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慈宁宫里,丞相,现在已经是右丞了。
他站在慈宁宫里,等待着他的女儿皇后从寝宫里出来。
在占领皇宫的这些天里,也许是皇后感受到了权利的至高无上,她变得越来越高傲,现在甚至连他这个父亲,都不怎么放在眼里。
过了好久,皇后才姗姗来迟。
“女儿身子不适,刚刚才起,还请父亲赎罪。”嘴上这么说,皇后的态度却一点都没有赎罪的样子。
她悠悠然的走到了软榻上坐下,看着自己刚刚打理好的指甲。
右丞瞪了她一眼,还是不得已的给她请了安。
他站起身后,对皇后说:“娘娘,麟儿还没有……你现在就这副样子,我们的大计如何能成?”
皇后根本不想听丞相说什么,她知道自己被送进宫里来,只是丞相的一颗棋子,对这个父亲也没有一点父亲的情感。
她冷冷道:“那就要看父亲的了,女儿当初被送进宫来,您就跟女儿说,咱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哪个掉下去了,就会把别人也拽下去。
不论如何,您都会给我兜底不是吗?”
右丞被她说的话气得肝疼,但是也无从辩驳,他当初确实是这么说过。
他就是想,不过是送个女儿到宫里来,能稳固他们家族的地位,最好能扶持外孙登上皇位。
虽然,当初他在云仙儿的嘴里,听到了慕容霄还活着的消息,非常的震惊。
但是以他的脾气,这件事情一定会从长计议,谁想皇后先发夺人,直接把皇上软禁了。
这下子,他们一家只能顺着这一步棋来走,不然满门抄斩都是轻的。
丞相知道现在不能跟皇后迎来,只能好言好语道:“娘娘,您就算不为了我们家族着想,好歹也为了麟儿想一想。做什么事情都要三思而后行才可以。”
皇后“哼”了一声,以示知道了。
丞相忍住脾气接着道:“现在我已经不是权倾朝野的丞相了,现在我和文正臣平起平坐,虽然现在不上朝,文正臣也还没有入宫。
但是文正臣如果入宫的话,你绝对不能像对待鹿景修那样再对待他,他是一品大臣,和鹿景修那种五品官是不一样的,知道吗?!”
皇后冷笑一声,道:“父亲,你就别在女儿这里卖惨了,那个文正臣不过是一个刚上任的左丞,这么可能跟你这个当了十几年的丞相,相提并论?”
丞相叹了一口气,他是在说认真的,他一直觉得这个文正臣不简单,虽然只上位几天的时间,依旧不能掉以轻心。
皇后看他没说话,以为自己说对了,又道:“父亲,一个文正臣你担心什么?再说了,找到太子的消息,是我们借皇上的名义放出来的,皇上只会以为太子之事是假的。
我们只需要利用这一点,到时候按计划行事,包准没错。”
丞相看着皇后,轻轻叹:“希望如此吧。”
……
乾清宫里,皇上坐在龙椅上,一脸悠闲地喝着茶。
他的面前一本奏折都没有,全部被皇后的人拿走了,外面的大臣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
甚至开始有传言皇上病重,不久于人世,要传位于五皇子。
一旁的大太监李德喜看着皇上的悠闲,脸上却忍不住泛起担忧的神色。
“李德喜。”皇上突然开口。
“奴才在。”李德喜忙躬身。
皇上的那双鹰眼撇过来,似乎能看透李德喜在想什么:“你在担心什么?”
察觉到皇上的不高兴,李德喜赶紧跪下来磕头:“奴才没担心什么,奴才就是……”
李德喜抬眼看了一眼皇上的眼神,哆嗦了一下,只能承认:“皇上,咱们已经被困在这里很久了,奴才……奴才只是不知道还能保护皇上多久。”
“哼。”皇上冷哼一声,“别担心那些没用的,朕跟你都不会有事。”
“是,皇上英明,洪福齐天,怎么可能出事呢。奴才沾了皇上的光,肯定也不会出事的。”这些拍马屁的话,对于李德喜一个做奴才的人来说,简直是驾轻就熟。
皇上看他一脸不相信的样子,难得问他:“你觉得咱们被皇后困在这里,还能活多久?”
李德喜一脸的紧张,他总不能说,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挂了。
只能答道:“有皇上庇佑,肯定是皇后作茧自缚,皇上跟奴才一点事情都没有。就算是有事,也是奴才有事,皇上贵为天子,怎么可能出事呢?”
李德喜跟着跟着皇上一同长大,皇上对他的脾气一清二楚,只怕这个胆小鬼,这一会儿都怕死了。
他道:“皇后是个沉不住气的,这一次逼宫把朕囚禁在宫里,表面看是计划已久的突然发难,打朕一个措手不及,实际上是她冲动所为。
这件事情,她绝对没有跟右丞商量过,不然右丞不会放任她如此。不过就算是右丞后来为她托底,他也一定有漏洞。
现在只要是有人发现了这个漏洞就好了。”
李德喜吞了一口唾沫,问道:“那要是没有人发现呢?”
皇上也不生气,也不担忧,他悠闲地喝了一口茶道:“一定会发现,朕已经给他们留下了充足的提示,相信一定能有人找得到。”
……
京郊的一处农家宅院里
鹿景修已经呆在这里几天的时间了,每天他除了那个中年男人谁都见不到。
他身上的伤也在痊愈中,看来那个男人带来的药确实是非常好。
那个男人每天会来一次,给鹿景修带来外界的消息。
今天,那个中年男人又过来了。
鹿景修已经可以下床了,他从床上坐起来,走到了桌子旁边。
“今天又有什么新的消息吗?”
男人拿起桌子上的茶壶,隔空把水倒进了自己的嘴里。
他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才道:“就在几天前,你娘过来了,现在在你家里。”
鹿景修一激动,就碰到了自己的伤口,他疼的抽了一口凉气。
男人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道:“你今天跟我去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