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孙道长草庐里的李崇义吐得直翻白眼,就在他还不安分,一直惊恐地喊着颜白,说什么:“小白你快看,我说了你咋不信呢,这狗都能给人喂药了?!”。
还好河间郡王不在这里,他要在这里,估计要大义灭亲了,当面说孙道长是狗,这天底下应该没几个人敢。
在这里颜白再次看到伤患营的那几个药童,自从那一次颜白正好进宫,孙神医没有寻见颜白,听说这几个小的也会缝制伤口就给老爷子说了一声就把这几个小的领走了。
自那日到现在已经两个多月了没见了!
如今个个都长高了寸许,人也变得白净了许多,和以前相比少了几分怯意,多了几分书卷气,如今他们都是孙神仙的记名弟子。
孙神仙说要不是认得字太少了,凭着他们的韧劲是可以成为弟子的。
颜白给了他们做人的身份,孙神仙给了他们做人学问。
他们今儿看到颜白齐齐过来挨个朝着颜白叩头,颜白本想让,却被孙道长死死地按在椅子上,他说:“你对他们有再造之恩,如同亲生父母,受着吧,你应得的!”
看着他们认认真真的朝着自己叩拜,颜白心里酸酸的,就在颜白忍不住要揉眼睛的时候,李崇义一句话把这庄严的氛围破坏得干干净净:“小白你是狗王么,怎么这么多狗在给你磕头啊!”
孙神仙气得胡须直抖,走过去一记手刀,李崇义睡了过去。
颜白看着李崇义,担忧道:“他没事儿吧!”
孙神仙冷哼一声:“死不了!”
“既然人没事那就准了吧,泾州,华亭和弹筝峡也需要人看着,燕王都说了,我哪有不同意的,剪刀,传我口谕就说我准了!”
李二放下折子轻轻叹了口气,长孙皇后在身后为他轻轻捶着肩膀。
听着李二的口气有些不耐,她动作变得舒缓,她知道陛下不喜欢李艺,毕竟那些年可是如仇人相见,可是她却没有法子去劝说。
很多事心里知道和大家都知道其实是一样的,但要是说出来是两个概念。
“禀陛下,河间郡王到了!”
内侍的轻声打破了李二和长孙的纷乱思绪,李二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扭头对长孙笑道:“我这堂兄除了上朝已经很少主动来宫里说话,今日来八成是来给慧炬邀功的,来人啊,摆上好酒,今儿朕要跟河间王好好的喝一下。”
长孙笑了笑:“少喝些,这酒不比往昔!”说罢,俯身在李二额头轻吻了一下就离开了。
半柱香,李孝恭的眼神已经有些迷离,他笑道:“陛下可知东市昨日税收多少?”
李二面露好奇,笑道:“多少?”
李孝恭得意地伸出一根手指,然后说道:“足足十万钱!慧炬说这仅仅是前期的,等后期稳定下来,等开春后胡子的牛马到来,这个数目还能更高,目前都是小商贩,卖得最多的也是一些生活用品。”
李二吃了一惊,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些钱,他说道:“堂兄是懂的,这里面有什么门道?”
李孝恭已经微醺,他嘿嘿一笑:“胡子爱金银玉器,但却没有雕刻的手工工艺,一块好的玉石在他们手里就是比一般的石头贵点,但是如果经过我们大唐的匠人手艺雕刻,那就是绝美的器件。
听二郎说他们现在已经在计算这里面的收益了,等明年开春后就会见分晓,说来惭愧啊,孩子大了,说的有些话我也听不懂了,心里烦躁,所以今儿就想着来找陛下聊聊。
昨晚还训了他,他说什么,孩儿已经长大了,您老人家就别跟着我啰嗦了,孩儿有自己的想法,不能把他当作小屁孩看了!
陛下你听听,这孩子说的什么狗屁话,就是长的再大,我也是他阿耶,都说女大不中留,这儿子大了也是一样!”
李二听的有趣,忍不住好奇道:“崇义呢?他不是最怕你?”
“送孙道长草庐去了!”
“咋了,你给打坏了?”
不提李崇义还好,一提李崇义河间郡王就气的浑身哆嗦,恨恨的喝完一杯酒,没好气道:“这烂怂昨儿吃了一颗菇,中了毒犯了癔症,指着我就说这狗成精了,都会说话了,这把气的,早知道不送去了,毒死才好呢!”
李二莞尔,想笑又不敢笑,这着实把他憋得辛苦死了!
可能李崇义实在把河间郡王的心伤透了,又或许是他太爱这宫里的酒了,一杯接着一杯,他竟然喝多了,直接就躺在大殿呼呼地睡着了。
“把那酒给河间王准备个几十斤送到府上,再好生地把他送回去!”
内侍躬身退下,扶着河间王往宫外走去,李二无奈朝着长孙笑了笑:“自从扬州归来后的这些年是苦了他,好好的一个人变成了只爱喝酒,只爱美人的俗人。八壹中文網
可惜朕也没有办法,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兵部你是去不了了,礼部却很好。
既然他肯来,那我也肯给他面子,那我就给李晦长一下脸面,皇后我准备去东市走一遭,看看是不是真如河间王所说是一场盛事!”
长孙闻言低声道:“您去了怕是看不到!”
李二想了下,说道:“那就不摆銮驾,朕打算龙鱼服偷偷的去走一遭,看看,听听,感受感受!”
长孙笑了笑:“多准备些人,如今才安稳,该小心的务必要注意,魏尚书左丞要是知道您出宫了,十有八九给你上折子!”
李二笑了笑:“他虽然不讨喜,但很多时候说的话都是对的,朕既然决定要去,当然不会掉以轻心,把尉迟和知节等人叫上,他们陪我走过龙潭虎穴,明日就算有人不轨,那就在在走一遭又何妨?”
长孙点了点头:“陛下雄心不减,臣妾请随于尾翼!”
听得长孙的恭贺,李二得意地哈哈大笑,突然大喝道:“突厥突厥,再给朕一些时日,到时候必直捣龙庭!”
皇帝要出宫,虽然不摆銮驾,那也是地动山摇,如今又多了一个皇后,整个长安都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