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晏穿到潭枫的身体里以后,风希澈就将他留在了阮软身边,好在第一时间告诉她白白想要传递的消息。
这不,那边顾池刚被国师抓到,白白就让乔乔将这件事通知给了程晏。
程晏看了一眼正在相谈甚欢的海夫人和阮软,决定等一会儿再把这个消息告诉她。毕竟自己现在的身份是暗卫,贸然上前可能不太好,会引起海家人的怀疑。
“你如今已经被陛下加封为郡主,还赐了婚,身份地位水涨船高,只是你也应当小心一些。这京都不比别处,天子脚下说是最安全的地方,也是最危险的地方,千万别一时大意中了别人的全套。”
“母亲说的是。海亓娜记得住。只是如今长公主骤然薨逝,我和希澈的婚事只怕要往后推一推了。”
“这一点不用你担心。圣旨以下,婚期以定,你们的婚事可以照常举行的。就算有人阻拦,你还不信世子吗?他要娶你的心只怕比守护这江山还要坚定。”
闻言阮软低眉浅笑,她又何尝不是呢。
“夫人,老爷请你到书房。”
海夫人看了一眼管家,随后拍了拍阮软的手说道:“你父亲找我,我就先过去了。一会儿让桃儿带着你去卧房,到了用膳的时间再让人去叫你。”
“是。母亲赶紧去吧,父亲找母亲一定是有什么事。我自己在这园子里逛一逛就好了。”
“好。那我便去了。”
说完海夫人便朝着书房所在的方向离去,阮软站在原地,看着管家有些着急的模样,心道这将军府可能出了一些事情。
只是人家不愿意说,她也不能主动去问。只能等一会儿到了没人的地方赵白白了。
“小姐,桃儿带您去您的院落。”
阮软点了点头,跟在桃儿身后,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将军府,身后还跟着流珠和程晏。
绕过几处凉亭,来到一处清幽的院落。阮软打量了一下,淡雅娴静,不张扬,很符合自己的审美。
“多谢桃儿了。”
阮软挥了挥手,流珠便取出了一两银子放到了桃儿手里。
桃儿看了一眼赶忙说道:“小姐,这奴婢不能收。”
“有什么不能收的。我初来乍到,往后还有的要麻烦你们的。莫不是你不把我当将军府的小姐,这点事也要违抗我?”
“不不不。桃儿不是这个意思。那...桃儿多谢小姐了。若是小姐以后有什么事情,尽可以找桃儿。”
“好。那你便先去忙吧,我想自己待会儿。”
“是。”
桃儿退下以后流珠走到阮软身边说道:“小姐,流珠瞧着这将军府的人对小姐真不错,您瞧瞧这里面的物件,虽然看起来都不怎么打眼儿,但是都是名副其实的宝贝。”
阮软笑笑不语。
而潭枫见时机差不多了,拳头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
阮软闻声抬头看了一眼,便懂了她的意思,然后就将流珠支了出去。
“流珠。”
“小姐。”
“我有些饿了,你去厨房看看,有什么点心没有,挑点我喜欢的,给我端来。”
“是。小姐稍等,流珠很快就回来。”
阮软这个说辞流珠一点儿也没怀疑,毕竟饿了是阮软的常态。
见流珠走了以后,阮软抬了下手便让程晏在一旁坐下。
“现在没人了,也无需继续站着装样子了。刚刚你咳嗽,可是有什么事要告诉我?”
