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一民没说芦苇荡里的人去了哪里,带着秦枫等人回家。
走进秦美凤睡觉的这屋,事发当日秦枫曾仔细观察过这屋,基本可以确定,袭击者应该从窗户进来。
这屋在一楼而且没有防盗窗,安全性非常一般。
陈兴邦跟在其身后,小声说,“秦少,大炮说那个女人死了,还说……”
“还说什么?”
“还说,若兰家里还有一个人,他去给抓来。”
“哦。”
客厅的石一民则拿出一瓶二锅头,先喝上几口,借着酒劲给自己包扎伤口。
伤口挺深,秦枫看到便提醒,“姑夫,要不去医院缝合一下?”
石一民咬着牙,“一点皮外伤,既然你已知道我的过往,我还想麻烦你点事情,小玉和小美已经没了母亲,我会去报仇,以后你帮着点。”
这话说的秦枫很迷茫。
“姑夫,我姑去世这事儿我还没明白,你报啥仇?”
“就你这样能行?那人能来家里行凶,而且一点动静都没弄出来,在我眼皮子底下杀了我的亲人,我当然得弄明白。”
不久,陈兴邦突然跑过来,“秦少,不好了,炮哥受伤了,人给跑了。”
“去看看。”
两人前往若兰住的屋子,胡大炮的大腿中枪,人躺地上,好在没有性命之忧。
他满脸羞愧的看着秦枫,“不好意思,那王八蛋太狡猾,我大意了,所以受了伤。”
秦枫讥讽,“你应该明白兵不厌诈的道理,还好伤在腿上,要是伤在脑袋上,你已经没了,行了回去。”
重回樱桃的住处,这倒好,她也跑了。
地上的那些尸体都一并带走了。
胡大炮一愣,“他娘的,老子上当了,这帮人给咱来个调虎离山计,不好,那石一民是不是跟他们一伙的?”
这想法过于激进,秦枫并不这么认为。
胡大炮被其他人拉回市区治伤,秦枫和陈兴邦又回到石一民的宅子。
他的伤已经包扎好,并无大碍。
看着他脸上的褶皱,秦枫还有些同情。
“姑夫,你那仇人什么身份?”
“孔元忠人称忠哥,早些年开赌场发家,现在开了一家商贸公司,就在临海叫什么荣恒贸易公司,我打算去杀了他。”
回想他之前说的话。
秦枫追问,“你与他有什么深仇大恨,非得杀你家人?那夜我和小玉也在家,为何他没有继续行凶呢?”
“我怎么知道?”
石一民声音很冲,不太情愿回答。
他的行为有些古怪,可秦枫偏偏是个刨根问底的人。
“你不说清楚,我怎么替你报仇呢?”
石一民仍然冷声道,“你不需要知道,看在美凤帮你家守铁匠铺的份上,照顾小玉和小美,可以吗?”
他收拾背包和短刀,看样子真准备去报仇。
外边天刚亮,他便骑着车走了。
直接把秦枫一个人丢在家里。
陈兴邦挠头,“这姑夫可能是丧妻后心情不好,毕竟陪伴了几十年嘛。”
秦枫决定重回秦家村,见见小姑秦美媛。
女儿意外过世后,秦老太太的情况急转直下,眼睛突然就看不见了,耳朵也听不清了。
秦美媛摇头,“没想到我姐这就走了,咋弄的呀?”
“平常让她别操心,她就是不听,家里又不缺钱,石一民挣的挺多,够花。”
“好好的人就没了,唉。”
见她眼角有泪,秦枫安慰道:“小姑,你节哀,我还想打听一下,这大姑夫以前做什么的呀,怎么认识大姑的?”
“怎么突然问这个?”
秦枫犹豫一下才说,“说实话,大姑死的不明不白,我还想再查查。”
“什么叫不明不白?你不是说血压上来了吗?”
此时的秦枫摇头,“其实大姑死于毒杀,有人给她打了毒针,就在右耳侧后边,我看见了针眼。”
“可她没有丝毫的反抗痕迹,我猜她被杀之前已经不能动了,会是谁呢?”
这则消息震惊了秦美媛,她哭的更伤心。
良久,她才说,“其实我姐嫁给石一民完全是意外,她发现自己怀孕才急着嫁人,小美根本不是石一民的女儿,但石一民他知道,夫妻感情也挺好。”
“这石一民虽在工地,可收入真不少,他自称包工头,但我托人打听过,根本不是。”
“这事儿我姐也怀疑过,可你想,都二十多年他一向如此,后来也就不再怀疑了,再说两个孩子,他反倒更偏向大女儿。”
原来石小美竟然不是石一民的女儿,难怪两人的长相没有相似之处,那小美的眼睛就很像她爸爸。
“我姑夫说他以前得罪过人,我想问问,这些年他们家有人来寻过仇吗?”
这事秦美媛也摇头,“具体我也不知道,那一年我姐出门打工回来就吵着要结婚,后来我才知道她怀孕了,婚后7个多月小美就出生了,当时说早产,外人也不曾怀疑。”
“至于仇人,他们夫妻都老实巴交,怎么会呢?”
说着,她一脸忧伤的说,“小枫,既然是一家人,你可要把这事查明白,让凶手坐牢。”
“我知道,家里有事你给我打电话,那我先走了。”
通过反复攀谈,秦枫感觉自己陷入困境。
小姑今天的语气与态度与之前不太一样,言词之间竟然有些莫名的紧张,这些话似乎更像是背诵的台词。
老太太的情况已不太好,不出意外,恐怕也就最近个把月的事情。
坐在副驾驶的秦枫,看着不远处的小瀑布,心情复杂。
他突然对陈兴邦说,“你去村里随便打听一下,问问有没有人认识秦铁匠,顺便打听他是怎么死的,然后把秦美凤死于毒杀的消息传出去。”
陈兴邦不解,“不是,秦少,这消息传出不太好吧?”
“我明白,但现在有人在说谎,我倒想看看他们想隐瞒什么。”
“去吧,我等你。”
陈兴邦明白他的意思,他想把这些消息全散播出去,然后找出能说真话的人。
说到底,他连秦美媛的话都不太相信。
看来,父亲这些年不回村应该有他的道理。
晌午时分,烈日骄阳。
一身大汗的陈兴邦回来了。
拿起矿泉水咕咚咕咚先干掉一瓶,气喘吁吁的说,“秦少,消息我已经散布出去,有个大娘说你爷爷,可能没死,说山上的坟里只有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