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景在这一刻觉得,或许不知道答案才是最好的。
“阿梨不必往心里去,我就是随便问问。”
“会。”
他听见江梨这么说之后,眼中迸发出神采,有片刻的愣神。
微微扬起的唇角,暴露他内心的喜悦。
江梨又接着说道:“不只是我,所有人都会记住你。”
“嗯。”
旁人从来都与他无关,他只会在乎她一人的看法。
有她那句话,足矣。
江梨看着满目疮痍的盛景城,苦苦挣扎的众生。
上方与星华帝君激战的妖族和魔族大能。
满地的血液,一个个接连倒下的修士。
在一瞬间她明白《天花引》功法的真谛。
她将笛子贴近嘴唇,开始吹奏。
这是她飞升仙界以来,第一次使用瑶光。
漫天的洁白的凤尾兰花瓣飘洒而下。
盛开在轮回道的凤尾兰,象征死亡与新生。
那是无尽地狱中,最纯洁的一抹白色。
花瓣上面的脉络,还夹杂着金色,那是江梨的功德之力。
满天的凤尾兰飘洒而下,像是有眼睛一般,直接忽略那些正常的修士。
落到被星华帝君强行复活的修士。
还有上万的冤魂身上。
一沾到他们的躯体,花瓣就开始消失,江梨的功德之力和仙力融入他们的身体。
修士的动作开始变得缓慢。
冤魂们身上怨气凝结的黑雾也开始被驱散。
逐渐恢复了些神志。
修士们迎来喘息的机会。
他们看着漫天的花瓣,知晓这才是让那些冤魂和死去的修士。
产生变故的原因。
修士们寻着方向看去。
只见身着红衣的江梨,正在吹奏。
那笛声带着无尽的生命力,大气磅礴又带着与生俱来的宿命感。
仔细一看,那哪里是一件红衣。
是被鲜血染成的红色辨别不清原来色彩的衣衫。
她手上也沾着不少血迹,与白玉般的瑶光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好似在废墟中开出的一朵带着血,坚强又脆弱的花。
虽说江梨旁边还有一个强大的男修,他们也还是硬着头皮赶到江梨旁边。
为她保驾护航。
爱慕江梨的那些人,见到她身旁有这么完美的男修,心中酸涩。
都忍不住眨眨眼。
但是现在危机四伏,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江梨越来越沉浸在其中。
她一开始就没有选择与星华帝君直接对上。
她心中有一道声音告诉她,再等等。
等一个契机。
现在她等到了,她能明显的感觉到向她涌来的功德之力。
大量力量的输出,她额头也有些薄汗。
好在她如今实力强大,天赋也强悍,仙气会不由自主的往她身体里去。
填补一部分仙力的消耗。
换成旁人,还真的不行。
被星华帝君强行复活的修士,他们体内的那缕红色光芒被功德之力蚕食干净。
他们直挺挺的,接二连三倒下。
冤魂们在江梨的笛声下,仅仅只是恢复了自己的意识。
仍旧在源源不断的产生怨气。
他们恨星华帝君,恨不得将他抽皮扒骨,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经历他们所经历的痛苦。
被关在画卷中,生前经理的痛苦,一遍又一遍的折磨着他们。
星华帝君杀害他们的族人。
此仇不报根本无法释怀。
江梨也收起瑶光,心中深深的叹息。
若换作是她,也会如此。
她只能唤醒他们都意识,修复他们残破的身躯。
无法抑制他们怨气的产生。
估计再有一会儿,她又得继续,怨气太多会侵蚀他们。
密密麻麻几万的魂魄都在对着江梨道谢。
“多谢这位仙子!”
“可惜我们现在这副模样也无以回报。”
江梨看着有些熟悉的面孔,道:“抱歉,没能将你们救出来。”
“仙子有这份心意我们都已经很开心了,人固有一死,就算是修士也逃不过,只是死法不一样。
对了,她还活着吗?”
江梨知晓那老者问的是安安,她答道:“她现在过的很好。”
“那我就放心了。”
一个妇人匆忙的问道:“三族长,你说的是我的孩子吗?”
“嗯。”
她立刻就笑了起来,我就知道她还活着。
她看了江梨一眼,她身上还有她结魄石的气息。
她双膝下跪。
流着眼泪,脸上出现黑色的泪痕,“多谢仙子出手相助。”
“不必谢我,这是宗门的师兄,师姐们将安安救回来的。”
“安安,好名字,平平安安。仙子可否替我谢谢你的同门。”
江梨轻轻的点了点头。
“以后还要劳烦仙子对安安多加照顾。”
有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盯着江梨的脸,目不转睛。
眼睛瞪大,瞳孔地震,指着她惊讶的说道:“你是大祭司?”
江梨沉默片刻道:“或许算是吧!”
他立刻开始又哭又笑,多年来的夙愿居然在今日得以实现。
他幼年的时候,曾在家族的禁地中见过他的画像。
让他久久不能忘怀。八壹中文網
还因为太过痴迷,被家中的族长发现。
被打了一顿,他也才知道那女子是神界的大祭司。
从此以后禁地之中,又被上了层层禁制。
以防止有族中的人误闯。
他再也混不进去。
可惜后面他长大后,熬过三任大族长,终于轮到他当组长。
有进入禁地的权利,但那幅画也消失不见。
成为他一生的遗憾。
他刻苦修炼就是为了飞升,一睹神界大祭司的容颜。
可惜飞升没的等到,却等来了屠杀全族的不速之客。
然后他怨恨的看着正在与妖族和魔族打斗的星华帝君。
“今日是我们报仇雪恨的时候,大家伙冲啊。”
他话音一落,他们当中不少的冤魂,眼睛泛着血丝。
咬牙切齿。
身上的怨气又浓郁一些。
他们纷纷往星华帝君的方向而去。
南景大手一挥将他们拦下。
他们能感受到眼前的男修与他们的力量出于同源。
而他却有自己的身体。
眼前的男子很强,他们态度恭敬。
“这位大人是何意?”
“你们去也是送死,再死一次,可就没有投胎转世的机会。”
“我们都知道,不过是再死一次罢了,有何可惧?”
“那何不为我所用?”
“大人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