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随着当年严长生的脚步,青元等人来到一个叫做“李家村”的小村庄,这里到处荒芜一片,许多房屋倒塌,剩下的也都是危房。
幸好村里还有几个留守老人在,不然这个村子就真的消失了!
“汪汪汪……”
“大黄,一边去!”
步履蹒跚的老爷子提着一壶烧好的开水进来,茱萸连忙接过去,老爷子指着破破烂烂的家用带着乡音的话说道:
“实在不好意思,这里条件不太好,你们将就一下。”
青元看向四周,确实是不太好,可能是因为人老了手脚不利索了,墙壁是黑乎乎的,还糊着泛黄的报纸,地面不太平整,坑坑洼洼,床铺是用门板搭起来的,上面铺着看不出来颜色的褥子,地上家具上摆着许多本应该扔掉的垃圾,因为乱所以显得老人生活的辛酸。
“老爷子,您的家人呢?”
道长觉得有孝心的人不可能会让年纪这么大的老人独自生活,看他家里没有女主人的痕迹,估计是没有娶妻生子。
老人叹口气,颤颤巍巍的声音尽量扬高,好让客人能听得清楚些:“没了!都没了!李家村是个受到诅咒的村子,村里的年轻人要么外出打工,要么搬去别的村子,不过你们放心,外来人不会受到影响!”
“诅咒?”
青元和其他人对视一眼,眼睛中都带着来对了的神采!
“老爷子,我们是来实地考察的,村里人不多,我们要上报你们的情况,您能不能具体说说?”
老爷子连连道好,因为回忆脸上也有了些生气:
“要说李家村呐,往回数百年,那可是镇上最好的村子了!李家村那时因为开了个什么工厂,我记不清了,许多村子的人都往李家村跑,久而久之,人越来越多,钱越挣越多!可好景不长……”
当年的李家村工厂效益不错,挣的钱也多,毕竟是镇上甚至市里的头一份,办厂的老板是从留洋回来的,长得斯斯文文,写得一手好字,他回国后一眼就看中了李家村的这片荒地。
当然了,这些都是老人从父辈那里听来的,那时候的他还没出生呢!
但是,福兮祸所依,据老一辈人传言,那家工厂的厂长得罪了山神,所以山神降下惩罚,让他的后代都不得善终!
很快,厂长的儿子溺水而死,女儿被凌辱自尽,就连妻子也因为接受不了现实而抑抑而终。
厂长疯了,工厂也散了……
“唉,自那以后啊,李庄村便衰败了,许多搬来的人很快又搬走了,还是拖家带口地走,这儿也渐渐成了个荒村。”
青元觉得不对:“可是厂长的事和村里的年轻人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村里只剩这几个人?”
老人的孩子因为意外去世了,留在这里是因为对未来没有念想了,可是不可能只有老人留在这里,换句话说,不可能所有年轻人都愿意走出去!
老人给几人添了点水,脸上有着伤痛:“我的孩子不是因为意外没的,是因为诅咒,村里的年轻人出走也是因为诅咒!当年诅咒厂长一家的山神不想我们活,那我们就偏要长命百岁,我就要让他看看,李家村有的是未来!”
老人眼睛泛红,他想起了自己死去的亲人,孙子、孙女,出走的孙媳。徐清窈不忍心,劝他别说了,老人的倔劲却上来了:
“不行,这话我憋了太久了,你们今天来,就把我的话带给政、府,我李家村只要还剩一个人,就不能散!我的孩子们还要回来看我的,我怕一搬走,他们找不到路……”
“好了,不说这些丧气话,咱们说到哪儿了?哦,对,是村里的年轻人是吧?”
老人抹抹脸,继续往下讲……
村里的年轻人虽然不算多了,因为好多人为了上学方便都搬到城里去了,但还是有一些的,直到村里第一个年轻出事。
一个刚刚上小学的小孩子,因为是男娃,又调皮,家长也管不住,孩子就出事了,出去玩的时候是活蹦乱跳的,抬回来就已经脸色发紫了,是不小心掉到河里去了。
第一个孩子出事,大家都以为是意外,但是很快,接二连三,有的孩子被石头砸死,有的从树上摔下来摔死,一些总是听以前村民讲故事的人就想起了厂长的事,这种说法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慌了,不少人连夜收拾东西带着自家的孩子躲了出去,走不了的就买了牛羊去山上拜山神,结果可想而知,没有用!
“我唯一的一个儿子和他媳妇去探亲,路上出了意外,只留下一个刚满月的孩子,我家老婆子身体本来就不好,没几年也走了,好不容易孙子长大娶妻了,又生了两个龙凤胎,可是……唉——”
茱萸找出来一包纸递给老人,老人说了谢谢。
“现在村子里的老人都是当年没走的,有几个还有家人,每月能送回来一些吃的穿的,有些是和我一样的孤家寡人,没处可去。”
“孩子们,你们来勘察,回去汇报的时候就说,我们李家村还有人,帮我们保住这个村子好不好?算我求你们了!”
老人激动得起身,说着就要跪下,还是青元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的气质总有种让人感到平静的感觉,老人也慢慢不那么激动。
“老爷子,您放心,我们能做的一定帮您,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谢谢!谢谢!”
几人婉拒了老人的挽留,他们走在凹凸不平的街道上,沿街的房子依旧是破旧的,有的能看出来还有人在住,街道边有时还坐着一两个出来乘凉的老人,沧桑的脸上没有喜悦,只有风霜。
一路走下来,村里一共还剩下七个老人,三个还有家人,身体还算好,其余都是七十往上的,生活上的问题很大。
“我们去那家工厂看看。”
工厂是一百年前搭建的,现在早已经有坍塌,只剩一部分还能进去。
道长和青元点点头,拿出一张鬼画符的纸条,嘴里念念有词地绕着这里走了一圈,随后向众人摇头。
青元蹙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