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长几乎要瘫软了,急忙道:“大帅,在下是真的受了风寒。”
朱元璋大笑,但他的笑容,有时很纯粹,有时相当不纯粹。
“善长日夜操劳,难免,为何不早说。”
他指了指一旁的太师椅道:“那就别站着了,坐!”
“谢,谢大帅..”
随后讨论依然没什么进展,全都想不通,也想不到陈友谅会有什么举动。
朱元璋索性道:“即便是拼死一战,那陈友谅也不能马上出兵。
在此之前,不管是真的还是疑兵之计,他都会先突围晋江口,随后便是南湖嘴,我们拭目以待。”
离开营帐。
李善长踉踉跄跄,一个没站稳,险些栽倒。
庆幸汤和在身边,一把揽住。
“先生小心。”
李善长苦笑连连,看向刘伯温。
“多谢伯温兄提醒,我刚才冒失了,差点招来大祸呀。”
刘伯温轻笑,“善长兄,这一冒失,滋味如何?”
李善长简直要哭了,连连摇头。
“呵呵呵...滋味无穷,亏得还有些精力,如果再年长些许,恐怕此刻早已吓得倒地不起。”
说着,他撩起衣袖,“刚才那一吓,我已经冷汗遍体,如惊弓之鸟。”
刘伯温轻笑,“善长兄不必如此,你可是未来的李相国。
大帅可没我刘伯温,但不能没你李善长啊。”
李善长心中骂娘,这个时候了,还特么调侃呐?
“伯温兄莫要取笑了,什么相国,真惹恼了大帅,照样掉脑袋啊。”
这时,汤和不解问道:“先生,大帅既然有意压着朱淼,为何还特意告知我等,这都是他的想法?”
刘伯温想了想道:“权衡、亲情、御人。”
“压制聪颖过人的朱淼无可厚非,但特意让我们知晓。”
“除了大帅满足心中的那股子骄傲外,应该就是不断点播我等,不要乱站队!”
“可能....唉,不说也罢。”
说完,他独自离开,留下李善长和汤和面面相觑。
...
转日清晨,朱元璋营帐,李善长带去捷报。
“大帅,昨日晚间陈友谅发动了突围,先是佯攻晋江口,随后立即突围南湖嘴。”
朱元璋忙道:“怎么样了?”
“回大帅,常将军严阵以待,没有让陈友谅得手,抓获百人,无一人走脱,敌方损失惨重。”
“好!”朱元璋大喜,“常遇春果然没有让咱失望,予以重赏!”
原本还在思考朱淼所说的缘由,又是大半宿没睡,搞得他很烦躁。
听到这样的结果,心情一下子舒畅许多。
见朱元璋这么高兴,李善长欲言又止,极为纠结。
“怎么忽然娘们唧唧的,有什么事,说!”
李善长咽了口口水。
“大帅,我们离开金陵已经两个月有余,将士们都想尽快消灭陈友谅。”
听罢,朱元璋轻叹。
他知道,将士们都在等着大胜受赏呢。
“咱知道,是他们催着你来询问,可你应该也知道淼儿的猜想。”
“如果真如他所说,陈友谅一心再来决战,我们的形势反而并不乐观啊。”
说完,他一副自豪模样。
“不过先安排一下后续的事情也无妨,咱有你李相国有徐达、常遇春汤和,有刘伯温,现在又有了淼儿。”
“打胜仗,咱有信心!”
他走到近前继续道:“打败陈友谅后,咱的地面会扩大许多,光湖汉一代,就新增三个省。
还有那些州府啊,嘶,呃...”
李善长见状急忙笑道:“大帅,十二州,二十三府,九十六个县。
新增百姓约八百二十余万,各类水田、山地约两百五十多万顷。”
朱元璋听得眼睛直泛光,“咱就说,离不开你李善长啊!
著你,立刻指定未来的治汉方略,怎样安民、辅政,还有知州、知府、知县各级官员的调配与选择,给咱拟出个名单来。”
李善长神情凝重道:“大帅,如此重任,善长担心承担不起啊。”
“你承担的起!”朱元璋语气有些重,“你有多大能耐,咱心里有数。”
说着,他忽然缓声道:“再说了,咱可以派刘伯温帮你,啊对了,淼儿闲来无事,你也带他长长见识。”
听到朱淼二字,李善长就背脊发凉。
但没办法,朱元璋强塞过来,也只能接着。
苦着脸抱拳应下,这便要走。
忽然朱元璋又出声了。
“对了善长,淼儿嘛,你...对他耐心些,顺带着教教他怎么治理地方州县。”
李善长擦了擦冷汗,教这些,朱标可还都没系统教过了,这...
“啊对了。”这时,朱元璋又出声了。
“善长啊,淼儿还小,虽然聪颖,但难免耐不住性子。
你呀,尽量教他,但不许强迫,不许威逼利诱,更不能累着他。
还有,准备的繁琐阶段你就别叫他了,真正开始实行的时候再让他去。”
李善长已经懵了,大帅这是转性了吗?
以往对子嗣,就算朱标,也都是极为严厉的。
学习治理地方的事情,对于未来皇子来说,可是被看重的象征。
朱元璋竟然这么护着朱淼,好似生怕他受任何委屈。
“啊对了。”朱元璋又出声了,“有些时候没日讲了,你去忙,叫刘伯温过来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