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觅荷(1 / 1)

58.

曲游出门的时候,卓勤正在外边候着。

卓勤见他是一个人出来的,不由得心中奇怪,却又不敢问别的什么,只往侧边站了站,悄悄往他的身后看。

结果正戳到曲游此时脆弱的心脏,曲游拂开他,冷冷道:“看什么,没有人。”

这就是没接回来的意思了,卓勤眼看着自家主子的脸色又黑了一层。他不敢再说,连忙绕到马车前给他掀帘:“那殿下,上车吧。”

虽说不是被赶出来的,可曲游心里比被赶出来还觉得憋闷。

反正此时锦沅也不在他身旁,他的一身冰寒之气没有再收敛,拧着长眉上了马车。

结果才一坐上马车,就想起来自己今日竟忘了和去锦沅说,过几日要去一趟清云观的事。

只得过几日再告诉她了,曲游决定过两日再来看她,但又怕惹得锦沅更不喜。

马车已经滚滚而动,是往吏部的方向走,曲游闭目靠在车壁上,看似是在假寐,实际上心中上下翻腾。犹豫了一会儿,他敲敲车壁,唤道:“卓勤。”

卓勤握着马鞭的手微微一顿:“殿下,有何事?”

曲游没说别的,只吩咐道:“一会儿回去,派人通知太子妃和渝南王一声,这几日的晚膳,孤王都到渝南王府去吃。”

卓勤明白了,忙连声应下:“是。”

等回吏部处理完公事之后,晚上他果然又回了渝南王府,也不管锦沅是怎么看他。

他反正就当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照样和他亲昵,夹菜递茶毫不含糊。

就算锦沅不给他什么好脸色,他也无所谓,照样一连几日都来渝南王府。

毕竟他的身份在这儿,锦沅拦也拦不住,渝南王和渝南王妃也不能过分干涉女儿的私事,两人便当什么都没看见一样,对太子殿下的行为持默认态度。

等到去清云观的前一天,曲游特意多留了一会儿。

锦沅看他是有事要说的样子,便带他回了自己房间,可才一进房便被人推着抵在了门上。

动静实在有些大,好在曲游伸手护住了锦沅的肩背,她这下只撞到了他的手上,没有多疼,可两人之间贴的太近,他们已经许久没有这么亲近了。

锦沅看着他,不自觉地就心跳加速,于是便垂着眼睛,不再看他;“做什么?”

曲游将下巴抵在她的肩窝,想亲她又怕惹怒她,只好将双臂收紧,力道大得几乎要把她揉进自己的怀里。

他轻声道:“阿沅,我明天要离开京城一趟,出去办点事儿。”

“什么”锦沅微微一愣,“要出京……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曲游听出他语气里有一丝小小的怨怼,便抬头问:“怎么,你生气了?”

锦沅否认:“我生什么气,又不是我要出京。”

曲游解释:“皇上已经着中书令那边下了谕旨,将八皇子到清云观修行的事儿昭告天下,也算是给他治病安了个正经名头。我这会出京便是要护送他到清云观。”

“你去?”八壹中文網

锦沅这几日成日窝在自己房间,自然不知道外界的这些事情,也不知道送八皇子去清云观的就是曲游。

再一联想,锦沅难免怕柳皇后会在暗中做手脚,就算知道曲游不会毫无准备,还是避免不了的担忧。

曲游听出她的担心,轻柔地帮她撩了撩耳边的发丝:“我知道你是担心我。”

锦沅不愿意承认,嘴硬道:“……谁担心你,我只是不耐烦,你成天来渝南王府蹭饭,这几日厨房里都多备了不少食材,可如今你却要出京,我觉得浪费。”

这理由实在是拐了十八个弯儿,曲游也没拆穿,只说:“放心,我有分寸。到时候,我会把东宫一半的暗卫拨到渝南王府来护着你……”

