嘱咐过白锦央,安若随棋部沙琅回到棋部家。
路上她回想白锦央对她的嘱托。
“裴凊最芥蒂闻灏,倘若他知道我做这个决定,恐怕会做什么冲动的事。我已经让裴凊答应不会伤害他,这次回中原你把他带走。”
“带走他的话,那你……”
“只有他和宸儿平安,我才好去做自己该做的事。”
安若握住她的手轻点头。
马车里,男人望着她沉思的模样,以为她在密谋什么,忽然沉声说道:“你别想让我帮你救她出来,大家主一生执念在于她,不是你我能豁出命救出来的人。”
“能被你们家主看上,是我姑姑的荣幸,她在这里可以衣食无忧,我为什么要破坏她?”安若靠着马车厢内,斜眼眯他:“我答应给你们带路回中原,还能帮你们说服沈骁行的部下投靠繁族。”
棋部沙琅冷哼:“但愿你别耍什么花招。”
“不过我有要求,你放心,这件事你做得到。”
男人轻挑眉梢:“什么?”
他这表情,恍惚间安若还以为是真正的沈骁行坐在眼前。
顶着沈骁行这张脸跟她说话,好多次她信以为真。
“我要带闻灏父子走。”
“只是带他?”
“对,就只带他们父子,其他人留下来。若我有背叛之意,他们任凭你们处置。”
回到棋部府邸,安若去见了白夫人和秦月窈。
她瞒着白夫人安慰几句,让她安心在此住下,只是退出房间才把事情告诉秦月窈。
她既担忧安若此行危险,又想不出其他办法能阻止她。
秦月窈不仅感慨:“没想到我心心念念的归于故乡,竟是以囚犯俘虏的身份……”
“会好的,这一切都会好的。”安若轻拍她的肩给予安慰,“我大哥没死,他还活着,我们更要好好的活下去才能与他重逢。”
秦月窈擦擦眼泪,轻笑着对她点头。
“嫂子,我知道你这段时间经历众多,心里很不好受,但……还是拜托你好好照顾我阿母。”
“她也是我阿母,我自然会照顾好。”
有她这句话,安若心里的担忧消退不少。
安抚过秦月窈,安若回到自己房间,关门那一刹看到一抹高大的身影站在不远处的水上长廊。
他双手反背在身后,一双黑沉的眸子深深地望向她这边。
安若对上他深邃的黑眸时,那一瞬间,像是误以为眼前人是心上人……
她冷漠地关上门,暗暗告诫自己不要被这张脸迷惑了,他扮演的再怎么真,都不可能替代沈骁行!
安若坐在桌前沉思,心中部署策略,确保回到申城在不惊动裴凊的情况下把这帮人控制住。
门外一阵吵闹声将她拉回神,安若听到是白乐羽的声音,她慌忙拉开门。
白乐羽猩红着一双眼要冲进来,被门口的守卫拦住,少年红着眼圈喊她。
“姑姑!”白乐羽被守卫按跪在地上,哭喊着道:“你快去救救我阿母!”
安若心底一惊,怒斥守卫放开白乐羽,因为棋部沙琅事先安排过会给她一些自由,所以守卫们闻言松开少年……
“乐羽,怎么回事?”
“棋部沙勒派来看守的侍卫对我阿母大不敬,求你快去救救她吧!”
安若预感到不妙,慌忙带着白乐羽要走,守卫不肯放行,除非得到棋部沙琅的应允。
她不顾阻拦要去找棋部沙琅,恰好这时男人刚从外院回来,看到他们不由得疑惑。
得知事出紧急,安若随他一起来到秦月窈他们所住的地方。
他们赶到的时候房间里传来女人尖叫的声音,同时还有男人言语间的戏谑。
她心头一紧,连忙冲进房间,看见秦月窈衣衫凌乱地被两名侍卫压在桌上,周遭的物品散落在地……
秦月窈歇斯底里地哭喊,丝毫没让身上的侍卫停下手。
安若顺手捞起一个青瓷花瓶,冲上来狠狠打在侍卫头上,那人吃痛的转过身怒骂!
她扬起手又是一巴掌打过去,另外一名侍卫骂骂咧咧的要拔出佩剑,抬头看到进来的男人,顿时跪下行礼。
安若在第一时间跑过来给秦月窈盖住身体,还好她没发生什么事情,不然她难辞其咎!
“二公子……”
棋部沙琅使了使眼色示意让他们走。
白乐羽也哭着跑过来,秦月窈觉得羞愧难当,安若轻声安抚少年。
“乐羽,你阿母她没事,天色不早了,你快些回自己房间休息。”
他不放心,“可我阿母……”
“我今晚跟你阿母睡,她不会有事。”
秦月窈努力逼回眼泪,红着眼眶柔声道,“乐羽,听你姑姑的话,回你房间吧。”
白乐羽不放心地看看她,又看看安若,最终在两人的催促下离开房间。
秦月窈紧紧的套好衣服,眼泪顺着脸颊大颗滑下,她一辈子没受过这种侮辱!
自己嫂子遭遇这种凌辱,安若胸口大力起伏,一股火气憋在心里促使她起身给了棋部沙琅一巴掌!
男人眼神狠狠怔住,脸被打的侧过头,房间里的空气都静止了。
“你答应过不会伤害他们,刚才那些人在什么?!”安若眼圈猩红,眼神凌厉:“你在骗我!”
男人张口欲要解释,她厉声大吼:“带着你的人滚出去!”
棋部沙琅扫了一眼犯事的两名侍卫,默不作声地带人离开了。
安若回到床边抱着受尽委屈的秦月窈,她不断安慰她,生怕她想不开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
有她在身边哄着,秦月窈暂时不去深想那些事,被她安慰着回房间休息。
安若出门的时候,发现门边站着一道身影,她愣了愣,想要径直越过他。
经过身边时,男人忽然拽住她手腕,手臂轻轻一带,将人拉回到自己面前。
“你干什么?!”安若立即甩开手,满脸警惕地瞪着他。
棋部沙琅眼神森冷地看她一眼,嗓音淡淡:“是我没管束好手下的人,但……刚才那事不是我指使。”
安若怔了一下,他这是来道歉?
“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想抹去刚才对我嫂子的伤害?”
“你想怎么样?”
安若盯着他这张脸,冷哼:“不管你顶着这张皮模仿有多像,可始终不是他,甚至不及他半分。”
语罢,她冷冷的再次越过他,棋部沙琅眼底深谙,与男人如出一辙的低沉嗓音,“如果是他的话,他会怎么做?”
“他不会让我的亲人受委屈,更不会让他们受到伤害。”
留下这句话,安若亲自去井边给秦月窈打水洗脸,照顾她安心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