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身强力壮的年轻人冲出来,白棣看到这些人的打扮顿时一惊:“不好,是廉族人,大家拿出武器随我迎战!”
白纤纤听到刀枪剑戟的声音,慌忙掀开帘子,看见廉族人与锦族商队打起来。
他们来势汹汹,这次出行白棣特意让人保密,身旁只带了一支护卫队,根本难抵强悍的廉族!
他们与廉族虽然不是友好关系,但因为两族互相牵制,是不会这么轻易突袭。
这蛮夷之地也不是廉族得地盘,思来想去白棣只能怀疑这廉族听信了他人,是故意埋伏在此!
只可惜他能想到时已经晚了,锦族商队死伤无数,他只好冒死带着白纤纤逃离。
他浑身受伤跑不远,就地找了一处山洞暂时歇息,让白纤纤赶紧逃离这地方,回漠北主城搬救兵。
白纤纤不忍舍下阿父,跪在他面前痛哭。
“阿丽娜,你是我们锦族的三小姐,你要肩负起这个责任。趁他们还没来赶紧走!”
“让我舍弃阿父,我做不到!”
白棣擦了擦手上的血,宠溺地摸摸她的头:“阿父不会有事,等解决他们就回家与你们一起吃你阿母做的马蹄糕。”
在他的催促之下,白纤纤只好擦干眼泪,一步三回头地朝山洞另一个方向跑。
她跑出山洞恰好看到那帮人正从另外一头进去,她心中担忧阿父的安危,竟调头返回。
等她焦急返回的途中,忽然听到对话的声音,急忙躲在石头后面看见廉族人发现重伤的白棣!
在一众廉族人中缓缓走出披着黑色披肩的裴凊。
看到他,白棣已经明白所有,“呵,我说廉族素来与我锦族井水不犯河水,怎么突然埋伏在此,原来是有人授意。”
裴凊自信他活不到明日,所以也不再掩饰自己的野心,“没办法,谁让你这么难对付,不拉拢势力也不会让你有今天这步田地。”
“裴凊,你我两族世代友好,你竟然勾结廉族害我锦族……”
“两族友好?”裴凊冷笑,“这只是你自己的想法,我可从来不认为与锦族能世代友好合作。”
廉族首领打断他们对话,“别跟他废话,杀了他锦族就会群龙无首,届时我们的铁骑就能轻而易举踏平漠北!”
“锦族大家主的这颗人头就交给你们了。”
廉族首领听到这话,握紧了手中的大刀,他一步步走向靠坐在石头旁的白棣。
裴凊勾唇冷笑,“一路走好。”
随着他话音落下,白棣视线瞥见石头后的白纤纤,她眼含热泪紧紧盯着他。
阿父对她轻摇摇头,似乎在说不要出声。
手中大刀狠狠落下,眼前一片血红,吓得白纤纤闭上眼,蓦地捂住嘴浑身发抖……
她小脸煞白跌坐在地,细小的声音引起他们的注意。
“什么人在那!?”
年幼的她因为太过于害怕,慌忙提起裙子要跑。
可她哪能跑得过他们一群人,廉族首领揪住她的衣领,“是白棣的小女儿!”
他笑着道,“看来你们父女俩注定死在我手里,就用这把沾着你阿父鲜血的刀送你找你阿父!”
说吧他就要扬起手中的刀砍向柔弱的白纤纤。
“等一下!”裴凊看着这张与白锦央如出一辙的脸,终究不忍心。“把人交给我。”
“你是疯了?不杀了她,留着回去告诉她的族人我们杀了白棣?”
“让她不再开口说话的方法多的是。”裴凊看向她,“一个孩子而已,况且还是我儿津城最为在乎的女丫头,留下又何妨?”
之后她被裴凊带回,那些人把她丢在一间暗无天日的房子里,每天拿她试药练蛊。
在痛苦万分的折磨之下,她不记得那天发生的事,也不知道自己姓谁名谁。
每天筋疲力竭地倒在湿哒哒的地上,最痛的时候她连一根手指都无法正常动弹……
她不知道怎么辗转到中原,漫无目的的流浪,冰天雪地时缩在角落被寒风冻得浑身发疼……
再往后,她被孤儿院收留,因缘巧合下又被好心的安家奶奶带回安家,遇见了沈骁行。
……
“啊啊啊啊!”
安若痛苦地捂住头,往日种种回忆像碎片在脑海极速拼凑,一幕幕的凌迟着她的心。
她哭着用双手砸脑袋,里陀见状连忙过来阻止。
“三小姐,你快住手!”
裴津城浓眉蹙起,找出一排针灸要给她施针,按照穴位将针扎进她头部,这才缓和了一些暴躁。
门突然被撞开!
白景川与林早早冲进来,“你们在干什么?!”
林早早推开扶着安若的里陀,让她靠在自己肩上,抬手试了她脉搏。
她见安若头部扎的有银针,疑惑地看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白景川也来看一眼安若,确定她没事后逼问默不作声的裴津城。
“你们到底在做什么?”他倒不是怀疑裴津城伤害安若,只是在外面听到她刚才的哀嚎,以为出了什么事。
裴津城避开身子没打算要说,在他一连串的询问,里陀主动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他们。
“少主在为白三小姐解蛊,帮她恢复记忆……”
“恢复记忆?”白景川疑惑,“难道纤纤被人下过蛊?”
“……”里陀不敢再说了。
他总不能说,白三小姐曾经被大家主下过蛊,他才是造成白大家主身亡以及她失忆的罪魁祸首。
那这白景川还不打死他!
“怎么回事?说清楚!”
里陀看一眼身旁的男人,都怪他多嘴,现在是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了。
“裴津城,纤纤到底怎么回事?她为什么会中蛊?”
面对追问,裴津城张了张嘴就要说实话,昏迷的安若缓缓睁开眼。
“阿兄……”
她虚弱的声音传来,即便在偌大的房间里,白景川依旧第一时间听到。
“纤纤,你怎么样?”他坐在床榻边看她,“你怎么会中蛊,是谁下的蛊?”
安若嗓音淡淡,“是裴凊……”
“什么?”白景川蹙眉,“他来过这里,什么时候?”
“多年前,我随阿父去往滁山,途径簋岭的时候遭遇廉族的埋伏,其中就有裴凊……”
白景川震惊地瞪大黑眸,“你……想起来了?”
安若虚弱地点点头。
听到她想起来曾经的事,裴津城站在原地,双腿犹如灌了铅一样动惮不得。
安若轻瞥一眼不远处的男人,抿唇道:“但这件事情,与裴津城无关。”
白景川顺着她的视线看向眉眼低垂的裴津城,嘴里想说什么又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