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的高姨娘,赶紧倒了一杯茶水递了过去,又伸出另外一只手来顺了顺清远候的胸口,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
“哼!”
清远候冷哼一声,眼中尽是冷意。
“蒙儿不明不白的死在了成平州,成安王赵高渂这是在挑衅我们叶家。”
“咔嚓”一声,接过来的茶杯被清远候硬生生的捏碎。
锋利的碎片划破清远候的掌心,鲜血顺着茶水混合成血水滴在地上。
已然被怒火冲昏头脑的清远候,全然没有察觉到手掌心的痛意。
清远候眼中尽是冷意,一个区区小小的潘王,居然也敢对他们清远候府的人动心思。
在清远候看来,赵高渂乃是潘王中最弱的一个。
虽说挂着王爷的头衔,但是却无实权,被发配至成平州,所处地区更是相当的贫瘠。
就算赵高渂再怎么聪明,也断不可能凭借着那贫苦的条件,掀起什么大风大浪。
却不曾想,赵高渂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铤而走险,杀了他的儿子。
一想到膝下唯一的儿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了成平州,清远候眼眶微红,泪水不争气地夺眶而出。
儿子虽然为庶出,但清远候却格外珍惜这个孩子。
明面上虽谣传出,他并不看重这个孩子,但实际上背地里清远候花费了大部分的时间精力在这个儿子身上,基本上都有求必应。
蒙儿去成平州,权当历练罢了,一旦做出一番成绩,必然会被皇上看中,届时他才有底气实行计划,让自己在朝堂之上有些许的地位。
叶蓁被流放的这段时日,清远候屡次三番的在朝堂上博取存在感,又因为三番两次地献上良计,皇上对其刮目相看,所以才会派遣叶蒙去成平州走个过场。
如今的清远候也算是有些许权力的,不再是空有头衔,在京城中也有一席的地位。
先前看不起清远候的那些高官,也逐渐和清远候丝毫,清远候在朝堂上的势力也逐渐开始蔓延。
虽说清远候在朝堂之上相当的猖狂,但有当今丞相镇压,纵使皇上对清远候刮目相看,也还是得顾及几分丞相的面子。
刚才还在安慰清远候的高姨娘闻言,脸色骤变,重新倒的茶也从手中脱落,茶杯应声而碎,滚烫的茶水溅到脚踝处也没有半分知觉。
高姨娘红了眼眶,不可置信的望着清远候,嘴唇也止不住的在颤抖。
“侯爷…您…您说什么?”
这一刻,高姨娘宁愿自己出现了幻听。
她的蒙儿,先前还活蹦乱跳的,怎么去了一趟成平州,就死得不明不白了呢!
清远候深呼吸口气,强忍着悲伤的情绪,哽咽的说道。
“蒙儿在成平州死了,据那些废物说,是因为蒙儿水土不服,再加上陈平州条件不足无法医治导致蒙儿死在了成平州。”
清远候说话的声音在颤抖,仅存一丝理智。
但高姨娘却彻底崩溃。
高姨娘乃是叶蒙的生母,乃是清远候最爱的小妾,由于丞相一直压迫,所以高姨娘才没有被一直扶正。
高姨娘也因此十分怨恨叶蓁。
高姨娘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泪眼汪汪,最后再也接受不了事实,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夫人!”
清远候见此,脸色骤变,也顾不得丧子之痛,猛的起身。
“来人,来人请大夫!”
清远候朝着门外疯狂咆哮,管家领命,匆匆将大夫请来。
据大夫诊断是因为情绪激动所晕厥的。
“好生照顾夫人。”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高姨娘的院子。
让管家备马,策马奔腾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御书房内。
皇上正在批奏折,身旁的老太监拿着拂尘来报。
“皇上,清远候求见。”
“让他进来。”皇上头也不抬的说道。
清远候被老太监引入御书房,瞧着正在批理奏折的皇上,双腿一并重重的跪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闷哼声。
连续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每一个都用足了力气。
“还请皇上为臣做主!”
皇上从奏折中抬起头来,方才的动静也是听得一清二楚,清远候额头磕的红肿,双眼猩红。
“何事,让爱卿变成这般模样?”
清远候双手紧紧相扣跪在地上,哽咽的控诉着赵高渂的罪行。
“启禀皇上,微臣唯一的儿子,被派遣至成平州,去了不过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便不明不白的去了,让臣白发人送黑发人,成本就只是单薄,如今唯一的血脉死在了外面,还请皇上为臣做主!”
说着又在地上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个个有回声。
皇上心中愕然,表面却面不改色。
“成安王性格温和,虽说成平州较为贫瘠,却管理的井井有条,叶蒙又怎会不明不白的死在那成平州,莫不是有人谎报?”
