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见状,也是在一旁呵斥道:“小嬴,想想顾雍和王景文,如果你做不到和他们一样的话,你也就别去追逐棋神之位了。”
顾雍,三国时期,吴国的丞相,著名的棋痴之一,就连自己的儿子在外地病重身亡,暗地里痛苦难耐,手掌紧握到指甲刺进肉里面,流出鲜血,都面不改色地下完那一盘棋。
王景文,琅琊王家的人,和王骞一样,属于王导的后代,但他是和王导的爷爷同一个辈分的,南朝宋的人。
虽然受到了宋明帝的重视,但也正因为他的分量太重了。
宋明帝快死之前,担心自己的儿子镇不住王景文,于是,次了一杯毒酒。
王景文也知道那是毒酒,但因为在下棋,并没有立刻喝。
然而,等棋结束了,他也是喝下了那一杯毒酒。
这两个人,都是典型的棋痴,也都是以棋最大。
时光之所以了解他们两个,那还是因为褚嬴经常提起他们。
这一边,褚嬴在听到了时光的话之后,目光也是渐渐平静起来。
他下的棋,也是没有再露出什么破绽。
吴导得看着这一幕,他并不清楚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很明显,褚嬴的状态对他不利,一下子,他的脸色也是阴沉了不少。
就在这时,时光也是看到,吴导得似乎是对着某个方向,打了一个眼色。
时光顺着那一个方向望了过去,发现是一名王家的人。
因为今天来的人很多,所以,对于众人的着装,也是有要求的。
毕竟,要以此来区分是客人还是主人。
因为,王家的人,也并不少,把王家的人错认成客人的话,这也没有面子。
王家嫡系,基本穿的是红色的绸缎制成的衣服。
王家的庶系(各种庶子,以及庶子的后代),穿的是青色的绸缎。
客人则是除了这两种颜色之外的衣服,都可以穿。
男性仆人穿着的是灰色的衣服,女性的女婢穿着的是白色的衣服,材质并不是绸缎,而是麻之类。
而那一个人,穿着的是红色的衣服。
“王家嫡系?”时光想不到他们居然也有联系,但很快的,时光预料到,这个家伙如果也是黑暗围棋界的人的话,那他们会有联系,就很正常了。
至于王家嫡系是黑暗围棋界的人,这一点也并不让人意外。
之前也有说过,黑暗围棋界的人,本就是由一众贵族组成的。
在那之后,又过去了约莫五分钟的时间,台下的人,开始出现了一些骚乱,一些话语也是传到了高台之上。
大体的意思,就是谢豸死了!
褚嬴在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其捏着的棋子,直接从手中掉落。
幸亏,掉落的位置,是放着棋子的位置,而不是棋盘。
不然的话,根据落子无悔的原则,褚嬴这也算是下了。
另一边,褚嬴的另一只手,紧紧握着,在指缝之间,也隐隐可以看到些许的血渍。
“小嬴……”时光见状,连忙将自己刚刚发现的事情说了出来,并对着褚嬴说道:“他们传出这消息,有可能是为了让你心神不宁。所以,有可能是假的。如果谢豸真的出事了,他也不希望你为了他放弃这一盘棋的。下完这一盘棋,是对他的尊重。如果他没有出事,他也肯定不希望你放弃这一盘棋的。不管如何,下完这一盘棋。”
褚嬴原本的心神,也是有些不宁,但在听到了时光的话之后,也是很快恢复了心神。
紧接着,一颗棋子落下。
另一边的吴导得,看着这一幕,也是一脸诧异。
原本在他看来,褚嬴知道谢豸死了,大抵会有两种反应。
第一种反应,放弃此棋局,他自然是赢了。
第二种反应,虽然没有放弃此棋局,但心神不定,无法全力以赴。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有着残局优势方加成,他也有自信,以自己的棋力,能赢褚嬴。
但他没想到,褚嬴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吴导得冷声说道:“你师父死了,难道你一点反应都没有吗?你这么无情?”
“请下棋!”褚嬴却是面无表情地对着吴导得出声说道:“再不下,等时间到了,可就是我赢了。”
吴导得一边双眼死死地盯着褚嬴,一边缓缓拿出一颗棋子,随后,朝着自己落子的地方,落了下方。
然而,在其落子的瞬间,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那一只手本能性地想要将棋子拿起来。
“落子无悔!”就在吴导得的手指碰到那一颗棋子的瞬间,褚嬴的声音,也是悠悠传来。
褚嬴看得出来,吴导得想要落下的位置,其实是在旁边。
但因为一时失神,将棋子落在了想要落子的位置的旁边。
换句话说,他失误了!
如果没有这残局的话,褚嬴凭借着吴导得这一手失误,他自付能和吴导得五五开。
要知道,褚嬴和吴导得的棋力差了一个层次,之前大概是二八开。
而有着残局的加持,褚嬴自付,现在有九成的胜算了。
除非后续他也出现失误,并且吴导得能破开这棋局,吴导得才有可能赢。
可惜的是,没有奇迹!
又过了一段时间,来到了酉时整(下午五点整),伴随着褚嬴落下了最后一颗棋子,吴导得手中拿起的那一颗棋子,却也是不知道要落在哪里了。
良久,吴导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你赢了!”
伴随着这一句话的落下,吴导得直接投子认输。
褚嬴默默地看着吴导得离去,整个人也是直接一个颓然,差点倒在地上。
幸亏一旁的一名婢女眼力劲够好的,连忙上前,扶住了褚嬴,这才让褚嬴没有倒下来。
褚嬴在被这一名婢女扶住的同时,也是下意识地转头,声音略带些许沙哑地询问道:“我师兄他们人呢?”
那名婢女连忙低下头,小声地说道:“奴婢不知!”
褚嬴又问道:“那你们家主在哪里,你们总知道了吧?”
那名婢女恭敬道:“家主应该在内院。”
“带我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