他才一说完,就见锦沅张了张嘴欲说什么,曲游立马就知道她的想法,忙补充道:“你放心,我身边还有人手,不用担心我,不出十日我必定会回来。”

他承诺道:“我绝对不会受伤,放心吧。”

锦沅从不干涉他公务上的事,闻言也只得点了点头,但又有些舍不得,却终究没有再出声。

曲游看着怀中的心爱之人,眉眼温顺艳丽,长长的睫羽像一把浓密的小扇子,一下一下,每一次都刮到了他的心上。

他再控制不住自己,扶着锦沅腰身的那只手缓缓地往上移,托着她往自己怀里又送了一点,他俯下身去亲锦沅,像是要把这几日的思念全部揉进去。

锦沅一开始还只是抵着门承受,可渐渐地,心中的火热也被他撩拨起来,这几日的分开,不止曲游想她,她实际上也在思念着曲游。

锦沅紧贴着他,双手攀上曲游的肩膀,两人就这样亲密地彼此纠缠。

但到底是顾及着场合不对,曲游也没有太过分,讨了点甜头之后便松开了手,他还有些喘,抵在锦沅的耳边道:“放心,等我回来。”

当日,曲游还是留在了渝南王府,陪锦沅用了一顿晚膳,之后又如他所说,分了一部分暗卫过来保护锦沅,锦沅回房间的时候,看到桌上放着一张梅花笺,上面还压着一块同心佩。

梅花笺上是曲游亲手写下的一句酸诗——

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而上面搁的玉佩,品质上乘,锦沅只摸了一下,便已经觉出触手生温。

锦沅毫无意识自己已经勾起了唇角,轻抚了一下,然后将玉佩和梅花笺一同放到了妆奁的最深层。

而曲游走了之后,锦沅还以为自己能安生几天,结果没过三日便收到了七八份请帖,都是柳画屏亲自给她送过来的。

普通的帖子,她看不上,柳画屏也看不上。她要是去了,也是让人觉得掉价。

因此如今能递到她手里的,都是跟皇家沾亲带故的。

锦沅根本不想去参加什么宴会,也不爱凑热闹,她嫌烦,一个都不愿意去。

可其中有一封却是怎么拒都拒不了的。

那是凉王府凉王妃递来的帖,凉王妃耿觅荷将要过生辰,今年是她嫁进凉王府的第一年,怎么都是要大办的。

锦沅是她的二嫂,无论如何都得过去露个面儿。就算她情意上不想,但按着皇室规矩上也必须得去。

她不情不愿地收了帖子,翻了翻,说:“阿娘放心,凉王府发来的请帖,就算我不愿意去,我这太子妃的身份也不允许我不去。”

柳画屏亲自来送一趟,就是怕她这时候又耍性子,听他这么说,便也放下了心。

且柳画屏自己也是藩王王妃,在朝中也是有诰命的人,耿觅荷这帖子也给了她,柳画屏就不愿意再出面抢女儿的风头。

她道:“阿沅,到时候我便不去了。你既是太子妃,也是咱们渝南王府的郡主,就去散散心吧,这几日成日憋在屋里也不是个样子。”

锦沅点了点头,答应了。

*

几日后,凉王府。

耿觅荷在嫁进凉王府之前,不过是三品太仆寺少卿的女儿,模样不算出挑,身份也不是多尊贵,在贵女如云的京城中毫不起眼,别说宫宴,就是寻常勋贵人家的寿宴生辰宴,都不见得有人能想起来请她。

