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向始作俑者看去,鹿景尧红着一张小脸,不好意思道:“我饿了。”
杨蓓蓓也知道这一折腾,早就过了吃饭的时辰。
她让南君屹给秀才拿身换洗衣服,又给他准备了热水,简单的洗漱以后,过来吃饭。
趁这个时候,杨蓓蓓把南君屹叫到了身边:“君屹,那个秀才几天前去了神山,是用的离雾草才进去的。”
南君屹看了一眼,被杨蓓蓓种在后院菜地里的,散发着紫雾的离雾草。
当初南君屹上山找杨蓓蓓的时候,就看到她手里拿着这只草。
仔细想想那时候,两个人一点都不熟,路上都没人说话,一路沉默着下了山。
那时的他怎么会想到,日后他会想要跟这个女子共度余生。
再想想现在,他心里突然甜蜜蜜的。脸上也弥漫着笑意。
杨蓓蓓正沉思着离雾草的事,突然抬头看到南君屹笑的像个傻子:“你怎么了?”
南君屹回神,牵着她的手道:“你想说什么,你不是也有这只草吗?”
杨蓓蓓摇摇头:“你还记得那个山上的木屋吧?”
南君屹点点头。
“这只草是在木屋里找到的,我也是在木屋里放的笔记中,看到了这只草的名字,和用法。
按照笔记的内容来看,木屋的主人是第一个发现这个草有去除毒雾的功效,你说那个秀才怎么知道的?”
南君屹听到这里,沉思了一下,也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蹊跷。
杨蓓蓓还道:“按照木屋主人的说法,这只草就是长在神山的,外界少有,他之前有没有去过神山,怎么会有这个呢?”
南君屹有点明白杨蓓蓓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他跟这个木屋的主人有点关系?”
杨蓓蓓点点头:“我觉得他此行目的就是去找那个木屋的。”
南君屹沉思片刻:“那一会吃饭的时候,就好好说说这件事,开门见山。不管他是敌是友,都要会一会。”
秀才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又简单的打理了一下自己,又变回了以前那个慵懒的秀才。
饭桌上,杨蓓蓓问他:“你怎么会出现在神山,听言儿说,你之前是自己的进去的,用离雾草。”
秀才听到杨蓓蓓说出离雾草的名字,明显愣了一下。
他想起了他进神山时,手里拿的那只草。
他道:“你是说那个草吗?是个朋友让我来的,他给了我这个,说是经过毒雾需要用到它。”
杨蓓蓓大脑里直接浮现出木屋的主人,如果秀才说的是真的,那么让他来神山的人可能跟木屋的主人有关系。
秀才看着杨蓓蓓问道:“原来这个叫做离雾草,你是怎么知道的?”
杨蓓蓓看他一眼笑了,试探吗?
不过她可没打算跟他兜圈子。
她跟南君屹对视一眼,看到南君屹对她点点头。
她直接道:“我进去过神山,在山上看到一个木屋,里面的主人告诉我的。”
秀才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了,他“嘭”得站起来:“你说里面真的有人在?!”
杨蓓蓓笑了。
果然……
恐怕不是秀才的朋友跟神山木屋的主人有关系,而是他本人跟那人有关系。
她点头道:“山上有一个木屋,房间的主人在里面。”
秀才的眼眶红了,声音发颤:“他,他现在怎么样?”
杨蓓蓓看了一眼南君屹,道:“他死了,我看到的时候已经是一具白骨了。”
秀才眼里刚刚升起来的光,迅速的黯淡了下去,他坐回到了椅子上,不说话了。
眼前的秀才已经没有了以前的慵懒,看起来非常的颓废,似乎都失去了生的希望。
三小只也知道现在的氛围不对,都没有说话,乖乖的吃饭。
过了好一会儿,杨蓓蓓才问道:“你认识那个木屋的主人吗?所以不是你的朋友托你来的,是你自己要来的,是吗?”
秀才缓缓点头:“是,他是我爹。”
杨蓓蓓猛然想到她在木屋看到的那封信。
她突然站起来,走到房间,拿着两封信和黑玉项链,一封是写给当初到达那个屋子里的人,一封是写给他儿子的。
那封写给杨蓓蓓的信上,明确写着的屋主儿子身上有一个飞鸟胎记。
并附上了画的图案。
她把信递给南君屹,问向生无可恋的秀才:“你爹有几个儿子?”
秀才道:“我爹只有我一个孩子。”
“你叫什么?”
秀才道:“寒水。”
杨蓓蓓与南君屹互看了一眼,基本的信息都对上了。
眼下只要看看,他有没有胎记就好了。
这个就只能南君屹来做了。
于是,南君屹淡淡道:“你身上有什么印记没有?”
寒水抬起头,疑惑的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南君屹站在来,走到他身边道:“如果你真的是那人的儿子,身上应该有一个印记,让我看看。”
杨蓓蓓补充道:“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你的身份,如果能确定的话,有一件东西要给你。”
寒水看了南君屹和杨蓓蓓一会儿,最终什么都没说,跟着南君屹进了屋子。
过了好一会儿,他们出来,南君屹点点头。
杨蓓蓓惊讶,她拿到那封信的时候,虽然记住了这件事。
但是没有想到她这一生,竟然真的能碰到木屋主人的儿子,完成他的遗愿。
她把木屋主人的信和项链,都交给了寒水。
在看到项链的那一刻,寒水身子猛然一抖,他颤抖着双手,接过了项链。
泪水决堤了一般,喷涌而出。
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此时就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孩童。
餐桌上没有人说话,连三小只都早早的吃完,安静的回房间了。
过了好一阵,杨蓓蓓看他一直捧着那个项链,就道:“你看看那封信吧。”
寒水这才把目光投向那封信,他拆开,一字一句的读了很久,才慢慢道:“我早就不怪他了,当年是我太年少不经事。”
杨蓓蓓叹了一声气:“逝者已矣,你也节哀吧。”
寒水过了好一会儿才道:“能不能带我进一次,我想见见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