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李柠颤抖的更厉害了,看着陆灵犀的眼神像是看着一个疯子,眼泪哗哗的掉,“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我是傅总的女人,你这个疯子,你不能......”
“拉下去。”江震挥挥手。
最听不得这种鬼话。
那来要人的保镖面色憋得青紫,要是换做别人,管他牛鬼神蛇,敢抢傅总的人,就是找死。
但对面可是陆灵犀,他再窝火,也愣是一个屁都不敢放,要不到人,只能自己回去领罚。
保镖走了,江震趁着陆灵犀不注意,赶紧遁了。
回到公司,傅修衍果然还没走。
那先前的保镖先他一步回了公司,此刻正站在傅修衍的大班台前,低着头请罪。
“傅总,对不起,我没能把李小姐救回来。”
傅修衍坐在桌前,骨节分明的指间握着一支钢笔,他眉梢微抬,冷淡锋利的眉眼渗出几分凌厉的寒意。
手里的文件被他翻过一页,右下角签上了他的名字。
“出去。”
文件被他合上,扔在大班台一角,保镖吓得心尖一颤,赶紧溜了。
江震虎躯一震,有些摸不准傅修衍发的是哪门子火,按理说少奶奶吃醋绑了李柠,还要剁她手指头,可见醋的深,先生理应高兴都来不及。
这会儿却......
“先生,”见傅修衍已经看见了他,自知无法逃避,江震只好走进去。
傅修衍没理他。
江震摸了摸鼻子,一大把年纪竟然感到了心虚,暗骂那天杀的保镖一定把他刚才助纣为虐的事给捅了出去,看先生这反应,明显是不大高兴的。
江震本着死也要死个明白的心境,不怕死的问了声,“先生,您骗不了我,您最放不下的就是少奶奶了,为什么今天您要救李小姐,非要和少奶奶抢人,总不是......”
总不是真的对李小姐有什么感情......
还是说,先生还想把少奶奶气的更厉害一点,逼的少奶奶更主动一点?
先生是这么闷骚的人吗?不太像啊......
傅修衍不知江震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审阅完一本文件,就抽出了另一本打开,连头都没抬,“她现在是公众人物,一举一动都在媒体聚光灯下,你能确定她身边的保镖都可靠?如果有人将她今天绑架的事情爆出去,对她,对陆氏会有多大的负面影响。”
傅修衍语气冷冽,多少有些责怪江震脑子不清楚,“这种时候不制止她胡来,反而助长她气焰,李柠背后不是没有别的资本家,若是灵犀因此而结了暗处的仇家,等我死了,谁能护着她?”
江震脊背一僵,瞬间不知自己该如何答话了,“先生,对不起,我......”
“出去清醒清醒,”傅修衍道,顺手把手里的文件扔给他,“打电话让法务上来一趟。”
江震只好领命去了。
临到门口,他才想起陆灵犀最后的话,也不知道刚才那保镖吓傻了有没有向傅修衍汇报清楚,江震只好又补了一句,“对了先生,少奶奶还说,她要您亲自上门要人,要是您不去,她就一天剁李小姐一根手指头,直到剁完为止。”
话落,江震压根不敢看傅修衍阴沉似水的表情,赶紧关上门走了。
......
陆灵犀晚上就住在别墅里,没回傅氏庄园。
如今的她,早不是半年前那个柔柔弱弱,受点伤都要往傅修衍怀里钻求安慰的小姑娘,她独当一面惯了,也逼着自己强硬惯了,傅修衍若真不来,剁手指这种事她也不是做不出来。
碰了她男人的女人,反正都该死。
可没等一晚上,傅修衍就来了。
陆灵犀原本也没休息,听见佣人的通报,就让人打开了门。
冷白的月色,从别墅大门外倾泻进了入户花园。
傅修衍进来的时候,黑色西装外套上,仿佛还沾了夜半清冷的雨露。
他坐在轮椅上,身姿修长,灰金色轮椅在入户花园灯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膝盖上摊着一块毛毯,男人锋利英挺的侧脸线条隐在灯色下,眉骨凌厉分明,骨节匀称的手掌随意搁在轮椅扶手,依旧是那么好看,只不过无名指上的婚戒,已经不在了。
陆灵犀就像没看到这一幕,乌润清透的目光只直直的落在不远处冷峻出众的男人身上。
他瘦了。
比起从前,愈发掩不住那从骨子里散出的王者气度,幽冷的黑眸中是让人望而生怯的凌厉。
傅修衍神色冷淡,两人的视线隔着水晶灯重重叠叠的光影,在空中交汇,纠缠。
他身后的几个保镖神情严肃,却都不敢开口。
时隔半年,第一次见面,他却只是用着这样冷淡的眼神看着她。
仿佛只是看着一个毫无关系的人。
陆灵犀心里就像被狠狠刺了一下。
她抿了下唇,站在楼梯台阶处,没有说话。
客厅里很安静,足足过了十几秒的死寂,他才开口,“闹够了?要是气消了,就把人放了。”
陆灵犀看着他冷静淡漠的眸色,垂在身侧的指尖不自觉的攥起,心底有个位置,在一寸寸的发凉。
久别重逢,他不问她一句过的好不好,孩子好不好,哪怕是一句虚伪的客套都吝啬出口,一上来就是问她闹够了没有,要她放人。
如果她真的放了人,是不是他就会直接带着那个女人走,连看都不会再看她一眼?
哪怕她一遍遍的告诉自己,那不过是他为了让她死心故意演出来的计谋,但这句开场白,还是像把锋利的刀子在割开她的血肉。
“放人可以,”她说,温淡精致的眉眼在暖黄灯色下盈出几分笑意,“只要你跟我在一起,我现在就放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