可如今她已成了嫡亲的王妃,身份自然与往日不同。

就连一品大将军的女儿孟莹莹,也不过是凉王的一个侧室,虽说这凉王妃好像并不怎么得凉王的宠爱,两人感情也不大好,但毕竟是皇上亲封的王妃,谁也不敢小看了她去。

因此这日来给耿觅荷庆生的人并不少,无论是已嫁的贵妇,还是未出嫁的闺中嫡女,都来给她捧场。

锦沅来的并不算早,到的时候府中排场已经摆起来了。

横眼扫过去,一身正红宫装的耿觅荷坐在首位,正陪着其他几位小姐夫人说话。

她不算多美,但长相十分清秀,今日又郑重化了妆,颇有几分端庄气场。

反倒是往日骄纵无比的孟莹莹,今日只着桃粉色,低眉顺眼地站在耿觅荷的旁边,安静地为她侍茶。

看上去倒是乖巧无害,锦沅只扫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旁人见她来了之后,包括耿觅荷在内,都起身向她行礼:“参见太子妃,给太子妃请安。”

锦沅不愿意摆谱,只颔首朝众人示意了一下,便让她们都起来了,耿觅荷主动站起身给锦沅让位:“太子妃请上位。”

锦沅客气道:“凉王妃是主人,今日是你的生辰,哪有我这外人喧宾夺主的道理,凉王妃不必估计本宫,安坐便是,本宫坐下首位吧。”

但即便如此,耿觅荷还是连连推让,锦沅不耐烦再费口舌,只得坐到了首位。

耿觅荷做到副首,然后又去吩咐一直站在旁边沉默的孟莹莹:“孟侧妃,也坐吧。”

而她们坐下后,其她人也终于敢坐下。

这时有凉王府的下人来上茶,锦沅端起杯盏来,发现是味道浓香的茉莉花片。

许是为了顾及女眷的口味才上的花片,细腻且芬芳,但锦沅不喜,因此便只是假模假样地抿了一口,便放下了杯盏,没有再动。

而此时,已有其她懂世故的夫人开始以这茉莉花茶为由头,夸赞耿觅荷的精明体贴了。

说话的是惠远侯府的夫人安氏:“不愧是凉王府的茶。这茉莉花浓香持久,汤色也好,喝起来也是鲜爽不腻。”

不过是一盏茶,也能让人给夸出花来。锦沅没兴趣听他们阿谀奉承,把玩着手里的玉镯,并不和他们搭话。

但他不说话,但总有人要扯他下水。

旁人看她沉默不语,手边的茶也几乎未动,便关切道:“太子妃,这茶是不合你胃口吗?”

这句话是耿觅荷问的。

锦沅不好在人家府里挑三拣四,便敷衍道:“还好,我此时并不口渴,这花茶浓香,怎会不合口味?”

耿觅荷稍稍放下了心,见她脸色如常,也就不再多嘴。

但她放下了这件事,却不代表旁人也会放过锦沅。

又不知是谁开了口,道:“原来太子妃也爱喝花茶吗?”

锦沅已经感到不耐烦,但到底是记着自己的身份,便道:“还好。”

那人接着说:“我先前也去过渝南王府参宴,听说过太子妃原是爱喝牛乳茶的。”

牛乳茶是一种用新鲜的牛乳兑的茶,相比于茶味,奶味儿更浓一些。

锦沅实在是不喜欢茶叶的清苦,就算旁人夸得再天花乱坠,也品不出什么香气来,因此她平日里都是喝牛乳茶的。

这原也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爱好,可此时被人大喇喇的说出来,她竟有些羞恼。

锦沅抬眼看了一眼是谁说的这话,但并没有说什么。

她此时不说话,其实就已经表明了她不悦的态度,可那人就像是听不懂似的,非要继续说,还一副和锦沅很熟的样子,好像真是看着锦沅长大的一样。

“不过如今太子妃已经长大了,那牛乳茶都是小孩子喝的玩意儿,太子妃嫁人之后,口味儿应该已经变了吧。”

一开始她挑起话题,锦沅还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但如今听来她已经懂了,想必是有人收到消息,知道她近几日并没有住在东宫而是回了娘家。因此这些人便有些忍不住心里的那点儿腌臜念头,蠢蠢欲动地又要来挑衅她。

锦沅唇边挂着一点漫不经心的笑,她顺着这话接,开始给人家铺路:“我的胃口倒也没什么变化,不过现在,倒也不止只喝牛乳茶了。”

