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宋教授从未听过如此直白的话。
他在原地愣了许久，这才皱着眉头说道：
“再怎么说……国际物理研究院也是世界权威的物理学术机构，应该……应该也没这么糟吧？”
“嗯。”
沈轻言应了一声。
就在宋教授以为沈轻言认同了他的话的时候。
沈轻言却继续淡淡的说道：“在我看来，国际物理研究院办的竞赛，咱们连去的必要都没有，很垃圾，非常垃圾。”
他所说的垃圾，并不是指学术水平方面。
毕竟国际物理研究院能有这个名号，就足以见其学术水平了。
但学术研究，是要讲求公平公正的。
一个盈利场所，还讲什么公平？
宋教授听了这些话之后，整个人都惊呆了。
沈轻言似乎也觉得自己说的太过于直白了些，于是便深吸一口气。
“没关系，想去就去，问题不大。”
宋教授：“……”
沈轻言：“您还有什么问题吗？”
宋教授刚刚才听了关于国际物理研究院的惊天内幕，一颗心直接悬了起来。
“轻言，没事……你别紧张，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肯定会有解决问题的方法。”
“我不紧张。”
“那行……你今天下午要是有空，我给你介绍一下跟你同行的学长学姐，你们一起去x洲，要事先熟悉一下，互相之间也能有个照应。”
“好，您说了算。”
宋教授这才说道：“那你赶紧去吃饭吧，别耽误了饭时。”
沈轻言说不紧张，当然是真的不紧张。
沈轻言其实清楚学校里突然让他去参加这个物理竞赛的目的。
毕竟他以前在国际物理研究院待过。
他对x洲国际物理研究院的了解程度远胜其他人。
他去了之后，也就能算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沈轻言在学校里习惯了独来独往，也没什么特别亲近的朋友。
从食堂里买完饭回宿舍的路上，他给舒澜打了电话。
“呦，咱们大忙人苍龙，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啊？”
沈轻言说道：“蜂鸟给我的资料我看了，第一份资料上的苏墨琛，是不是目前来说嫌疑最大的？”
资料虽然是蜂鸟整理后给他的，但调查出这些资料的人，应该是黑蛇。
此言一出，电话对面的舒澜忍不住笑了一声。
“我没插手这件事，具体情况不清楚，把他排在前面倒也不是因为他嫌疑最大。”
沈轻言：“……？”
舒澜笑着说道：“主要是这个人吧，他整个就是一人间之屑，坏人见了他都得吐两口唾沫再走。
我看到之后，就直接把他排前面了。”
沈轻言：“……”
其实沈轻言之前跟邵煜深说的，算是相当省略了。
苏墨琛具体的所作所为，简直已经脱离了人类的范畴。
苏墨琛是南美一位军火商的养子。
那位军火商平生就只有一个女儿，他不但将唯一的女儿嫁给了他，还在自己身体日渐衰弱的时候，将偌大的家业也给了他。
但苏墨琛才刚上位不久，那位军火商就病死了。
又过了不到一年，当地突然传出他妻子与人偷情的传闻。
当地是完完全全的男权社会，受宗教影响，女性思想被束缚的极其严重。
即使官方已经数次发声明解放妇女，可民间依旧遵循传统。
在那里，女性不贞是死罪。
“行为不端”的女性会被活活烧死。
而苏墨琛那位身怀有孕的妻子，就是这么死的。
这人的垃圾程度，明显已经可以登峰造极了。
坏人见了他都觉得引以为耻。
“哎，苍龙，你突然问起他来……是不是你也发现了这世界上还有这么个败类啊？”
沈轻言说道：“不是，我见到他本人了。”
“what？你说啥玩意儿？？？你不是在京城吗？”
“对，我就是在京城遇见他了。”
舒澜：“……专门奔着你去的？”
闻言，沈轻言稍稍思索了片刻。
“我觉得不是，他很有可能并不知道我的身份。”
他第一次遇到苏墨琛的时候，x洲那边机床还没丢，他并不觉得对方是事先知道了他的身份，刻意来找他的。
他在京城遇上苏墨琛，多半还是巧合。
“那行吧。”电话对面的舒澜应了一声。
沈轻言又问道：“黑蛇，你最近有空回国吗？”
“怎么了？”
“我不是很像见这个人，你要是有空的话，可以回国找他谈谈。”
“没空啊，我哪来的空？我要搞钱啊！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才刚刚炸掉价值数百亿的机床？”
沈轻言：“……”
舒澜：“因为你的行为，让我们本就贫穷的家境雪上加霜，没钱了嘛，我能咋办？”
“咱们没钱，其他人有钱。”
“谁？”
沈轻言想也不想的说道：“偷机床的人。”
“哎……这样能行吗？”
“能行。”
沈轻言的声音非常坚定。
“以咱们基地里目前的资金缺口，除了抢钱之外，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堵上这个资金窟窿。”
灰铁三角洲表面上看着风光，实际上真正能大量盈利的，就只有军火一项。
至于其他生意，虽然不至于一点都没有，但那一星半点的收入，根本无法堵上这么大的资金缺口。
电话那边，舒澜沉默了。
沈轻言也不在意。
“当然，我只是提出意见而已，听不听是你们的事，反正我19区从来都只负责花钱，不负责赚钱。”
舒澜：“……”
电话听筒里一片沉默，沈轻言却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
“黑蛇，基地里没钱了是吗？”
舒澜：“你说呢？？”
沈轻言说道：“你回头跟黑狼、黑豹、蜂鸟和金雕几个商量一下，把19区的研究经费凑出来给我，我那边的项目不能停。”
“你踏马还要钱？？！”
沈轻言理所当然的说道：“以前老师就说过，基地里经费分配，19区权重最大，先把钱给我。”
舒澜：“！！！”
沈轻言：“如果没事的话，我就挂了。”
“等等！”
隔着手机听筒，沈轻言都听到了舒澜摩擦后槽牙的声音。
舒澜似乎是在深呼吸，好半晌才开口。
“艹！就按你说的办！基地里真没钱了，你自己的经费，自己抢！”
“那行。”
沈轻言随意应了一声，不等对方继续说话，便挂断了电话。
他刚想查一下苏墨琛所在的位置，然后去见对方一面。
一抬头，就看到有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到了他面前，停下脚步。
沈轻言的记性一向还算是不错。
只一眼，就认出了这两人应该是昨天晚上跟在苏墨琛身边的保镖。
“说曹操，曹操就送上门来了。”
沈轻言随意笑了声，脸上带着些异样的神情。
还不等那两个保镖说话，他便主动开口。
“来的正好，我有事找那个姓苏的。”
保镖：“？”
沈轻言还以为这两个人耳背，便重复了一遍自己刚才的话。
“苏墨琛呢？我要见他。”
两个保镖都惊呆了。
但他们都见识过沈轻言的身手，知道眼前这个看着年纪不大的少年并不是好惹的。
其中一个保镖在短暂的愣神之后，连忙颔首说道：“我带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