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诗雨已在家门口等候多时。
远远的看着秦枫的车疾驰而来。
她眉头紧拧、嘴唇微翘,显然不高兴。
见状,秦枫主动下车打开副驾驶的门,“大小姐,上车吧。”
董诗雨一跺脚,“哼,你也就不是专职司机,要不然都已经被开除8回,也不看看现在几点,我这还要不要上班?”
秦枫解释,“大小姐,这事真不赖我,你三姑的女儿冯一曼脚烫伤在医院,我这不奉了老丈人的命令去救急嘛。”
“我爸?”
“对啊,董叔昨晚一夜都在医院,你不知道?”
董诗雨点头,“我想起来了,说一曼被烫伤,睡一觉把这事给忘了,现在一曼怎么样?”
秦枫突然好奇的说,“你这三姑人还挺好,不像你二叔喜欢挤兑人。”
说起三姑,董诗雨神情忧伤,“三姑只生了这么个女儿,我们家老太太重男轻女,对她这个女儿也就不太喜欢。”
“他们家不生孩子是因为经济比较困难,我三姑父在电子厂当普工,他们夫妻两个养冯一曼已经够难。”
“临海这地方,他们那点微薄的收入,维持一家三口的生活已经不易。”
豪门的家世同样令人唏嘘,秦枫不解,“可你们这些舅舅家庭条件都不错,没人伸出援助之手?”
这话显然有责怪的意思。
而董诗雨却说,“我爸不是这样的人,再说我三姑跟我爸关系最好,可我三姑是个要强的人,这么多年只有一次问我家借过钱,那年小曼发高烧特严重,差点连命都丢了,花了五十几万才把人救回来。”
“她这些年风吹日晒,骑着电动车不怕苦、不怕累。”
“我都不忍心。”
聊起这事,董诗雨便有些难过。
说着就到了宝之堂医馆。
董煜夫的儿子董星河,看着堂妹和秦枫走来,目光不善的说:“哟,诗雨妹妹来了,你这好些日子没来,我还以为你去度假了呢。”
董诗雨平平淡淡的招呼一声,“大哥。”
“诗雨啊,我听说你爸现在已经独吞医药公司,每天数钱都数的手软,你干嘛还来受这份罪?”
“这小小的医馆又不挣钱。”
“你放着千金大小姐不当,非得来当小医生,又是何苦呢?”
面对这样的冷嘲热讽,秦枫冷声回击,“董少爷,这话说的有失水准。”
“谁不知道宝之堂是百年老字号,董老爷子的医术更是冠绝古今,有这样的金字招牌,你完全可以躺在家里数钱。”
“而你仍穿着一身白大褂在门口迎客,诗雨应该向你这个大哥学习嘛。”
一句话把董星河怼得没了脾气,如果反驳他就是说医馆不赚钱,如果不反驳,同样证明自己没本事。
他咬牙切齿吞下这苦果。
当董诗雨向自己的诊台看去,发现那儿已经摆上花瓶,原有的诊台不见了。
“大哥,我的诊台呢?”
“我不是说了吗,以为你不来了,所以就把桌子撤了。”
“我让人搬回来,你等一下。”
说着,董星河便让两个杂役去仓库把诊台搬出来,这模样脏的令人震惊。
里外都是灰尘和蜘蛛网。
董诗雨脸都绿了,分明是不想让她再回来。
可立志成为一个女名医的她,忍了,“没关系,我去打点水给擦一擦就好。”
说着,就动手开干。
董星河原以为受了刺激的堂妹会立即离开,没想到她竟然能承受如此的屈辱。
这时一位焦急的母亲,抱着满脸红疹的儿子跑进来。
“医生,医生,看看我儿子怎么了?”
门前忙碌的董星河,直接将人引到自己的诊台。
“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就在小区里面玩,突然就变成这样,呼吸困难满脸的疹子。”
董星河继续问,“是不是吃过什么东西?”
母亲异常着急,“我不知道,我没给他吃东西,儿子,儿子,你怎么样?”
董星河初步检查得出判断,“应该是过敏,先打一针抗敏的药,我们这里是中医馆,急救的话来不及,建议送隔壁六院吧。”
这人都已经来了,孩子的喘息越来越厉害。
跑到隔壁第六医院急诊科,时间最快都要10分钟往上,孩子未必扛得住。
秦枫小声在董诗雨耳边说几句,董诗雨提着针就来了。
“让开,我来……”
银针刺入人中、涌泉之后她又说,“快取参附汤。”
护士范心如快速的取来参附汤,给小朋友喂下去。
两分钟后,小朋友呼吸平顺,虽然脸上疹子还在,但情况明显没有那么危急。
“过敏的原因还不太清楚,但肝肾等内脏功能相对平稳。”
“如果不是吃什么东西,应该就是见了风。”
“小朋友最近是不是生过病?”
母亲回答,“医院住了半个月刚出来,孩子小,在家里闲不住。”
“先观察一下,我去重新熬一碗药,等到疹子下去后再回去。”
年轻的母亲看着儿子,激动的都快哭了。
“让你别下楼,你偏偏不听,都快被你气死。”
“你吃了什么没?”
小男孩极其委屈的说,“毛毛给了我一个花生糖。”
母亲大惊,“这孩子从小就对花生过敏,花生糖里肯定有花生,唉,医生,现在还有危险吗?”
“别担心,很快就没事。”
董诗雨的急救方案准确,迅速的治好小男孩的过敏症状。
半小时后,小男孩脸上的疹子尽数消失,整个人又活泼起来。
年轻的母亲紧紧抓住董诗雨的手,“谢谢你呀,董医生,你可是我的恩人,我就住对面,以后常来麻烦你。”
“没事,慢走,药记得按时吃。”
原本挺好的一件事情,可董星河却像吃苍蝇一样难受。
“你都没搞清楚小朋友为什么过敏,可能是中毒引起的症状,你却擅自使用参附汤。”
“西医的话可以使用肾上腺激素,咱们是中医馆,你不能随便乱来。”
董诗雨冷笑,“大哥,刚才这小男孩的症状,即便他送到六院,你觉得来得及吗。”
“脉搏减弱,呼吸都已快要停止,这种时候你还让他去六院,不是让人去死吗?”
“你自己没能力救治又不想承担责任,所以便让他死在外面而已。”
“身为一个医生,你不觉得自己的行为相当可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