庆云侯府的世子夫人郑氏也是成婚不久,和锦沅、耿觅荷年岁差不了多少。

庆云侯是祖辈世袭的爵位,如今庆云侯府的子侄虽然大都没什么建树,但好在还有爵位在,因此在京城中地位不低。

郑氏顺着这话接道:“太子妃在渝南王府时便是王府中的嫡女,自小便是娇养着长大的。想必如今到了东宫,太子也宠太子妃,难道连一杯小小的牛乳茶,太子殿下都不给太子妃喝吗?

她的语气是在开玩笑,但锦沅听着更像是挑衅,她没有立即回话,擎等着别人把这事儿闹大。

果然有人接着道:“说起来前几日还见到了渝南王妃,今日却是没有见到她,可是身子有恙?”

锦沅道:“我阿娘畏寒,如今快到冬日,她不太爱出门,怕感染了风寒,便没有来。”

“原是这样,早听说太子妃一入了寒天儿便回王府小住了,这样孝顺。不像我家姑娘,嫁到了西南去,除了年节回来一趟,平日里只能书信说话。”

这话一出,周围此起彼伏的都是应和的声音,锦沅冷眼看着她们一步一步铺垫,实在是觉得慢,干脆一步到位:“的确。不过在渝南王府住的时间长了,倒还是觉得家里更自在。”

这话说的甚是戳中别人的小心思,周围人被她这话惊了一惊。

但又觉得这是送上门来的意思:“太子妃在嫁人后可是有些不适应?”

这人问的还算是收敛,那边一直沉默着的孟莹莹,可就丝毫不知道收敛为何物了。

孟莹莹端着茶盏抿唇一笑,道:“前几日还听我们殿下说,太子这几日心情不大好,原来是和太子妃吵架了呀,夫妻之间哪有不拌嘴的,太子妃也不必介怀。”

她抿着嘴笑,看着便阴阳怪气的。

锦沅终于等到她说话,当即也不再客气,朝她瞟了一眼,反问:“怎么,看来孟侧妃对夫妻之道也有研究?”

虽然有明确的位份,但说白了也只是个侧妃,只是一个妾室而已,哪有资格论什么夫妻?

果然此话一落,耿觅荷便轻飘飘的扫了她一眼,但到底是当着外人没有说什么。

锦沅又接着道:“我和太子之间的事,就不劳孟侧妃关心了。有这时间不如多想想怎么讨得凉王开心,或者想一想怎么伺候你们凉王妃。”

她毫不留情,就差把你不配和我说话摆在明面上。

刚才给孟莹莹铺垫过的几个贵女,脸色都不大好,看着锦沅的表情,不由得心中惴惴。

倒是孟莹莹,没什么表情,她撂下手中的杯盏,道:“这倒不劳太子妃关心了,妾身如今已有了三个月的身孕,时常觉得疲累,因此倒是不大能伺候凉王殿下。”

凉王妃还没有动静,她一个侧妃倒是先有了身孕。

这实际上是很不得体的一件事,因为稍微顾及一些名声的家里,都知道庶子先生并不是一件为人称道的事。

但孟莹莹毕竟是皇上赐了婚的侧妃,又是一品将军的女儿,她今日直接把有孕之事宣之于众,那便是已经得到了凉王的首肯。

看来这凉王妃果然很不得宠,所有人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都是这一个想法,连看向耿觅荷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怜悯。

毕竟孟莹莹出身比耿觅荷高了不少,当初被赐婚为侧妃,就已经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如今她在府中得宠,又可能会生下凉王的长子。