“顾池,被国师抓住了。”
阮软挑了挑眉,端起茶杯掀起茶盖吹了吹,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刚刚你在院子里同海夫人说话的时候乔乔告诉我的。”
“既是如此,顾池的结局就不用我们担心了。顾池再厉害,她在这个世界里终究也只是条人鱼,虽然身有异能,但是国师府里的那些个物件,足够将她困住逃不出来了。往后她的日子,只怕要过上我这具原身以前的日子了。真是暗无天日,想死都死不了。”
“那国师那里,你打算怎么做,或者是你打算怎么解决了他。”
“当然是用他最渴望的东西毁掉他。我记得他若是想成功提取鲛人血服下,达到延年益寿的效果,还缺了两味灵药。若是我们将其中一副药掉了包,毁了他的药性,你说他的根基还稳吗?日以继夜,日月累计,毒性渐渐侵入脾肺,就算有鲛人血的补救,只怕也于事无补了。”
“那那个药如今何在?我去帮你把它掉包。”
“不急。那药眼下他已经派人去取了。等到午夜时分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们悄悄潜进他的府邸就是了。”
“好。不过,我还有一事要问你。”
“何事?”
“你。”
“我?”
“是。白白说过,你和覃彦在这个世界结束的时候,只能存活一个。可是该怎么选择谁活着,又该选择何种方式离开。”
说道这里阮软没有向之前一样回答的那么快,她明显的停顿了一下。
阮软摇摇头轻笑了一声:“其实说是我们之间二选一,但其实顾池针对的只有我。我早就看到了她的设定。在代码里面我会在一个特定的时候身负重伤,最后不治身亡。可是我查了半天,也确定不了那个时机会是什么时候。”
“不治身亡?可你不是百毒不侵吗?”
“当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已经不受控制了。不然这个世界又怎么能说成是顾池为我特意建造的呢。现在想想当初白白跟我说的保重,只怕也是它意识到了这一点,可惜的是它也无能为力。你没瞧见眼下我跟它的联系都已经被切断了嘛,只怕越到后面我的能力会被慢慢削弱,变成一个普通人。”
“所以你才这么着急的解决所有的隐患?”
“是。我想把所有隐患解决了,然后能安心的跟覃彦举办一次婚事,在他有自我意识的情况下。也算是我贪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但是还是自私的想把他留在我的身边,总想着多看一眼也是好的。”
“可你这样瞒着他,就不怕他有朝一日得知了真相埋怨你吗?”
“埋怨总好过忘记我。”
说道这里阮软扭头看了一眼程晏,扯出一个很丑的笑容继续说道:“我这样是不是特别坏啊。怕他忘了我,选择了一个这么残酷的方式。”
程晏看着阮软发抖的手,叹了一口气。
对于他们两个的事情,他从来都是一个局外人,根本没有发言的权利。
但是从他的角度来看,阮软的爱,真的太深了。就算是她这么做,她还是觉得万般事物对于她来说是最残忍的。
一个人走过了那么多的小世界就为了一个人,反反复复的让对方爱上她,到了最后还得为了那个人去死。若是换了他,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女人的。
阮软看着程彦也露出神伤的样子以后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好了。以后的事情现在就别想了。我现在有一件事需要你帮我问问白白。”
“什么事。”
“我想知道将军府发生了什么事。为何父亲会那么着急的将母亲叫过去。”
“好,你等我问一下。”
片刻之后程晏皱了皱眉头,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你还记得青枫吗?”
“就是阿彦身边之前跟着的暗卫?他不是被派出去执行任务了吗?”
“是。他此去漠北,就是为了重新安插眼线。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昨夜那边叛军反乱,青枫来不及撤出,暴露在人前,如今被他们抓到了。”
“然后呢?”
“据线报来看,那帮叛军突然反乱是因为京中有人给了他们消息,说长公主薨逝,陛下如今卧病在床,正是京中实力虚弱的时候,若是他们此刻进攻,必能一举拿下。”
“这么说来,这个京都之人必定就是当朝云丞相了。也只有他一直对那个位置虎视眈眈,而且也只有他一直对付父亲。借由此番战乱,将父亲支出京都,那么京都所有的指挥都在阿彦手里。而被抓住的青枫,自然是用来诬陷阿彦才是反叛之人。如此居心叵测,真是该死。”
“是了。所以刚刚海夫人被海将军喊走,只怕是为了托付府中各项事宜。因为这件事已经不能再等了,必须立刻整兵出发。”
阮软握紧了拳头,思考良久。
眼下若是想帮阿彦,就必须解决好漠北的战乱。
于是阮软思前想后,考虑了半天决定好了一件事。
程晏看着阮软起身离开赶忙追了上去问道:“你这么急匆匆的是要做什么去?”
