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延觉得,如果两人现阶段走的太近,势必会引起宇文魁的打击。
此处距离市区几十公里,秦枫甚至从未来过这儿。
这地方比秦家村还偏。
手机没了,其他通讯设备也被穆管家摧毁,很难想象在讯息发达的今天,竟然也能与外界失联。
他步履沉重的走在松软的土地上,习惯性的向身后看一看,想着会不会有追兵。
古先生这个老东西,竟然知道他和宇文魁之间的恩怨。
看来他只是表面收手而已。
想到这儿,秦枫极为不爽。
村子不大,放眼望去也就十多户人家,前方十多米,一户人家的大门被推开,从里面出来一个人。
秦枫停下脚步,免得打草惊蛇。
那人鬼鬼祟祟的出门,难道是行窃的贼?
从屋里出来后那人跑得很快,几乎有百米冲刺的速度,跟参加奥运会夺金牌一样。
那人影跑得越来越远,屋内倒也没人再出来。
没搞明白那人究竟什么身份,秦枫也懒得去管。
他依然根据南宫老伯的指示,朝着大路走。
只是这荒郊野岭的小山村,大半夜根本没车,乡间小道连路灯都没有。
天公更是不作美,月亮和星星也不知在哪儿躲着。
大约六七分钟左右,他总算看见柏油路。
穿过林间小道,他看到先前从村里跑出来的那人,躲在马路边的垃圾池子边上。
“别藏了,我只是路过而已。”
被人发现,那家伙只好现身。
秦枫笑笑,“刚从村子里跑出来的就是你吧?”
“没错,你谁呀?”
“我不是说了吗,我就路过这个村子而已,你大半夜跑什么呀?贼呀?”
青年急了,“你别胡说,那是我自己家。”
秦枫更是不解,“大半夜从你自己家偷跑出来,怎么了?家里人准备把你杀了?”
这话更让青年恼火,“你有病吧,我出来打工不行吗,我怕出来迟了,没车。”
秦枫也闲着没事,继续调侃,“有病的不是我,是你,就这时间你觉得路上有车?好端端的空调房不待,大半夜跑出来,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你要不说,我现在就把你拽回去,你信不信。”
那人急了,“你还真莫名其妙,咸吃萝卜淡操心。”
“我爸给我介绍了一个老婆,可我已经有女朋友,我已经是个大人了,跟谁结婚我自己说了算。”
“何况他给我介绍的那个老婆,人长得胖不说,脑子还有问题,你说我为什么要娶一个神经病?”
这话在秦枫听来,有些匪夷所思,他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刚才打架时这烟损毁大半。
一盒烟只剩下两根比较完好,一人一根。
“来来来,先点上,咱边走边说。”
“站着不动,你爸追来一定会打断你的腿,你信不信?”
接过秦枫的烟,这青年才说,“我叫胡海,你呢?”
“秦枫。”
“秦哥,我爸年轻的时候受过人恩惠,他当年在河里游泳差一点溺亡。”
“这些年,我爸一直惦记着恩人的情,可小翠自打出生脑子就有问题,我说过,我可以照顾她,但我不能娶她,我跟她真的没有感情……”
事情原来是这个样子,当感情和恩情掺杂在一起,中间还揉和着亲情,复杂程度可想而知。
对待这种抽丝如麻的事情,秦枫头疼。
“算了,如今提倡恋爱自由,我支持你。”
“走吧,只是你现在去什么地方,找你女朋友?”
胡海抽着烟还剧烈的咳嗽,而且这姿势也略显生疏。
秦枫轻笑,“你他妈是不是平时不抽烟?”
胡海否认,“你,你,你胡说,我只是抽的少……”
秦枫摇头,“行了,你放心,我不是黑社会,我有个亲戚住在你们村,可找了一天也没找到,太晚了,回去的车也没了。”
“你亲戚叫什么?”
思量片刻,秦枫随便说个名字,胡海说没听过。
走着走着天就亮了。
通过聊天得知,这个胡海跟他女朋友学的都是建筑设计,两人目前在一家房产设计公司工作,工作也还比较稳定。
胡海因母亲生病回来,可父亲却让他把小翠给娶了。
就为这事他才半夜跑了。
此时一辆黑色的面包车朝着城里的方向驶来。
胡海大叫,“唉唉,有车……”
司机也是热心人,靠边停下把两人捎上,面包车里坐着几个农民工,大清早准备去城里头干活。
这些人说话方言较重,胡海跟他们聊得挺欢,秦枫听着有些困难。
胡海解释,“他们去未来幸福城讨债,我知道这个未来幸福城,这个楼盘就是我们公司设计的,据我所知这家公司不差钱。”
“不过听说前段时间好像换了老板,怎么换老板后农民工的钱也拖欠,简直丧心病狂。”
这话秦枫可听明白了,他皱眉,“你是说,东城开发区的那个未来幸福城?”
“对啊,听说项目遇到了问题,这些农民工也没地儿要钱去,已经要了一个星期,天天早出晚归。”
“那些开发商真的黑心,这些大叔每天来回上百公里,挣几个血汗钱竟然还被他们给吞了,真不是东西,畜生……”
满车子的人轮番轰炸,把秦枫这个未来地产的总经理,骂的狗血淋头。
当然这些人也不知道,他就是他们口中不是东西的那老板。
秦枫尴尬的说,“这老板确实不是东西,要不然这样,咱一块去未来幸福城看看,然后想办法把钱搞到手。”
小队长说话,“小秦呀,大伯说句实在话,你们就不要去了。”
“工地上的老板后面有人,养着一帮黑心的打手,他们手上有刀,你看,昨天我的手都被打坏了,”
“我们这帮老骨头不怕,即便杀了我,他们也得赔钱,你们还年轻,别去凑这个热闹。”
“别看大伯一把年纪,我一定要把这帮老兄弟的血汗钱要回来。”
这话让秦枫如坐针毡,他虽是未来集团的总经理,但对公司一直疏于管理,甚至压根就没去过两次。
没想到下边这帮人已经腐烂到这种程度,简直令人发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