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钻心般的疼痛席卷着秦佐全身。
转醒的那一刻，他有些恍惚。
他是谁？
他在哪？
他在干嘛？
只是一瞬间，大量的回忆充斥着秦佐脑海。
仲青妹！
秦佐眼中充满血丝，却依旧狠戾。
窗外的雷声陡然而至，将一旁的凌樊天惊醒。
见到秦佐醒了，眼中闪过一丝狂喜。
“我，睡了多久？”
秦佐嘶哑的声音格外刺耳，让凌樊天有些胆颤心惊。
眼前的人，变得格外陌生。
凌樊天老老实实的回答着秦佐的问题，随后将最近他昏迷时发生的一切悉数告知。
他整整昏迷了一个多月。
期间太医已经多次劝说凌樊天，这人救不回来了，即便活着，也只会是这幅活死人状况。
可凌樊天不信。
他已经失去了最最宝贵敬畏的人，他不想让悲剧再次发生。
尽管可能只是自欺欺人，他依旧不愿意面对现实。
收拾了仲青妹的残兵败将，将凌廷玉安稳下葬皇陵。
力排众议，凌樊天坐上了那历代只有女性才能登临的皇位。
下达了对仲青妹的追杀令，更是将其的罪行告昭天下。
前一刻风光势头无比的异姓王，这一刻将面对炎国上下无尽的怒火。
一个多月了，天空再未放晴过。
犹如凌樊天的心情。
即便是杀了仲青妹又能如何，逝去的人，终是无法再醒来。
“我想一个人静静。”
秦佐不等凌樊天将话说完，将人赶了出去。
凌樊天听话的离开了，他还有许多事未处理，每天能抽空来看下秦佐，都是他唯一能挤出来的空闲时间了。
见到人清醒过来，脑子看上去也还没坏死，他也就放心了。
秦佐待凌樊天走后，双眼无神的看向窗外许久。
【宿主...】
阿快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小黑屋里溜了出来，一向机械化的它，罕见的有了丝情感。
秦佐昏迷这么久，其中自然有它的功劳。
它想强行带走秦佐，免得与这位面的天道起冲突，可秦佐即便是昏迷，意识不清醒，却依旧坚守着最后的防线。
最后阿快不得不选择退让，秦佐这才转醒。
“你隐藏的很辛苦吧？”
秦佐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却让阿快更加忐忑与心惊。
“这都是第二个任务了，咱们还是没有坦诚布公。”
阿快有些小委屈，这届宿主太难带，又太精明，暴露的越多，他想的，怀疑的会更多。
【宿主，你要知道，咱们是一体，阿快不会害你的。】
阿快小心翼翼的辩解着，越来越人性化的它，已经抛去了机械的伪装。
“是啊，你虽然废了点，但的确没做什么伤害我，或者背叛我的事。”
秦佐自嘲一笑。
【宿主，有机会，阿快肯定能给您解释个清楚，但这次，咱们撤了行不？】
【任务虽然失败，但咱们的步伐可不能就此停歇，虽然惩罚是有的...】
说到最后阿快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
秦佐沉默。
良久才道“我不指望你对我毫无保留，我也不去计较你对我藏着掖着，但这次，必须遵循我的意见。”
他知道阿快能有办法将他强行从这个位面带走，但这样的下场定是他们一人一系统都不愿意面对的。
所以在秦佐昏迷的这段时间里，阿快也只是疯狂在底线上试探，并未真正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
这次轮到阿快失声了，它知道自家宿主虽然不爱动脑子，但也不笨，却没想到他能如此透彻的看出问题本身。
“坦诚布公的事，等这个任务完成后，你再给我解释。”
喂！
任务早就在凌廷玉身死道消的那一刻结束了啊！
阿快没敢说出来，只能默默吐槽，知道自家宿主现在的心情很糟糕，不敢在此刻与他硬碰硬。
只是，真的要与天道正面刚吗？
人怎么可能胜天？
罢了，不就是回炉重造吗，就陪着他，赌一次吧。
【感谢宿主的过往不究，接下来，阿快会全力以赴的！】
得，它终于肯承认这么久以来，它都在摸鱼了。
这也不能怪它好吧，自家宿主这么强，根本用不上它啊！
好吧，它不会承认，是因为秦佐第一次拒绝它的任务后，心生不满的罢工。
“不需要。”
秦佐的回答险些让正准备认真起来的阿快气死。
【阿快可以为您短暂的屏蔽天道的感知，虽然时间很短，但阿快相信宿主应该能把握住，对吧？】
秦佐意外，随即又释怀道“你果然对我有所保留。”
【...】
阿快气急，原来刚才那些话，是这个臭不要脸的诈自己？
秦佐盘膝而坐，恢复起自身来，阿快虽是口中吐槽秦佐不要脸，但还是做出了实际行动，送出了摆脱虚弱的丹药。
这下总该夸夸它了吧？
结果阿快等来的依旧只有沉默。
秦佐毫不客气的吞下药丸，感受着身体内干涸的体力正在迅速恢复。
“啊，我的身体素质真好。”
秦佐由衷感叹道。
等了许久，就等到这一句话的阿快险些暴走！
不要脸！
臭不要脸！
要不是它的丹药，能恢复这么快吗！
......
于一片混沌中，龙榻之上的男人半眯着的眼猛然睁开，眼中射出一道骇人的厉色。
掐指算了许久，却毫无头绪，皱着眉，似有些许不解。
“罢了，即便再来一次，你也胜不了我。”
男人似乎想通了什么自言自语道
想着想着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先是低笑，随后是放肆的狂笑。
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让人担心他会不会笑岔气。
......
公元234年，仲青妹身亡。
一具无头女尸倒在楚国的宴会之上。
刺客一击毙命后带着仲青妹的头颅全身而退，没有人知道那刺客的身份，更不知道其下落。
原青龙军，现炎国叛军大怒，在副将军的带领下与楚国撕逼。
炎国皇帝凌樊天趁机下令攻打楚国与叛军，为姐报仇。
原本是炎热的六月，随着仲青妹的死亡下起了反季节的大雪。
阻挡了炎国士兵的步伐，这让凌樊天不得不下令收兵，休养生息，大陆暂时太平。
这突如其来的大雪让不少人为仲青妹惋惜与叫冤。
而捧着仲青妹项上人头的秦佐，端坐在凌廷玉墓前，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剩下的烂摊子，他相信凌樊天的能力。
抬头看了眼乌漆嘛黑的天空，秦佐轻蔑一笑，爽朗道“不过如此！”
似乎激怒了老天，降下拇指粗的闪电，准备送秦佐归西。
秦佐哇哇叫道“阿快，溜了溜了。”
【...】
闪电来迟一步，没能给秦佐痛击。
秦佐离开这个位面的那一瞬间，大雪戛然而止，不过多时，晴空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