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双眼睁开的时候,脑海中依旧如刀搅一般的痛!
“大哥!”
“快来人,大哥醒了!”
……
随即,是一连串匆忙的脚步。
“大哥,你没事吧?”
“大哥,你感觉怎么样?”
“大哥,你可算醒了!我还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呢……”
“石头,闭嘴!说什么呢!”
……
脑中尚不清醒,耳边便传来一片嗡鸣之声。
“啊……”许辰抱着脑袋,表情痛苦。
“大哥,你怎么了?”
“大哥,你别吓我啊!”
……
得到消息的宋永平走了过来,冲着石磊说道:“让他们闭嘴!”
石磊赶忙点头,大声说道:“大家别说话!”
这种时候,少年们也没心思去在乎其他的,赶忙闭上了嘴巴,眼巴巴地望着宋永平。
宋永平把了脉,沉思片刻,伸手触碰许辰额头,点点微光浮现,许辰脸上的痛苦这才渐渐退去。
脑中平静下来后,视线这才清楚,眼前浮现出一张张着急的面孔。
“老二、老四、石头、郑泰……柴老也在!”许辰双目一滞,立马出声问道:“你们怎么全在这?我昏迷几天了?”
6浩接话道:“大哥,你已经昏迷半个月了……”
“什么?”许辰大惊,立刻问道:“外面局势怎么样了?”
郑泰等人对视一眼,纷纷低下头去,6浩只好接着说道:“叛乱已经平定了!”
许辰心有所料,连忙再问:“人呢?人怎么样?”
说完便将视线转到柴老身上。
柴老上前几步,躬身道:“大公子恕罪!备用计划没能用上,杨姑娘她……”
“她怎么了?”许辰厉声喝道。
“她没事!”柴老赶忙说道:“战事一完,她便走了!”
“去哪了?”许辰问道。
“不知!”柴老摇头。
6浩接过话头,继续说道:“大哥,漳州城外决战完后,叛军残余部队向北撤退,叛军随即一路追击,仙霞岭以北的官军得到消息后也动了总攻,五千叛军得到漳州大败的消息后战意全无,被杀得溃不成军。”
“后来两处残兵在建州附近相遇,官军南北夹击,又一次大败叛军,叛军余部不足一千余人已经全被遁入北部山中,官军各部正在逐一清剿!”
“至于叛军水师,被郑泰在漳州城外击溃一半后,逃掉的一半在福州近海遇上了吴奇所部,双方大战一场后,叛军大败,何云生死未卜……”
“还有呢?”许辰面无表情,视线转向郑泰。
郑泰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我……我开始以为弟兄们全部被杀了,所以才……才下令全力进攻,后来又被王忠嗣抓了壮丁,无奈之下只能对攻城叛军下手……”
“我没怪你这些!”许辰平静道,沉默一阵后,低沉着问道:“知道她去哪了吗?”
6浩微微摇头,说道:“杨姑娘本事大,想来不会有事吧!”
“不会个鬼!”许辰高声道:“她身上灵气要是没了,只有死路一条!”
少年们低下头去。
许辰轻叹一声:“算了!决定是我下的,我没资格对你们火……”
“大哥,我……”郑泰一脸歉意。
“行了!没你们的事!”许辰大手一挥,终结了这个话题。
“老二,王忠嗣现在情况如何?”许辰问道。
6浩摇摇头,回道:“不太好!南边战局一定,长安那边就解除了王帅行军大总管的职权,据老三那里传来的消息说,圣上不仅仅只想解除王帅的兵权,如今太子一系正在全力活动,军方各派也在暗中围观,试图抢下平叛这块大功劳!”
许辰沉默片刻,问道:“老三那边怎么样?老师的反应呢?鲁智有没有消息传来?”
6浩接着回道:“还好!鲁智一到长安,杀了些人,老三那边的困局就全部解决了!另外,大哥你的信送到老师手上后,老师对咱们的态度也缓和了下来。”
许辰默默点头,一个人陷入了沉思。
众人不敢打扰,只好静静地等着。
安静了一阵子后,许辰抬头道:“立刻去做这几件事!”
“第一,马上给老三传信,把关于运作琉球成为武威军军镇的事详细告诉他,让他在长安运做起来!”
“是!”6浩点头。
“郑泰!现在你立刻回官军大营去,出面和各军将领交涉,功劳什么的我们不在乎,他们想要就给他们,只要让他们在朝堂上帮咱们说几句话就好!”
“好的,我马上去!”说完,郑泰便起身离去了。
“第二件,立刻去拉几船铁矿石到这里来,基隆南边的山中就有,一时找不到的话就花钱去买,务必把这处山寨打造成一个矿场,掩人耳目!”