赵高渂自打精力丧妻之痛之后,便一直低调行事据成平州的探子来报,赵高渂也并无什么行动,一直都是安分守己,将自己的管辖地治理的井井有条。
虽说不能人人保护,但也还算过得去。
派叶蒙过去只是走个过场罢了,却不曾想叶蒙会死在成平州。
清远候红了眼眶,又怎么可能这么轻而易举的善罢甘休?
“还请皇上明鉴!如今死在了成安王的管辖地,姐自知身份低微,没资格弹劾王爷,但姐还是希望皇上您能给姐一个公道。”
他就算是拼了这条老命也断,不可能让赵高渂好过。
如今他已经年老色衰,并不可能在延绵子嗣这一说,已经没有这么大的精力了。
说着,清远候声泪俱下,倾诉着自己这来之不易的儿子,叶蒙死的有多冤多冤。
皇上原本不想趟这一趟浑水,瞧着老泪纵横的清远候,顿时觉得惆怅不堪,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而且赵高渂这些年来一直都是安分守己,本本分分。
若是真的计较,怕打破中间的这一层和平线。
赵高渂本就对先前的事情耿耿于怀,好不容易将两人之间的恩怨放下,如今又闹出这档子事。
糟心!
左右都不能得罪,着实令人头疼。
叶蒙不明不白的死在了成平州,这也必须得给个交代。
“下个月便是中秋夜,届时我会将成安王召回京城,等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若真的是成安王的疏忽,我自然是要还你一个公道。”
既然不能两方得罪,那就只能先将人召回京城。
清远候闻言,心思了然,也不再借此要挟。
如今皇上松了口,等赵高渂回了京城,再对付也不迟。
……
而身处于成平州,正在和赵高渂议事的叶蓁,全然不知京城的变故。
赵高渂聪慧,大抵已经推测出信件已经送到了京城,不出意外的话,清远候应该会找上皇上。
一个月之后的中秋宴,他必然会是其中的一员。
这一个月的时间必须得好好筹备兵马粮食,一定要足够。
叶蓁夫妻两人面面相觑。
“按照王爷的意思是,想让我和我夫君同你一起入京城?”
叶蓁心中欣喜若狂,表面却一副为难的模样,说出来的话,处处都在替赵高渂着想。
“只是我与我夫君身份比较特殊,若是跟着王爷一同进入京城,届时恐怕会被人抓住把柄,成了威胁王爷的要码!”
谢云殊也若有所思的点头,在一旁一唱一和的。
“我俩不过是罪民,王爷平日已经很照顾我们了,我们二人又怎能在给王爷拖后腿呢?”
瞧着为自己一心着想的夫妻两人,赵高渂心中甚是满意,面带温柔笑意,拍了拍谢云殊的肩膀。
“此言差矣,若是你们二人跟着我进了京城,我想着,我应该会安心许多!你们担心的事,我也细细思量过,你们二人,不必忧心!”
说着便让岳管事把事先准备好的东西存了上来。
是一个长方形的红檀木匣子,打开锁,两张惟妙惟俏的人皮,陡然出现在了二人的面前。
赵高渂嘴角微勾笑眯眯的解释着。
“这两张人皮乃是我花重金命人打造的,只要戴在脸上,就算是大内高手,也断不能轻而易举的识破二人的身份,可以长久佩戴,并无副作用。”
赵高渂是真心实意,想要招揽叶蓁和谢云殊,所以在人皮面具上也大下了功夫。
叶蓁芊芊玉指放在那肉感十足的面皮上,那触感就好像是真的人脸一般。
“所有的一切我皆安排好了,你们两个只需要整装待发,随我一同去,往京城便可!”
赵高渂徐徐道来。
“我定不会负王爷所望。”
二人赶忙表明立场。
赵高渂眉眼舒展开来,让叶蓁和谢云殊这个月好好准备。
叶蓁和谢云殊回到府内。
“所有的一切都在按照我们所想的计划发展,相信假以时日,我们不必再过这种躲藏的日子!”八壹中文網
叶蓁一双美眸栩栩生辉,隐隐有些期待往后的日子。
在成平州因为有赵高渂的维护,两人也算是混得如鱼得水。
倘若去了京城,那两人就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毕竟还有罪名安插在头上,若是没有得到皇上的应允,他们是这辈子都不可能有机会回到京城之中的。
谢云殊点了点头,为叶蓁倒了一杯茶水递了过去。
“这段时间我在暗中培育而出的势力,已经全部都挪至了京城之中,潜伏其中,就等着我和你入京城。”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他们两个将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好,就等着步入京城。
叶蓁紧紧的环住了谢云殊的颈脖,眼中尽是笑意。
“辛苦了!”
这一句感慨,是叶蓁发自内心说的。
谢云殊一路上不离不弃,如若不然,仅凭她一人难以在这偌大的古代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