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砀一拳砸在桌上,回头瞪视着她,语气中带着震怒。
“你找死!”
见他真的生气了,顾简也只好放弃了自己的小念头。
她来的时间不算太晚,把谈砀手下的人打了,这是宋寒作死的第一步。
之后的,是在这件事情的基础上才发生。
只要不让谈砀因为眼前这件事情记恨于他,就已经少了她成为最大的阻碍。
扯平这件事,可是从谈砀口中说出来的。
以谈砀的为人,说出的话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如果她再让谈砀因为别的事情发了大火,就得不偿失了。
“好了好了,走了。”
顾简轻笑出声,交代完这句,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以后她只要尽量少和谈砀牵扯上就行了。
谈砀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神色复杂。
……
借着原主的记忆,顾简回到了家里。
宋母一开门,就看到自己儿子脸肿了半边的回来。
“哎呦儿子,你怎么了,怎么脸肿成这样?”
顾简朝她微微一笑:“没事,就是和朋友小打小闹了一下。”
他话音才刚落,楼道口就传来一道没好气的女声。
“妈,你可别听哥瞎说了,他天天在外面和别人打架。”
顾简眉头皱起,朝女生斥道:“宋温暖,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切,就是事实,还不让说了。”
靠在楼梯扶手处一身家居服的宋温暖做了个鬼脸,眼神里带着挑衅。
宋母相信了宋温暖的说辞,满脸担心的问:“小寒,你真跟别人去打架了?”
顾简摇摇头,否认着:“没有,真的是和朋友之间切磋一下不小心下重了手,不然你看我怎么就脸上有事……”
宋母半信半疑的点头,从冰箱里拿出了一袋冰袋,递给了宋寒,嘴里同时叮嘱着。
“小寒,不是妈不心疼你,你可千万别把别人打伤了,不然以咱们家的家境,你也知道,连基本的医疗费都付不起……”
顾简听着宋母的唠叨,心中微微一酸。
她分不清这是属于原主的情绪还是她的。
虽然原主家是单亲家庭,还背负着父亲死前留下来的巨额债务,可是家里却有着最简单的温情。
“我知道了,妈,先上楼睡觉了。”
将冰袋接过,顾简就拎着包上了楼。
“好。”
宋母点点头,应道。
他家里是个二层小阁楼,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原本住着一家四口的也绰绰有余。
宋父是一家公司的货车司机,宋母是小学的英语教师,虽然算不得大富大贵,却也过得十分自在。
一切的变故,都源于那一次宋父出车祸而死。
得到死讯后,一家人还没有从悲痛中走出来,就被来讨债的人泼了一盆冷水。
原来,宋父之所以会背上巨额债务,是因为他工作的那家无良公司骗他们签订了一份协议,说是公司免费赠送的人身保险协议。
宋父看不懂文绉绉的协议,见其他人签了,自己也跟着签了字。
可没想到,才刚过没多久,就出了车祸。
而让他签订协议的公司也立马关门走人,等其他人找过去时,早已经人去楼空。
连一分一毛的赔偿费都没人要去。
甚至,还无端的背负上了巨额的债务。
这对宋寒一家,可谓是天大的打击。
宋寒不忍心看宋母为这个家辛苦劳累,在放学后,又去附近打了几份临时工。
可也因为年轻气盛,脾气不知收敛,没坐多久,就被赶了出来。
之后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收保护费这一条赚钱的门路,从此走上了这条歪路。
顾简拉下背上的书包,瘫软在床上。
从最外层拉链中抽出一大叠零钱,有零有整,甚至还有一毛两毛的硬币。
这些钱看着不多,她认真数下来却发现竟然有几百块钱!
如果把这笔钱交给宋母的话,他们家半个月的伙食费就有着落了。
按照历史线,原主将这些钱交给了宋母,谎称是自己打工挣来的。
只不过,宋母也不是个好骗的,虽然收下了,可这钱却一直没动。
最后,宋寒被人活活打死后,宋母才拿出来这钱和家里的积蓄,给他买了一块公墓。
“……所以,这算是棺材钱吗?”
了解了剧情后,顾简握着钱的手就那么悬在半空。
小初立在床头柜上,歪着脑袋。
【宿主也可以这么理解。】
顾简一阵恶寒,将钱又塞回了包里,嘴里嘟囔着:“还是算了,明天带去学校物归原主。”
她刚拉上拉链,房间的门就被暴力推开。
宋温暖架着胳膊靠在门口,敷衍道:“喂,到你洗了。”
闻言,顾简不禁皱了眉头,喊住转身要走的她:“哎,宋温暖。”
宋温暖回了头,话里却没好气:“干嘛?”
“妈不在这,你连哥都不叫了?”
宋温暖不屑一顾:“宋寒,你别得寸进尺,我没把你做的事情跟妈说就已经很仁慈了好吗?”
“从我看到你欺负那些无辜的人时,你就已经不是我哥了!因为我哥不会做那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顾简被她怼的有些哑然,愣在原地。
见他连一句反驳都没有,宋温暖满眼都是失望,摔门而去。
“看来,我需要改变的不只是谈砀而已。”
顾简无奈的摇摇头,原主其实本质上不坏,可就是太过嘴硬,什么事情都愿意藏在心里,不喜欢和其他人交流。
又因为跟错了人,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小寒,快去洗澡啊。”
也许是听到了重重的关门声,宋母也来敲了他房间的门。
“知道了,妈。”
顾简收起了心中的情绪,应了一声。
等等……
洗澡?
那岂不是……
顾简的视线闪了一瞬。
看向自己身下。
小初感受到顾简眼里暗暗波动的情绪,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宿主,你不对劲。】
顾简心一横,朝着浴室而去。
迅速的将一身衣服脱个精光,只留内裤。
手指捏着内裤的边边,攥的指节发白。
最后。
她还是没下得去手。
“小初,还是先剥离意识吧。”
“我做不来。”
她也不是没看过男人的身体。
只是当那个男人是自己时,她还是可耻的羞了。
淦。
老脸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