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拆迁款到底去了哪里?爱弟记得自己看过那张存折,上面一分余额都没有,那就奇怪了,她马上打上一辆车,必须去农商储蓄所问一个究竟。她拿出自己家的户口本,把家里的情况交代给银行的客户经理,需要查询一下是什么时候领取的钱,是不是本人领走的?
经过查证,确实是钟平亲自领取的存款,那他到底存在了哪里?为什么要去后山老妈的坟墓,难道是跟妈妈的骨灰放在一起?这个人脑子真的有问题,
302公寓里只有留着莱弟照看着两兄弟,莱弟正在跟弟弟得福说话,外面忽然就传来一阵喧闹声。接着就是震耳欲聋的拍门的声音,莱莱抱紧了弟弟,大气都不敢出。
邻居们闻讯赶来,物业主任带着保安一起冲到了三楼,一股刺鼻的油漆味扑面而来,门口被泼上了红色的油漆,油漆旁边还有四个鲜红的大字:欠债还钱!
“家里有人吗。小囡囡,你赶紧给家里人打电话啊,赶紧地,让他们回来。”莱弟整个都慌了,赶紧拨通爱弟的电话:“姐,你在哪里?家里被人泼油漆了。”
“有没有看见什么人?你马上打电话报警,锁好门,不要给陌生人开门,知道没?一定要锁好门,上保险。”爱弟冷静地说道。
爱弟寻思着又有点不放心,左思右想,就把电话打给了阿祖:“阿祖,你现在在工地吗?我实在想不到让谁去家里了,我爸爸在急诊,你能不能上我家看一下,我们都在医院,家里只有我妹妹弟弟在,帮忙去看一下。”
“好的,爱弟,我马上去。”阿祖接到了爱弟的电话,特别开心,挂了电话之后交代了工友一声,马上就往幸福家园走去。
还没到小区门口,远远地就听到一群人围在大门口议论纷纷:“应该是得罪什么人了吧?”“你们有没有看见什么人进来?”
“有一群穿黑衣的人啊,也不知道是谁?”
“这一帮人太坏了,阿平可是个老实人,可能老实人好欺负吧!”
······
阿祖来不及停留,径直穿过门口的人群跑到302门口,果然门上一大片的红油漆,远远就能闻到一股刺鼻的臭味。徐老三的老婆翠翠正带着几名警官过来看现场:“警官,你们看看,好端端的房子被弄成这样!”
“大家都不要围着,我先做个笔录,这一家人呢?”
“警官,他们都去了医院,我是这个家大女儿的朋友。”阿祖连忙说道。
“怎么啦,去医院?谁出事了吗?”翠翠问道。
“听说钟平叔从山上滚下来的,不知道怎么样,我也是刚刚接到爱弟的电话赶来的。”
“啧啧啧”人群中发出一阵唏嘘声“怎么这一家这么倒霉呢,在村里的时候也是的,好端端的海清忽然就喝了农药就去世了,你看那个大儿子好端端的忽然就残疾了,啧啧啧······看来是被恶鬼缠身了吧!”
“要做点法事才行,要请鞍马寺的师傅过来了,真是的,总是这样弄得我们小区也不安宁。”
大家纷纷附和:“主任你要牵头,把这个事情办一下,要不然整个小区都要被恶鬼缠上就麻烦了,我家孩子还那么小。”
主任点点头:“大家别急,我先了解一下情况,先要等警察同志办案,大家不要造谣传谣啊,都回自己家去吧,一会儿孩子们都要放学了。”
正在这时候,徐老三的老母亲也来了,刚从老家的老人公寓过来,阿万婶一来,大家从物业主任身边散开,都围上去。“啊哟,不得了哟,那个徐老三就在后山滚下来的,我们老人公寓的老人正在山下下棋呢,不知道为什么他会从山上滑下来,不得了哟!这个阿平啊,当时要是听我的,把女儿早点嫁掉,也不至于这样,太可怜了呢,你看那个海清走了也就两年,就一个个都出事了。”
“阿万婶,还有谁啊,为什么都出事了?”
“你们不知道吗。那个大女儿呢,工作被别人抢了,那个小女儿被人给。。。哎哟,我也不好说,那个朝霞带来的儿子,你们都知道吧,好端端地就残废了,你们都没听说吗?现在你们瞧呢,好端端从山上就滚下来了,哎哟,真是可怜呢!”
警察走进人群:“哪位是小区的物业主任,带我们去查一下监控。”
“还有今天谁值班,没有看到不寻常的人员出入吗?”因为警察的问话,刚刚热烈讨论的人群总算安静了下来。警察跟着保安往监控室走去,其他人又转过头去看着阿万婶等待她说着接下去的故事。
“林总,什么事情?”引弟拿起手机看到熟悉的号码就回应道。
“引引,你在哪里?你现在已经是公众人物了,不要到处抛头露面的,知道吗?要爱惜羽毛,今天导演说你的戏很差,比群演都要差,你这样下去导演说只能换掉,我也保不了你。”
“林总,我知道的,我会小心的,谢谢!”
小骨马上带着她就往停车场走去:“我们得赶紧回公司,那边晚上还要对戏的,走吧!”引弟回头看看急诊室的门口,爱弟走了,那么这里就只有这个后母在了。
“都是活该,报应!”引弟坐在车上,心里还是牵挂着父亲的安危,但嘴巴不饶人。想起海清临走时的那一幕,她的眼睛湿润了。
“莫名其妙!”她恨自己的眼角还有泪水,用手擦一下,眼睛往车窗外看去: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宽阔整洁的街道,想起那时候上初三的自己,为参加毕业晚会,拿着茅台去换一条白色的舞裙······眼泪再次滑落。小骨看看后视镜,安静地打开音乐播放器,让歌声覆盖住她的抽泣声。
监狱长办公室,钟引弟说到动情处泣不成声,泪水沿着她憔悴的面容,一些渗透到嘴里,一些泪滴顺势滑到她的监狱服上面:“其实,作为妈妈的女儿早就死了,而且已经死了三次,第一次是妈妈走的那个清晨,第二次是爸爸想把我嫁给拐脚李的那天,第三次就是我在大学的楼顶跳下去的瞬间。”
单面镜外面的民警们的眼睛也跟着湿润了,其中有人说道:“今天,要不就说到这里吧,看她情绪又要失控了。”话音刚落,就听到里面的钟引弟忽然放声大笑。
“哈哈哈,石老师你是不是被我骗了,我刚刚的故事编的怎么样?你们是不是都特别喜欢听犯人讲故事,讲自己是怎么一步步被逼成今天这样的结局。哈哈哈,其实这个结果很简单,就是我无法选择自己如何活着,能不能给我一次选择如何死去的机会?能不能?就是我放火了,为什么你们就是不相信呢?求求你,放过我吧,赶紧判死刑啊。”钟引弟举起被手铐铐住的双手,边说边往自己的头上砸去,幸好,石老师早有察觉,马上就扑过去抱住了她。
“今天就这样吧,带到禁闭室里,现在她有很严重的自虐倾向,手脚固定住吧!”石老师痛心地握紧那双手铐里的手,转身对办公室外面的民警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