那以后在这王府的地位必定水涨船高,更甚者说,以后这凉王妃到底是谁还说不定呢。

并且这还很可能是皇上的长孙,太子殿下是长子,如今太子妃没有动静,东宫又没有侍妾,怪不得孟莹莹今日说话这么有底气。

耿觅荷的脸色眼见着变得青白,看来并不知道孟莹莹有孕的消息。

锦沅听了这消息也有些吃惊,她竟这么快就有了身孕,看来还是有些手段的。

可如果他想借着这未知男女的肚子来挑衅她,却也是大错特错了。

锦沅抹去眼中的那一点暗色,如常道:“既然是有孕了,那方才还站着奉茶,可真是不应该。这是大喜事,今日又是王妃的生辰,喜上加喜。本宫先恭喜孟侧妃了。”

孟莹莹仰着下巴,颇为得意:“多谢太子妃关怀。”

她捏着手绢儿娇柔造作地笑了一下,又阴阳怪气道:“要说起来,太子妃比我和凉王妃成婚都早,却不想,如今还没有动静,难怪当初皇上和皇后娘娘都觉得心急,如今又跑到渝南王府去住,也难免别人会非议。”

孟莹莹假声假气道:“方才也是妾身语气不好,情绪不对,才惹得太子妃不高兴,不过您别生气,毕竟妾身也是关心您,太子殿下日理万机,太子妃也该多体谅才是。”

锦沅挑眉看她:“孟侧妃,不知道的,以为你是太子的妃妾呢,还是管好你自己的事吧。”

锦沅只觉得自己今日也是闲得慌,和这种人扯什么闲话,无端的叫人看笑话。

她又扫了一眼那边看热闹的,将今日多话多嘴的一一记在了心上。

看她脸色不好,语气也不对,耿觅荷忙出声,想打个圆场:“都是弟妹管教无方,太子妃不必和孟侧妃一般见识,臣妾回头会禀告凉王,让他对孟侧妃多加管教。”

这话很是得体,但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锦沅也无心仔细探究。

锦沅道:“倒不必了,毕竟孟侧妃有孕,本宫不和她一般见识。”

我会亲自给她个教训的,只不过后半句她并没有说出来。

这话刚落,就听见门那边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曲淮身着一身浅红色的锦袍站在厅口。

锦沅已许久未见他,如今骤然再见,竟有几分陌生的感觉,但她稳坐不动,并没有起身。

曲淮走进来,给锦沅先拱手行了一礼:“臣弟参见皇嫂。”

锦沅轻慢地应了一声,并未说话。

那边的宾客都过来给曲淮,耿觅荷和孟莹莹也都走了过来。

看他这打扮,应该是给耿觅荷撑场子的。

曲淮先抬手去扶了他的正牌王妃,但也没有忽略了孟莹莹,伸手扶了扶她的腰,是一个保护的手势。

果然是已经知道她身怀有孕了,耿觅荷垂了垂眸子,只当什么都没有看见。

原本以为只有女眷,却不想曲淮也在,锦沅看见他就觉得吃不下饭,再看他左拥右抱的更觉得恶心。

锦沅一时半刻都不想再多待:“凉王来了,正好本宫一会儿还有些事要办,便不在这儿耽误大家时间了。凉王来了,诸位正好开宴,本宫便先离席了。”

说着,她便带着婵钰往外走,却不想曲淮竟侧过身子,直接拦住她。

“皇嫂怎么这般急,臣弟才一来便要走。”

他的语气恭敬,说出来的话却像是带着尖锐的刺。

不像方才孟莹莹那般阴阳怪气,而是直接挑破:“莫非皇嫂是想等太子皇兄?可臣弟听说皇兄和皇嫂吵了架——”

他故意拖长音:“本想做个说客来着,却不想近几日皇兄并不在城中,真是委屈皇嫂了。”

锦沅和他站的很近,抬眼去看他,只听他又用只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语气暧昧地说:“阿沅,他就这样把你扔在京中,让你这般被人议论,真是过分。”

锦沅却根本不搭他的话,冷冷道:“凉王殿下,本宫原先还不知道为何你府中的人那般爱嚼口舌——”

“现在看来,原来是和你学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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