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初被人推进去,原本喧闹的包厢因为她的出现而变得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心里顿时有些局促,低着头拽紧裙边。
灯光璀璨的包厢里,男男女女搂在一起,被簇拥着坐在u形沙发里的男人叠着长腿,嘴角时不时噙着浅笑,与旁边合作商闲散地聊天。与其说他在笑,不如说在讥讽。
因为他脸上没任何值得看出诚意的表现,不管别人把筹码压得多低调他始终没有点头。
直到沈静初进来,所有人闻声侧望,只有男人慢腾腾的转过脸,他慵懒地靠着,对这周遭的事物显得兴致缺缺。
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傻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伺候沈少爷!”
也有人打趣道:“沈少爷,人洗干净主动来找你了!”
沈静初只觉得呼吸发烫,她弱小无助地站在这就像一座羞耻的艺术品,暴露在他们眼底,供他们欣赏点评。
她能猜得到他们口中的“沈少爷”是谁,可……她没勇气也没理由走过去。
就在别人肆无忌惮用淫~秽的眼神打量她时,一直沉默看戏的男人开了口。
“过来。”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带有让人无法反抗的服从。
沈静初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对他有不可抗拒的遵从感,乖乖地迈开腿朝他走过去。
他好像很受欢迎的样子,沙发这边的人都紧挨着他坐,却也尊敬地拉开些距离。
只是沈静初不知道该坐哪边,毕竟他两边都有人,而且好像跟他有重要的事在谈。
男人忽然发声:“向先生,给我的女人让个位置。”
被叫名字的男人客客气气地让开位置,沈静初捂着微微弯身就会春光乍泄的领口坐下,小手规矩地搭在膝盖,像个认真乖顺的小学生。
沈静初微微撇过余光,发现男人根本不理她,而是和一旁的人在聊项目投资的事。
她显得局促又尴尬,转过脸看旁边那些同职业的女人都在很卖力的哄他们的客人,而那些酒过三巡带着淫气的男人不时对她们做出很羞耻的行为。
沈静初很怕身旁的男人也会如此,想到这她紧张地攥紧手指。
她低着头,没看到男人此刻正盯着她看。
沈晔轻挑着一边眉头,“新人?”
他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沈静初兔子般惊慌。
她轻点头,“嗯。”
“为什么会来这里?”
她很小声:“欠了钱。”这是自从来这边几个月以来,她第一次与陌生人说过话。
可因为她声音太小了,男人没听清:“什么?”
没等她再重复,有位喝醉了的中年男人端着酒杯来着边敬他酒。
“沈少爷,你能来一趟不容易,我们宁海近几年发展非常好,这次来了一定要吃好喝好玩好!”男人话语中显然透露着没文化的意味,他嗓门特别大,也很没分寸感。拍着胸脯道:“来,我敬你一杯,大家以后就是兄弟,我这人对兄弟就是一个字,仗义!”
他这一嗓门喊的成功吸引众人注意。
沈晔保持着闲散的姿态靠着沙发背,从男人过来只懒懒的抬了一下眼皮,俊脸透着浓烈的讥讽:“我从不与低等人称兄道弟,这杯酒你来喝。”
他轻抬着下巴示意身旁的女人。
沈静初愣了愣,抬起头看到那男人脸上的愠怒,沈晔字里行间瞧不起他,这杯酒不配跟他喝。
在她要接酒杯的时候,那男人怒火中烧,直接扬起手把一整杯酒泼到女人脸上。
沈静初猝不及防被泼一脸酒,冰凉的触感让她久久不能回神,她顿时鼻头酸的厉害。
男人骂骂咧咧道,“臭女表子,你以为你是谁?千人骑万人睡的货色!敢看不起老子,我让你在宁海没有容身之地!”
他将怒火发泄在女人身上,说着要扬手去打她。
只是这一掌被截住手腕,男人周身萦绕冷冽之气,他呵声道:“你这话里话外都带着对我的不满啊?”
男人多次吃闭门羹,今夜已经忍到极限,如今被他拆穿,也没打算狡辩。
“沈少爷,我们饭也吃了,酒也喝了,我们宁海的规矩可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只听砰的一声,玻璃酒瓶四分五裂,男人单手握着瓶口一脸闲散无谓的表情。
那位敬酒的中年男人被打的头破血流,所有人都震惊了!
但这还没完,男人侧了侧脸,站在角落里的保镖过来握住敬酒男的手摁在桌上,方向正好对准还没缓过神的沈静初。
沈晔长指转动,断裂的瓶口调转方向,他用力插进敬酒男手背,皮开肉绽的声音,以及男人呲牙咧嘴的痛叫。
沈静初吓懵了,她紧盯着男人鲜血淋漓的手,那只正好是刚才泼她酒的手。
“我不管你们宁海什么规矩,跟沈氏集团合作,就要按照我的规矩来。”沈晔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在地上痛呼的男人,冷笑道:“这算是杀鸡儆猴,给诸位接下来的合作添点彩头。”
几位要谈合作的商人们顿时脸色苍白,醉酒的一些看到这一幕也清醒了不少。
“我不喜欢自作聪明的人。”
随着男人发话,对于这场合作颇有微词的几位合作商,现在乖乖的顺从。
申城沈氏家族谁人不知,树大根深,别说在申城,乃至放眼整个亚洲能与之抗衡的没有一位!
“都滚吧!”
所有人一窝蜂起身,沈静初小声抽泣着也跟着站起,男人却发话了:
“你留下。”
沈静初有些害怕了,这男人看似玩世不恭,实则危险可怕,她不敢跟他单独相处。
可如今寄人篱下,她没有一丁点话语权。
男人也只是留她坐下,接下来很久的时间没有任何动作或声音,她脑海里全是刚才惊心动魄的血腥一幕。
又想起自己连日来受到的委屈,她低着头微微咬住唇,眼泪大颗地滴落。
“又哭了?”男人忽然出声,他歪着头把玩着酒杯,视线落在她微微抽动的肩头。
沈静初还没回答他,男人带有凉意的长指挑起她下巴,直视她哭花的小脸。
“还没对你做什么就开始哭这么厉害?”他扯起唇角冷笑:“那些人在床上上你的时候,岂不是要哭晕过去?”
听到他言语上的侮辱,沈静初有些气愤地解释:“我没有!”
男人挑眉反问,“没有什么?”
“……没有,”沈静初变得难以启齿起来,为了自证清白,她咬牙道:“我是干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