“记下了,还有呢?”6浩说道。
许辰又想了想,说道:“去查一查吴奇这个人老底,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地方能够拉拢的!”
“拉拢?”6浩思量片刻,说道:“他有两个儿子,年纪和咱们差不多!”
“真的?”许辰惊喜道:“那太好了!找人去接触他们,摸摸他们的喜欢,要是可以的话,最好把他们拉拢到咱们武威军来!”
“大哥,你是要把吴奇绑上咱们的船吗?”6浩问道。
许辰点头,说道:“没错!如今南方海贸断了一年多,东南的海商一定迫切希望尽快恢复,而吴奇这个人,他们肯定不会放回去,加上王忠嗣铁定会下台,南边这片沦陷区,朝廷一定会安排一个镇得住的人留守下来!”
“我猜,多半就是吴奇了!这处山寨对我们太重要了,基隆又离闽地不远,吴奇这个人必须想办法搞定它!”
“好吧,我去安排人!”6浩接着问道:“还有吗?”
“扶我起来!”许辰慢慢起床,笑道:“我得快点写一份信给老师送过去,一方面解释一下军镇的事,一方面也好安安他的心!”
一旁没说话的周康出声问道:“那杨姑娘那边,要派人去找吗?”
许辰顿了顿,轻叹道:“算了吧!她若躲着不愿见,谁也找不到的……”
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长安。
随着南方叛乱已定的消息传来,长安城的百姓除了照例高兴了片刻后,便一如既往地生活下去了。
终究不过是南方的一场小的叛乱罢了,在我大唐军威之下,又算得了什么?
只是,在普通人看不见的层面上,一些激荡却正在生。
说起来,朝局的波动于京城而言,也只是寻常之事。
忙碌的人接着忙碌,平静的人接着平静。
布政坊的宰相府内,徐番放下了手中的长信,身后的徐伯开口问道:“大公子信上说了什么?”
徐番笑了笑,摇头道:“这臭小子说他过些日子就动身上京,保准赶在过年前到长安!”
徐伯高兴道:“这是好事啊!老爷您不是早盼着他来长安嘛!”
“是啊!”徐番若有所指地叹道:“早点来长安好啊!”
“那我可得好好准备准备,到时过年也热闹!”徐伯笑道。
“是啊!下去准备吧!”徐番淡淡说道。
徐伯一听,躬身便退了。
书房内,只余徐番一人,手指缓缓敲击着桌上的信,徐番陷入了沉思。
“琉球……军镇……”
独自想了一阵,徐番出声唤道:“来人,去把施先生请来!”
明玄去了一趟南边后,徐番便彻底失去了对方的消息,也曾去信问过许辰,许辰自然推说周希宇贸然领兵攻城后明玄也在乱军中失去了联系。
虽然知道其中必有隐情,但相比许辰这个妖孽徒弟,明玄这个幕僚和尚的终究份量差了些,徐番也就没有去深究。
如今相府虽然也逐渐招了几名幕僚,但遇到大事,徐番总还只是询问施南庭的意见。
过了片刻,相府幕僚施南庭赶了过来:“相爷,生了何事?”
最近京中的局势很微妙,针对王忠嗣的问题,圣上和太子正在暗中斗法,整个朝堂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中,局势未明之前,无人敢轻易下注。
施南庭原本觉得徐番叫自己来是为了商讨这件大事,却不想徐番开口便问:“南亭,关于琉球,你知道多少?”
“琉球?”施南庭愣了片刻,蹙眉沉思,过了一阵方才回道:“琉球是南边海上的一个小国,几十年前圣上登基的时候曾派人前来朝贡过,之后两国之间的往来就少了许多,只是却也一直尊我大唐为其宗主国。”
“还有呢?”徐番淡淡问道。
“还有?”施南庭想了想,歉意摇头:“再多的东西在下就不知道了!相爷若是有兴趣,不如在下走一趟礼部吧?他们那里的资料应该会更多些!”
徐番微笑摇头,颇为无奈道:“不用去了!他们那里的东西还不知是哪年的,看了也没用!”
对徐番的用意,施南庭揣测了一番,却一无所得,知道问道:“相爷为何会突然对这弹丸小国感兴趣?”
徐番笑笑,说道:“是啊!咱们的眼睛就只顾盯着北边,南边这些小国当真不值一提!”
施南庭分不清徐番的用意,只能沉默以对。
忽听徐番叹道:“可为何那臭小子会突然对这弹丸小国感兴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