等到刘夫人都已经五十多了,才拼命生下刘仁乾。
对于这个老来得子,刘老爷和刘夫人都异常珍惜,宠爱无度。
也因为这个儿子,更加坐稳了刘夫人在府里至高无上的地位。
这次刘老爷倒台,众人都道刘府气数尽了,但是刘府的人倒不是太担心,毕竟有刘夫人镇场子。
刘仁乾在门口深呼吸了一下,进了府。
一进府就听到下人的禀报:“少爷,夫人叫您去堂屋一趟。”
刘仁乾跟在下人身后,进了堂屋。
堂屋里燃着薰香,烟雾缭绕,看得并不清楚,只能确认正坐上坐着一个老态龙钟的女人。
也只能是刘夫人才敢做这个位置了。
刘夫人今年六十多岁,但走近看竟是有七十岁的样子,是当年为了生下刘仁乾落下的病根害得。
她的眼睛微眯着,两腮的肉松松垮垮,阴郁的下垂,像是两个装着毒药的口袋。
这两个毒药口袋也许只有在面对刘仁乾的时候,才能减轻一些毒性。
但此时,这个口袋一看就很毒,彰显着她的怒气。
“娘。”刘仁乾低垂着头,轻声道。
刘夫人微眯的眼睛,突然瞪大,她也许是想要表达她愤怒的情感,然而看起来却非常空洞,像是将死之人瞪大的双眼。
但是仔细一眼,也并不完全,因为这双眼睛里还会闪过恶毒与怒火。
“谁让你去青石镇的赌坊的?是要找那个贱人算账吗,现在竟然还把家产搭上去了?!”
刘夫人手里的茶杯往桌子上一磕,发出巨大的声响,杯底也破了,一块瓷快飞溅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