“我要同父亲出兵漠北。而你留在京都帮助他渡过难关。”
“你去漠北?你别发疯了。”
程晏拉住阮软的胳膊,将她拽住。
“你去漠北做什么?”
“我去平定战乱啊。你应当知道,如今漠北反叛,来势汹汹,他们本就骁勇善战,如今又勾连边疆军官,光凭京中那些兵将,根本成不了事。而且父亲年事已大,数年没有出兵作战过,此番去了能否回来还是一回事。若是我去了,就不一样了。我能护着他们,能让战事顺遂。”
“可是你要知道,风希澈根本不会让你去的。”
“不会的。阿彦知道,即使他拒绝了我,一旦我自己想去,就凭我现在的本事,他根本拦不住我。所以他只有一个选择。”
说完阮软又急匆匆的抬起脚步走向书房,听到里面有风希澈的声音以后便推门而入。
“海亓娜,你怎么来这里了。”
阮软看了几人一眼,走上前行了一礼说道:“我可以去漠北,帮助父亲平定此次战乱。”
“胡闹。”
海将军拍了一下桌子呵斥道。
阮软摇了摇头:“我并没有胡闹。父亲若是不信,大可以问世子殿下。”
阮软看向风希澈,想要得到他的同意。
风希澈捻了捻手,沉默了许久,抬起头问道:“你当真要去?”
“我想帮你。”
“你既然这么坚持,就去吧。”
海将军听到风希澈的回答以后立马站了起来说道:“世子,你当真同意?你要知道,战场凶险,瞬息万变。一个不小心,万一...”
“没有万一。海亓娜从来都不会被束缚在一处,将军不要小看了她。她若是个男子,一定是草原上的雄鹰。既然她想去,我不会拦着她。”
“这...”
“父亲。您相信我。而且世子殿下已经同意了。到时候我会扮做男装混在队伍里,不被人发现。”
“罢了罢了。世子殿下既然已经同意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此番争论结束以后风希澈一把拉过阮软,将她带回了世子府。
刚一进屋子,他就把门关上,将程晏和流珠他们拦在外面。
“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来打扰。”
“是。”
程晏看了一眼风希澈眼底的神色,心道阮软怕是要承受一波暴风雨了。
关上门以后风希澈直直将阮软逼到床边坐下,然后俯身抬起她的下巴,对准嘴唇便亲了上去,好一番厮磨,把阮软的嘴唇都咬破了。
“嘶,疼!阿彦,你停下。”
风希澈见到阮软挣扎以后便松开了她,只不过额头仍和阮软抵在一起。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你为什么一定要去?你就是拿准了我拦不住你,不会拒绝你的任何要求是不是。”
阮软闻言抬起头,将手抚上他的脸:“阿彦,你别生气。只有我去了,漠北的战事才能以最快的速度解决,这样才能让姓云的没有了依仗,没有办法对付你。”
“可是你为什么就不想想你自己呢!你万一要受了伤怎么办!你就不怕我担心吗?”
“阿彦,你忘了吗?我不会受伤的。我是谁啊,我可是最强的人,不然之前也不会被选到你的身边。而且顾池现在也被国师抓到了,等我去了漠北以后,你要照顾好自己,我相信府里的这些暗卫会保护好你的。只要你撑过两个月,我就会回来的。就两个月。”
风希澈此刻鼻子有些酸,坐在阮软身边,将她抱在了怀里,将头搭在阮软的头顶说道:“你如果受了一点伤,我就不娶你了。所以,你必须保护好自己。”
“好。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