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该,这不应该啊。刚才唐通明明在我们之前已经禀报了陛下,陛下现在应该是知道的,可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吴三桂的心中疑惑不已。
刚才唐通那嚣张的面孔,他们父子二人都看得一清二楚,他们对唐通非常了解。
他们肯定,唐通刚才绝对将事情,添油加醋的说给了崇祯听。
可为什么崇祯现在却是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这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吴襄哆哆嗦嗦的抬起头,他看着崇祯,小心翼翼地询问道:“陛下,臣犬子之事……”
“什么事啊?爱卿说的是什么事?朕怎么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大白天的莫名其妙,你将你的儿子拉到这里,用马鞭子抽,这是为了什么呀?”崇祯装作傻白甜的样子,再次询问。
吴三桂和吴襄对视一眼,两人更懵了。他们根本就不明白崇祯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话。
“如果你们没有什么事情的话,那就先回去吧,朕这里还忙。”崇祯说完话,转身就要离开。
吴襄急忙叫住了崇祯,“陛下,臣确实有事情要禀报。确实有事情要说!”
崇祯停下脚步,又侧过身子看向吴三桂和他老子,“到底是什么事情,要说就赶紧说,不要搞这一出莫名其妙的事。”
崇祯的语气开始变得冰冷,整个人也变得冷冰冰的。
突然变化的崇祯,将他们父子两吓了一跳。
吴襄调整了一下心态,急忙说道:“陛下,事情是这样的……”
吴襄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将事情说了出来,不过,他所说出来的那些话和真相相比较,出入特别大。
崇祯的脸色又恢复了平静,静静的听着吴襄将这些话说完,脸上没有任何的波澜。
等吴襄把这些话全部说完之后,崇祯回复了一个字,“哦!”
哦?!
吴襄就好像是第一次认识崇祯一样,他万万没有想到崇祯竟然会这样回复。
拜托,这可是火并大事,要是放在明初开国那会儿,是要掉脑袋的大事。
怎么到了您这里,竟然只是一个哦?!
吴三桂的脊背火辣辣的疼,不过,和背上传来的疼痛相比,吴三桂对崇祯的回答,更为不解。
“陛下,臣可是和唐通火并了,您难道就不治罪吗?”吴三桂一脸忐忑的问道。
“治罪?朕为什么要治罪?难道你们非要让朕治罪吗?如果朕不治罪,你们心里不舒服还是怎么样?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朕就可要治你们斩立决了!”
崇祯接着语不惊人死不休,这句话直接将吴家父子吓得冷汗直流。
“这件事情朕已经知道了,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那你们就赶紧走吧。”
说完话,崇祯头也不会到往皇宫走去。
吴三桂和吴襄贵在原地,一阵冷风吹来,他们两人在风中凌乱。
“唉!”
长长的叹息了一句,吴襄和吴三桂,脸上的忧愁几乎化为实质。
“陛下怎么能这样?怎么如此莫名其妙,不符合常理!”良久之后,吴襄长长的叹了这样一句话。
这也不能怪到吴襄,实在是,崇祯的这种做法如同羚羊挂角一样,无迹可寻。让他们根本猜不到,崇祯为什么要这样做?以及他的目的是什么?
两人在这里又跪了一阵,最后都灰头土脸的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吴三桂身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
刚开始的那几下,吴襄并没有用多大的力。可后来,崇祯出现之后,吴襄就不得不加大力气了。
天黑时刻,他们父子两人回到了昌平外的驻地。
两人对坐在大帐当中,一个侍卫站在吴三桂的身后,给吴三桂的伤口上上药。
吴襄坐在吴三桂的对面,愁容满面,“陛下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完全没有办法理解!”
“本来孩儿还以为,如果负荆请罪的话,陛下肯定会给一个答复,不管是治罪还是减罪,那么都要给一个答复。
可这次陛下就像是不知道这件事情,什么答复都没有,就任凭这件事情慢慢过去,实在是让人想不通。”吴三桂非常无语。
不止吴三桂想不通,王承恩他们也想不通。
御书房当中,王承恩一脸疑惑的看着崇祯,道:“皇爷为何要这样做呀?他吴三桂是这次火并的罪魁祸首,如果皇爷就这样将他治罪,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治罪?治什么罪?直接把他弄死,还是判他个斩立决?如果直接将他弄死,或者判他一个斩立决,你觉得吴襄能忍吗?
别忘了,关外的建虏虎视眈眈,吴三桂的舅舅祖大寿,可在建虏那里当大官呢。如果朕这里直接将吴三桂给弄死,你说关外的祖大寿,心里会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
山海关那边是吴家的老巢,恐怕朕前脚将吴三桂弄死在这里,山海关那边后脚就会将关门打开。如今朝廷刚刚经历过京城保卫战,要是再来一次京城保卫战,那以后还发不发展了?
就这样一直拖下去,如果不抓紧时间恢复生产,只会越来越贫穷,局势也只会越来越糜烂!”
说到这里,崇祯的脸上做了不少的无奈。
归根结底,还是崇祯手中的兵马太少了,还是崇祯的影响力太小了。
虽然崇祯是皇帝,可他的政令根本送不到山海关。
在山海关那里,吴家父子的话,要比崇祯好上很多。恐怕那里的人,只认吴家父子,而不知道他这个皇帝。
在山海关没有接手之前,吴家父子是不能出问题的。
这次他们火并之事,是崇祯故意挑起来的,其目的就是让他们两家之间相互敌视,相互对付,从而影响他们以后的发展,留出时间让崇祯壮大实力。
这次如果要治吴三桂的罪,那该怎么治?直接治他个死罪,山海关那边能行?如果不是死罪,那其他的罪名就算弄的再多,又有什么意思呢?
所以说,这件事情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暂时搁置,等到以后时机成熟之后,再作为一个罪名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