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府内,张洋握紧手中的玉简。
他一直都知道星华帝君在做什么,掠夺气运。
可他是获益者,一直在助纣为虐。
他没有想到玉简上说,会导致整个世界坍塌。
帝君只告诉他们,他做的一切都是为飞升神界。
谁真谁假,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的妻子和孩子。
他突然就想开了,什么名利都没有自己的家人重要。
张洋趁乱,鬼鬼祟祟从帝君府出来,往城外奔去。
出城后,他的身影就化作一道流光往家的方向而去。
入眼的是残垣断壁。
他心中一紧,安慰自己,前不久还收到书信,他们只是搬家了,不要自己吓自己。
心中却总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张洋进入小院,往前走两步,只听得咔嚓一声。
他停下脚步,抬起脚。
一截骨头映入他眼中。
他疯了一般扒开上面的落叶,眼中留下两行泪水。
他捡起白骨上的手串,这是他没有进入帝君府的时候,送给他女儿的手链。
“是谁!是谁杀了我的妻子和孩子!”
张洋整个身子一软,瘫坐在地。
“是我,都怪我!要不是我贪图名利,你们又怎么会死!”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他一边流泪,一边扇自己的脸。
“啪、啪”的声音响起。
听着都觉得痛。
直到他的脸全是巴掌印,红彤彤的一片,才停手。
张洋跪伏在地上。
他已经知道真相,除了帝君还有谁呢?
为了掌控他,杀他的妻子、孩子,一直伪造他们还活着的假象。
这里守着的人怕也是因为,城内的人手不够才离开的。
他在院门口就看见有新鲜的果核。
他一点都不怀疑,若他不是今日来此,恐怕也得下去陪他的家人。
张洋用袖子抹掉泪水,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下。
哭着用手挖掘自己妻子和孩子的尸身。
看到眼前的一幕,他再也绷不住了号啕大哭。
一具大的白骨和一具小的白骨紧紧相拥。
这是他的妻子和女儿。
妻子的肋骨断开,至死都在护着她的女儿。
“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
他一遍又一遍的说着,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地上躺着的两具白骨。
终于他哭够了,哆嗦的捡起地上的白骨。
颓废的站起身来,往还剩下的最后一颗果树走去。
动手埋葬妻儿。
然后,他也没来得及整理衣着,马不停蹄的赶往城中。
张洋弓着背穿梭在人群中,看起来比之前苍老不少。
黑发中夹杂着白发,脸上长出皱纹和老年斑。
双眼混浊,头发散乱,指甲缝里都是泥。
活像个疯子。
要不是他是帝君府的人,他现在这副尊容。
城门口的守卫绝对不会放他进去。
张洋进入城内,找到人多的地方。
就开始大肆宣扬他在帝君府的所见所闻。
四周的人都自觉的给他让出一片空地。
他说道动情之处直接跪在地上,细数帝君犯下的杀孽,以及他的罪行。
为了表明自己的话都是真的。
他拿出帝君府的令牌,展示给众人看。
他的话让修士们更加沸腾。
只听见利刃破开空气的声音,一把剑从张洋的背部贯穿。
那里正好是心脏的位置。
他转头一看,居然是鸿深。
“砰”的一声,他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口中喃喃道:“我早就该死……了,我……我这算……不算赎……罪……罪……”
他话还没说完就咽气了。
修士们都被眼前这一幕惊到,没想到真的有人敢在城中动手。
鸿深眼底一片阴霾,“谁再乱说话,这就是下场。”
四周的修士立马禁声。
说完他收回自己的剑,往帝君府而去。
没想到,他奉命去边城查玉简的事,虽说在边城对城中的事有所耳闻。
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光景,比他想象中的要严重得多。
在边城,他还真发现了东西。
但是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是季家在幕后操控。
他警告的看着周围的修士,这才回去复命。
关于张洋的消息很快就不胫而走。
不少鉴定站在帝君一边的修士开始动摇。
城监府的小部分人,一直以来的信仰在崩塌。
接连不断关于星华帝君的秘密再次被爆出。
心中不禁反问自己,星华帝君真的如玉简中所说,是个阴险狡诈的小人吗?
那他们这么多年的付出又算什么?
一直以为做的是惩奸除恶,保护仙界的事。
到头来那个恶人竟然是自己。
姬家、沈家、归生家灭门的事,他们其中有不少人参与。
当时他们以为自己是站在正义的一方。
他们得知的消息,是这几个家族勾结外族入侵仙界,奴役人修。
帝君察觉后,才让他们灭门。
想起当初帝君提供的他们勾结外族的证据,只觉得可笑。
为了他所说的怕仙界不动荡,不能将事情公开。
他们一直将这个秘密压在心底。
谁也没说。
原来玉简中所说才是真相。
他们没想到仙界赫赫有名的星华帝君,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城监府就是他的一个附属。
完全听从于他行事。
整个城监府早就从根部烂了,担任城监府高层的修士。
大多都是在仙界排的上名号的修士。
同他们一样都是一群走狗。
当初加入城监府的时候,他们也是带着一腔抱负。
接触到权贵后,心早就变了。
小部分参与三个家族屠杀的修士。
他们是离真相最近的人。
摊开自己的双手,只觉得自己沾满了鲜血。
他们毅然脱下城监府的衣裳,加入到修士们当中去。
看着他们的举动,修士们开始欢呼。
“看来此事就是真的。”
“就是,连城监府的人都加入我们了。”
“这可不能让星华帝君得逞,要真的如玉简所说,我们都不可能活下去。”
“鸿深方才还恐吓我们呢。”
“从前我还恭恭敬敬的唤他一声鸿大人,现在看来他不过也是一条走狗。”
“我们去帝君府。”
“去,我们一起去要个说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