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竟然是堕落派！
顺着已有的情报，卡里恩很容易就推导出，导致奥洛王国和罗萨帝国全面开战的，应该是三年前堕落派的圣阶——穆赞！
当年穆赞压制特拉维斯失败后，不但失去了圣权，肉身也被摧毁。
但作为一个亡灵魔导师，穆赞的灵魂没有那么容易消亡，而是通过虚空逃离了。
当然，失去圣权和信仰之力来源的他，实力自然也从圣阶掉落下来。
所以尽管机械神教和原恪守派的魔导师也有警惕穆赞的再次出现，但他的威胁已经下降很多。
但卡里恩没想到，穆赞没在出现在杜兰特王国，居然是跑到奥洛王国和罗萨帝国之间去搅动风云。
“不对……”
思考到这里，卡里恩发现还是有些疑点，仅凭穆赞这个堕落魔导师，也没那么大的实力去掀起两个大国之间的全面战争。
光明教会和堕落派之间，肯定存在什么交易，否则他们不会冒着那么大的风险。
在推演出堕落派这个变量之后，卡里恩又不得不继续运行信仰计算机，开始新的推演。
只是他清楚只凭手头的情报，想要推演出光明教会和堕落派之间的交易是什么，基本是不可能的。
所以卡里恩只能放着计算机去自行推演，然后自己先去做防范堕落派的准备。
……
罗萨帝国，西部布罗领。
奥洛军队的猛攻持续了七天，也未能突破防线。
不过罗萨军队到了后期，也差点顶不住。
因为消耗性的魔导物资是有限的，支撑到最后两天，物资打光了之后，就只能正面对战。
直到第七天，罗萨帝国后方的支援到达，迅速巩固了防线，才把奥洛军队的步伐彻底阻挡住。
白砂骑着扫帚飞在战场的上空，看着布罗领防线的山地下方，分布着十几具尸体，感觉有些触目惊心。
白砂不是没上过战场，她也见识过各种厮杀。
但是这么短时间内出现这么大伤亡的，她还是头一次见，尽管那些伤亡都是敌人的。
“是不是感觉很不对劲？”
身着黑色长裙的雪莉夫人从虚空当中走出，也看向下方。
点了点头，白砂道：
“敌人的打法太过野蛮了，没有任何策略可言，他们甚至没有出动大魔导师。”
“这可能本身就是他们的策略。”雪莉夫人缓缓下降，道：
“如果不是在敌人的尸体上感觉不到任何转化亡灵的迹象，我甚至都怀疑是黑暗教廷在作祟。”
“黑暗教廷？”白砂也跟着下降，“黑暗教廷和光明教会不是死敌吗？”
摇了摇头，雪莉夫人说道：
“你看到的只是近二十多年来恪守派掌权的情况，历史上黑暗教廷都是堕落派在掌权，他们和光明教会虽然基本是战争不断，但偶尔也会有暗中媾合，共同算计他国。”
“那……”白砂顺着战场，看向远方敌人驻扎的几个兵营，说道：
“驱使士兵赴死，确实像是堕落派的风格。可是三年前，我亲眼看见堕落派的头领肉身毁灭，失去圣权。
“之后，我跟德克法斯带队，又将堕落派的残余势力逐一清除。现在堕落派的人既没有权柄，有没有信仰基础，他们应该没有那个实力出来参与战争吧。”
降落到地面，雪莉夫人道：
“所以我才看不懂现在的情况是什么样，敌人突然发动战争，行为又如此诡异，还是必须时刻警惕好。”
说着，雪莉夫人转身走进罗萨军队的防线营地。
此时布罗领的指挥官正在指挥过来的支援部队进行布防调整，看到雪莉夫人走来，他停下手头的任务，对雪莉夫人说道：
“主教大人，此次支援的部队有十二万人，还有一部分运送过来的物资，虽然还是比较紧张，但应该足够抵挡敌人的进攻了。”
雪莉夫人闻言点了点头，答道：“此次战争，魔导器发挥出很大的作用，就是消耗比预想的要快好多。”
如果真按这个消耗打下去，从机械神教那里购买装备的话，真的会消耗到破产。
所以雪莉夫人已经联系了她的家族，加大对自生产魔导器的投入。
说着雪莉夫人看向周围，发现有几队士兵正扛着担架，将重伤的士兵运送出兵营。
注意到她的视线，指挥官便很识趣地说道：
“这一周以来，虽然防线坚守得还不错，但我们这边多少还是出现了上千名士兵的伤亡。
“这段时间，已经分批次把重伤无法疗愈的士兵运送到后方，这些已经是第五批了。”
很合理的安排。
雪莉夫人没有再说什么，她到兵营这里，主要是想看一下新送过来的物资。
因为她已经委托了她的家族帮她复制了几套k系列，雪莉希望能够能够在这场战争发挥作用。
