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佳丽一番话说的句句在理儿,而且,也确实是将陈立新当自家人来说的这些。
陈立新心里再怎么想陪在她身边,也只好放弃这个念头,因为看病需要花钱,这才是最最现实的。
但是陈立新又担心,一旦确诊,魏佳丽能不能经受得住这沉重的打击,那种时候,她应该是很需要他在身边的吧。
想了下,陈立新决定,先让魏佳丽自己回去,他安排好这边的事情再回去。
于是他说:“好,你自己回去,但是,有啥事一定要跟我说跟我商量,不要一个人抗事,知道吗。”
魏佳丽见他终于不再那么执拗的要跟着回去了,才算放心下来,她笑说:“知道,你放心吧,我不会瞒你任何事情,真要有啥作难的事,就算我想抗,也得有那本事才行啊。”
魏佳丽说这话,陈立新只是听听,并没真的放进心里去,自己喜欢的姑娘是啥性子,他心里明镜似的清楚。
他知道魏佳丽处处为他着想,不想因为她家里的事情耽误他的规划和生意发展。
第二天去火车站买票时,陈立新叫魏佳丽坐旁边等,他去排队买票。
魏佳丽没有和他谦让,笑说:“好吧,那我就圆了你作为男人想为心上人做点什么的心愿。”
说完,真就乖乖的坐一边的椅子上,看着陈立新站那排队。
魏佳丽知道,她这次过来,陈立新心里有多么的欣喜。
但是,之前有多高兴,这会儿就有多失落。
或许让他为她做一些事情,他心里还能好受些。
排了将近一个小时的队,才轮到陈立新,他跟售票员说:“要卧铺。”
售票员看眼身份证,发现是个女同志,顿时就明白过来,眼里都是对他的赞赏之意。
卧铺和硬座之间差着一倍多的钱,普通老百姓很少有舍得买卧铺的,可见这男人舍得对这姑娘花钱,心疼她熬夜难受。
魏佳丽拿到票一看,惊讶道:“你咋给我买了个卧铺,硬座就可以的,赶紧退了重新买。”
说着她已经站起来,要去退票。
陈立新一把将她拉住,“没有硬座票了。”
魏佳丽当然不信,“我去窗口问问。”
陈立新便又说:“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而且,即使有硬座票,你退票还得扣一部分手续费,算下来也差不多了。”
魏佳丽心疼钱,嗔怪道:“哼,就知道骗我,咱现在得省着点儿,等你以后发达了,开个飞机让我坐也无所谓。”
陈立新抓住她不松手,又劝说道:“你回去还得照顾咱爹,躺着回去不耽误你干正事,你得注意自己身体。”
魏佳丽说:“我身体好着呢,年轻轻轻的偶尔熬个夜怕啥,又不是每天都做夜猫子。”
说完,魏佳丽挣开陈立新的手,跑到退票窗口那边。
魏佳丽跟窗口里的工作人员说:“麻烦帮我换成硬座票,谢谢。”
工作人员刚要伸手接票,旁边的大姐大声说:“没有硬座票了,只剩卧铺。”
魏佳丽和窗口内的工作人员都看向大姐,大姐说:“不用查了,我刚才都看过了,那小伙子刚问过我我查的。”
她说话时还指了下陈立新。
然后陈立新立马会意,赶紧拉着魏佳丽说:“你看吧,我说你还不信,这下该死心了吧,走走,别耽误他们的工作了。”
魏佳丽半信半疑的看看陈立新又看看那位大姐,工作人员应该是不会骗人的,更不可能为了陈立新这个陌生人而撒谎骗她。
这么一想,魏佳丽只好跟着陈立新走了。
人群里,陈立新回头对着窗口里的大姐点头致意,表示感谢。
等他们走了,另一位工作人员问大姐:“姐,李姐,你刚才为啥要那么说啊。”
明明是有硬座票的嘛。
大姐笑说:“那小伙子心疼那姑娘,而那姑娘又心疼钱,两人都相互为对方考虑,我觉得挺好,就想帮他们了。”
帮小伙子实现心意,也让姑娘路途中能舒服些。
火车票是下午的,距离开车时间还有好几个小时,陈立新便带魏佳丽在车站附近转了转。
中午两人吃了顿大餐。
吃饭时,陈立新不停的往魏佳丽碗里夹菜。
魏佳丽笑说:“你当我是猪啊,能吃这么多的。”
陈立新:“这一路上两三顿都吃不上饭了,这顿还不得吃饱点儿。”
魏佳丽拍拍包,“里面不是装有吃的,况且,火车上也有卖饭的呀,你真的不用这么操心的。”
陈立新:“干粮毕竟不是粮,垫一下还行,要想吃饱不可能。火车上是有卖饭的,可你舍得买么。”
魏佳丽心虚的低下头不吭声了,大口吃饭。
陈立新说的对,火车上的饭那么贵,她当然不舍得买啊。
距离发车的时间越来越近,魏佳丽的心情也越来越低落,她靠在陈立新的肩膀上,说:“我们是不是得到过年才能见面了。”
问完,不等陈立新回答,她又说:“这问题问的有点傻哈。”
陈立新说:“不傻啊,说不定哪天我闲了就悄悄跑回去看你了,所以,你可得时刻注意点儿,别让我抓住小九九。”
陈立新的话成功将魏佳丽逗笑,她说:“好啊,你随时来抓,我身正不怕影子斜,经得起任何的明察暗访。”
两人这样说闹着,好像也没那么难受了。
最后,魏佳丽进站时,陈立新站在她身后,双手扶着她的头说:“乖,一直往前走,不要回头看。”
魏佳丽真就没有回头,但是她知道,陈立新肯定在后面看着她,比起目送恋人离开,不回头或许真的能减轻不舍。
随着火车的轰隆声响起,陈立新转身离开了火车站。
虽然距离上两人越来越远,但是,在心里,恋人都未曾离去,两人的心,一直紧紧靠在一起,从没分开过。
***
魏佳丽才走进院子,便明显感觉到家里的氛围大不如之前每次回家时的好。
院子里的地上有未扫的鸡屎,门口的石阶上,也没有见有烟灰。
石阶是魏世友经常坐那吸烟的地方,院子里的地面一直都是魏世友在清扫。
庄稼人都起的早,每天天刚亮,魏世友就起床,先将水缸里挑满水,然后将鸡笼子里的鸡都放出来。
往院子里撒上稻谷,一群鸡便蜂拥而上开始抢食,一个比一个啄的快。
有些就喜欢边吃边拉屎。
等到地上的稻谷被吃光,鸡们便被赶出院子自寻觅食去。
这时,大家也都该睡醒了。
魏世友便开始拿起竖在院墙跟上的扫帚,开始扫院子,鸡屎被单独清理到一起,后面送到田地里去当肥料。
这院子里的鸡屎不知道是今天的还是昨天的,还是更早前的。
魏佳丽小声喊了声:“爹。”
没人应声。
她便又接着喊:“嫂子。”
依然没人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