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京华轻嗯了一声。
“你来帮她看看身体,再治治手腕上的伤口。”
叶知州得到指令,便随身抽出了一个新型手套戴在手上,掰过茗月的手腕仔细查看着。
顺着他的动作,她也认真的打量起了自己手腕处的伤口。
茗月一开始到这里时,肯定是难以接受的。
一次次的挣扎让她手腕处的伤口不断崩裂又再次结痂。
锁链带来的伤口虽然能够用药消毒,可是不可避免的,是会留下一定的疤痕的。
被抓来的期间,茗月一而再再而三的想着,如果没有被陆京华抓来的话,她此刻应该已经完成了好几个任务,得到特训营为学员准备的那一大笔体恤金。
……
现在的时代里,政局两派顶立,一方称为南派,一方称为北派。
从小就是个孤儿的茗月很早就被北派选中,作为第三届秘密特训营的成员进行培训。
在训练营中,有日复一日的艰苦训练,泪水,汗水交替,让她们的身体早就对危险形成了自然的反应。
可是,北派成立特训营的目的却远远不止这些。
遇到陆京华时,是茗月第一次出任务。
正准备出手时,却陆京华派来的人带走。
那时的她本可以逃走,可是她也考虑过,如果她逃走的话,就代表着主动暴露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到时,所有同伴对这次任务的努力都将白费。
所以,她才放弃了挣扎,被陆京华带了回来。
那时的她还没想到,等待她的是无休止的囚禁。
如果不是因为今天需要见医师,她也许再也不会有行动自由的机会……
这时,叶知州正在她手腕处的伤口上涂上药膏。
阵阵的刺痛也将她拉回现实。
同时,外面急匆匆的走进来一人,在陆京华耳边轻声低语几句。
下一秒,陆京华的脸色突变。
他朝茗月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起身离开。
临走时,他还交代着佣人守着茗月,等他回来时再交代。
于是,还没有自由多久的茗月又一次成功的被其他人监视着。
愣神时,手心处被塞进了一个小小的异物。
她摊手一看,是个小小的纸条。
而传给她纸条的人,就是一脸如常的替她处理伤口的叶知州。
她心思一动,将纸条收好。
两人之间的动作极为隐秘,就连一直在旁边盯着的佣人们,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药膏涂完,叶知州走到了守在旁边的管家面前,温声交代着。
“伤口处理好了,这几服药麻烦告知统领派人抓来给月小姐喝,是对身体有好处的补药。”
管家微微躬身,恭敬的将叶知州送至门口处:“好的,等统领回来我会通知他,辛苦您了,叶大夫,这边请。”
叶知州走后,这个屋子里,又剩下了茗月一个人。
当然,是忽视掉围在周围的这些人后。
空气中一片寂静,茗月突然出声打破了这个局面。
“那个,我要上厕所!”
来了这些天里,唯有上厕所的时间里,茗月才觉得自己是个自由的人。
不然,周围总是围着一圈又一圈的人。
佣人脸上面无表情,将茗月领到了洗手间,便自觉的守在门口。
趁着她们松懈的时刻,茗月将纸条一点点摊开,试着看清楚上面的信息。
“今晚十点,陆家后院,手铐钥匙,纸盒内壁。”
只一眼,茗月就瞬间明白了上面的信息。
她将放在手边的抽纸盒拿过来,手指伸进里面,摸索着盒壁上是否有异样的凸起。
突然,她感觉到了一个不同于纸盒的触感,指尖略显冰凉。
她指尖使力,将上面的钥匙扣下来,钥匙不大,她看看身上,没有什么能够藏得住的地方。
斟酌一会,她将钥匙和纸条送入口中,纸条被她吞入腹中,钥匙则被她灵巧的藏进了舌头下面。
只要不一直说话,就不会被人发现异常。
等到一切处理妥当后,等候在门外的佣人也轻声敲门催促着。
被带回去后,茗月便一直在等待着陆京华的消息。
最后,她的确只等来了消息。
陆京华派人传回来一道消息,说是他今晚要去参加晚宴,不定时回来。
同时,他倒也没忘了交代其他人把茗月带回原来的房间,继续锁住她。
茗月在佣人的引领下又回了那间屋子,才刚刚换上的白旗袍也被脱了下来。
因为双手被束缚,所以那些盯着她的视线终于离开,不再时刻的关注着她。
除了派人来送过一次晚饭之外,便再没有人出现在这个房里。
往常,原主是最讨厌这样的感觉。
不过,顾简倒是觉得,这样的安排倒是无形之间为她提供了便利。
陆京华因为晚宴回不来……
佣人也因为松懈而不再时刻关注……
这对她来说,也是一种变相的解脱。
于是,从晚餐送来以后,她就用藏在舌下的钥匙将手铐解开,舒服的躺在床上。
等到约定的时间,她蹭的一下从床上坐起。
走到门边,检查了一下门外的情况。
趁着检查疏漏时,她像是一道闪电般从陆家的长廊一直穿过,来到了后院隐蔽的角落里,等待着叶知州的现身。
四处张望着走过的时候,她的脚下好像踩到了一个柔软的地方。
在她踩上的同一瞬间,黑暗之中也响起了一声轻微的闷哼声。
她低头望去,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于是,
她又退了回去,再走了一次。
脚下还是一样的触感,不过这次,她却感觉到一个极有力的手臂抓住了她的脚腕。
“唔……你是人是鬼?”
感受着脚下的阻力,茗月动了动腿,轻声问道。
黑暗中,传来了那人咬牙切齿的声音:“你说我是人是鬼?能不能把那只脚给我移开!”
听到后,茗月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另一只脚下也是和刚刚一样的触感。
她听话的退后了几步。
被她挡住的些许光亮也随之照进来。
在地上躺着一个人,虽然看不清身形,不过联系到刚刚的声音,茗月猜测,应该是个男人。
她用脚踢踢那人问:“你怎么还不起来?”
却换来那人没好气的回答:“你当我不想起来吗?还不是因为你踩得我腿疼。”
茗月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原来,刚刚脚下软软的,是因为她踩到了人家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