不过就在她打算走向器械库的时候，不远处两个士兵的谈话，让她顿时停下了脚步。
“诶，你昨晚做噩梦了吗？”兵营角落，一名轻伤的士兵向旁边的战友询问道。
另一个士兵闻言摇头叹息道：“别提了，天天做噩梦！而且一天比一天强烈，我昨晚做的那个梦太真了，真的差点把我吓死过去！”
“我也一样！”那名轻伤的士兵声音略带颤抖说道：
“我昨晚梦到我死去的妻子浑身是血的躺在我旁边，说让我下去陪她，边说还边撕咬我的脸！”
听到这两名士兵的对话，雪莉瞳孔一凝，似乎想到什么。
她走到那两名士兵身前，问道：“你们这几天都在做噩梦？”
两名士兵看到尊贵的主教大人走过来，连忙匍匐在地。
“不用多礼，回答我的问题。”
其中闻言抬头看向雪莉夫人，在瞥到对方曼妙的身材和惊艳的容貌后，立马又低下头不敢再看，头埋地回答道：
“禀告主教大人，是的，开战后不久，我们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也不止我们两个，跟我们睡在同个营房的士兵，或多或少都会做噩梦。”
眉头蹙起，雪莉夫人知道事情肯定不太对了，她连忙转身对布罗领的指挥官说道：
“快去调查一下，布罗领防线内的营地内，有多少士兵这段时间会做噩梦！”
指挥官看到雪莉夫人紧张的表情，知道这件事肯定很严重，连忙赶出去让人进行调查。
十分钟不到，获取到一部分信息的指挥官连忙向雪莉夫人汇报道：
“主教大人，我问了十几个营房，基本都有做噩梦的情况，只是有些人比较轻，有些人比较重。”
“什么样的士兵做噩梦比较严重？”
想了一下，指挥官答道：“受伤的士兵比较严……”
话还没说完，指挥官也意识到什么了，瞪大了眼睛。
直到此刻，雪莉夫人终于意识到敌人的策略是什么了。
她转过身对还处于迷糊状态的白砂说道：“你留在这里镇守，有什么问题立刻联系我！”
说完，雪莉夫人便向前一步走进虚空了。
白砂还有些懵逼，雪莉夫人怎么突然这么慌张了？
她看向指挥官，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指挥官握紧拳头，叹息说道：
“怪我大意了，奥洛军队的大批量赴死，肯定跟黑暗教廷有关，只是他们不是为了制造亡灵，而是为了制造噩梦！”
噩梦？
听到这里，白砂才终于想起来，黑暗之神的三大权柄是「混沌」、「亡灵」和「梦魇」！
不过近百年来，黑暗教廷的主流魔法基本只有混沌和亡灵，很少有修炼梦魇道路的魔导师，甚至于成为圣阶的更是基本没有。
白砂没有跟主修梦魇的魔导师对战过，所以她并不清楚噩梦一旦出现，会意味着什么。
但从雪莉夫人的表现来看，白砂知道肯定是大事不好了。
特别是这段时间被运送到后方的重伤员，肯定都带着噩梦。
……
另一边，雪莉夫人通过虚空，迅速赶往后方的疗愈院，想要把那些重伤员先管控起来。
可但她到达时，疗愈院已经出现意外。
“他们跑了？”
雪莉夫人看着疗愈院的院长，急迫道：“他们不是重伤了吗，怎么跑的？”
“我也不知道！”疗愈院院长苦笑道：“今天早上，前三批送过来的重伤员，突然发疯了一样从病房冲出来，然后一路逃出疗愈院，不知所踪，现在上面已经在派人找他们，但一时半会儿怕是很难。”
雪莉夫人已经没心思听他说后面的话语了，因为她知道，这次是真真正正中了敌人的计了。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是堕落派的圣阶魔法——「噩梦瘟疫」！
顾名思义，这些噩梦，是可以传染的！
一旦这个「噩梦瘟疫」扩散出去，那么被感染的人，都会被梦魇附身，为敌人所控！
但是现在，雪莉夫人晚了一步，她没能阻止这个噩梦瘟疫的扩散！
只是让她非常不解的是，堕落派在没有信仰基础的情况下，是如何获得圣权的，又怎么有那么多信仰之力使用出这个圣阶魔法？
……
与此同时，从疗愈院逃离的重伤员，迅速扩散到了周围各个人口密集的地区。
到了当天晚上，他们所有经过的地方，那里的居民都开始做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