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其他婴儿诞生时的哭泣,艾伦·耶格尔出生时竟满是笑容,本是充满治愈与希望的一幕,却在其生母痛苦的异变中显得格外诡异。
望见着诞生的艾伦·耶格尔,和他那已经完全异变化的母亲,一旁的监护士兵脸色微微不忍。他缓缓压低了军帽的帽檐,将能量枪的枪口对准了艾伦·耶格尔的母亲艾尔菈,看着已经完全异变成怪物的女子猩红的眼睛,毅然按动了扳机……
他抱着初生的艾伦·耶格尔来到培养室,向身旁的好友问道:
“这个孩子的父亲在哪?”
一旁的好友愣了愣,点燃了一根香烟,说道:“他是沃伦探员的儿子。”
“沃伦探员?哪个沃伦探员?”士兵有些迷惑。
“就是神秘失踪的联邦第一探员,沃伦·耶格尔。”好友摇了摇头。
士兵有些不可置信:“他的妻子与孩子怎么会处在这种地方?”
“都是大人物的决定,谁知道呢?”好友耸了耸肩,掐灭了烟头,抱起满面笑容的孩子,目光看向了远方。
“从他父母中的名字各取一个字,这孩子就叫做艾伦·耶格尔吧。”
随着记录官熟练地将名字敲入电脑中的档案,艾伦·耶格尔的一生,就此开启了……
年幼的艾伦·耶格尔总是满怀笑容,甚至时不时止不住的大笑。为了查明原因,当初的士兵,如今艾伦·耶格尔的养父汉尼斯·阿诺德带其前去做了全身检查。
检查结果显示艾伦整体与普通月球人类毫无差别,但其双侧大脑皮质上运动神经元似乎显有黑影。
检察员自然不愿意耗费更多成本与精力探查一个平平无奇位于底层的普通月球人类大脑中的黑影到底是什么,只按照往日的诊断确诊其疑似为假性延髓麻痹。
作为边缘城市布尔城“监狱”一名普通士兵的汉尼斯,自然也不具有让检察员继续调查的能力与资金,他只好带着年幼的艾伦返回家中,看着面带笑容的艾伦,一时不知是该开心还是该难过。
亲父失踪,母亲生产完便异化,再加上时不时控制不住的大笑,艾伦·耶格尔成了所有人眼中的异类,所有人都觉得这个男孩被诅咒了,浑身充满着不幸。
没有人愿意接近他,艾伦唯一的玩伴便是汉尼斯的亲生儿子阿明·阿诺德。阿明·阿诺德自幼便比常人瘦弱些,因而总是有些自卑懦弱,总是受到他人的欺负。
但每当有人欺负阿明时,艾伦总会冲过来保护他,一定要将欺负他的人全部痛扁了顿。因此,阿明在心中一直将艾伦当做自己最好的兄弟与老大。
随着二人一天天长大,渐渐知晓这个世界之大,丰富多彩而又充满危机。特别是听汉尼斯描述那些进行了机械改造的人能够自由地在“监狱外”生活,享受天然的阳光与雨露,艾伦的内心便越发充满了对自由的渴望。
布尔城的“监狱”中,已经年满十四的艾伦又一次与一群少年扭打着。一旁的阿明浑身颤抖,紧握着拳头却又不敢上前,但看着鼻青脸肿却始终不愿后退一步的艾伦,他终于鼓起了勇气,一步一步地向混战现场走去。
“干什么的!”街边传来巡逻士兵的声音,一群人急忙做鸟兽散。艾伦看着发愣的阿明,抓起他的胳膊立刻飞奔着。
熟悉地绕了几个街头,不停喘着粗气的艾伦与阿明疲惫地靠在一处墙角。
艾伦哈哈大笑着,看着一旁大汗淋漓的阿明,笑道:
“喂,阿明,你好弱啊,才跑这么点路就成这样了。”
阿明讪笑着,不知如何是好。艾伦仰头望向那阴暗厚重的天花板,高高的如同天空一般笼罩着这一座“监狱”城。
艾伦眼神变得深邃起来,他双手抱在头后面,问道:“阿明,你的梦想是什么啊?”
“哎?我,我的梦想?”阿明有些不知所措,又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想成为像艾伦一样的人。”
“像我一样的人?我在你眼中是什么样的人啊?”艾伦笑道。
阿明思索了片刻,说道:“像小说里的侠客一样,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冲天的斗志只为守护朋友。我也想成为最厉害的侠客,到时候,我也可以回过头来守护你,也守护像曾经的我一样的无辜弱小。”
艾伦哈哈大笑,眼中流露出一丝波动:“笨蛋阿明,我才不是什么侠客。”他看着高高悬在天花板上的灯,那是“监狱”中的大多普通人一辈子唯一能够沐浴着的光明。
“我啊,我想到外面的世界看看,我想感受大叔口中的太阳光是什么,想知道书里写的星空是什么样子,想要像那些‘进化人类’一样自由。”
说完,艾伦又控制不住地大笑起来,笑到连眼泪都流了出来,只是这眼泪,满含着心酸。
阿明有些难过,看着眼前的少年,他眼中流露出的悲哀与渴望,深深触动着阿明的内心。他紧握住艾伦的双手,坚定地说道:“艾伦,你一定可以实现自己的梦想!”
艾伦大笑着,眼中却是掩不住的失落,他连这可恶的假性延髓麻痹都无法对抗,又怎么去寻找所谓的自由呢?
入夜,怀着心事的两名少年在彼此的房间中陷入了深思。阿明辗转反侧,回想着艾伦眼中的失落,心里越发渴望力量。
“如果有足够强的力量,我就能够带艾伦出去了吧”阿明忍不住的想着。回想着往日艾伦为自己出头的一幕幕,他眼神坚定,喃喃道:“放心吧,艾伦,我一定会变得足够强,足够守护你,足够让你能获得自由。”
另一边,“假性延髓麻痹”再次发作的艾伦躺在床上又开始止不住的大笑,他愤恨地用拳头锤击着自己的胸膛,用手掌拼命地捂住嘴,企图能够堵住这声音,企图能够让这大笑停止。
无助的泪水一滴滴从艾伦的眼中滑落,他是多么渴望,渴望能像正常人一样自由的哭泣与大笑,渴望能生活在阳光与星空之下,渴望着自由。
但谁也未曾发觉,艾伦脑海中的阴影似乎缓慢地发散了起来。而两名少年如何也预料不到,这一晚之后,两人的命运将走上截然不同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