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江城北。
夜幕降临,忙活完了接旨一应事宜,李九章决定赴宴,在前往勾栏院的路上。
只不过这一次的目的地是勾栏院旁边的小院,就是上次从暗门离开时,经过的那个小院子。
身穿素衣常服,李九章从衙门口出发,慢悠悠的往城北勾栏院走,丫鬟绿蝶和壮班捕头刘涛紧跟着他。
路过一处胡同时,看到青墙砖上用木牌挂在墙上,桂花树栽满了桂花巷。
“八月桂花香,如今才五月份,路过这桂花巷,想要赏花,却要再等几个月。”
李九章双手后背,他悠哉悠哉的走着,又对着身后的两人嘀咕想念桂花香。
“老爷,你今晚就要去见夏花了,何必又在路途中对这秋日里才会开的花儿留恋。”
本来给刘涛创造了条件,结果他在勾栏院花魁房里坐了一夜,啥事没干,现在跟着李九章又去见夏花姑娘,多少有些觉得没有面子。
“怎么着?羡慕啊?你看老爷我,不想见花魁,结果人家还主动送请帖来邀请。再看你,天天把花魁当成高高在上的女神,捧在手心里都怕化了,结果呢,人家连给你见面的机会都不给,这就是舔狗的下场。”
李九章回头看了一眼刘涛,忍不住把他的一套歪理邪说拿出来忽悠刘涛,也不算忽悠,这些可都是地球现代人都知道的常识。
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这个世界的人对勾栏院花魁,就是这种状况。
“舔狗,老爷,舔狗是什么狗?”
刘涛单手扶着刀柄,他用右手抠了抠脑袋,但手始终不敢离开刀柄,因为今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任务。
“舔狗不是狗,老爷我告诉你一个道理,不要把那些所谓的花魁当回事儿,要学我这样,用独特的气质拿捏住夏花姑娘就行了。”
李九章脸上带着一股莫名的自信,他一边环顾四周环境,一边对着身后的刘涛吹牛,想让他放轻松自然一点。
“老爷,你明明是用诗句征服了夏花姑娘,怎么又扯到气质上了?什么气质呀?奴婢怎么没有发现?”
绿蝶似乎比较放松,她的任务就一点,保护好李九章,所以她眼睛始终不离开他,但又觉得他说得太玄乎,再加上有些醋意,就嘟着小嘴反问。
“男人之间聊点关心人类发展的大事情,你一个小妮子插什么话,真是的,两个眼睛一闪一闪的,就没有发现我的气质吗?”
李九章停下脚步一本正经的看着绿蝶,然后用手不灵不灵的示意绿蝶再好好看看。
“少爷,小心。”
绿蝶突然脸色煞白,她一把将李九章的手拉住,朝她身上使劲的拉过去。
李九章在这突然之间根本没有准备,就被绿蝶拉了过去,情急之下一个熊抱将她抱住。
“啊!”
身后的刘涛来不及抽出佩刀,他就被一张麻绳交叉编制成的巨网给网了起来,被挂在桂花树顶。
绳子之上通向什么地方看不清楚,夜幕之下,也不好分辨,但从那张网的方向看,最开始是冲着李九章的去的。
“什么人?有本事现身,躲在暗处算什么英雄。”
李九章被绿蝶贴身挡住,他对着黑夜里喊了一声。
“哈哈哈……,李公子,我家小姐说了,她是请你去赴宴,你还是将两个手下留在这里吧!”
黑夜里不知是何处的声音对着李九章说道。
然后绿蝶应该是捕捉到了说话人的声音来源,她纵身一跃跳上房顶,片刻之间,只听到房上瓦碎声不断。
直到没了声响。
李九章紧握着拳头,他四处张望着房顶,绿蝶也没有下来和他汇合,不好的预感非常强烈。
“绿蝶,绿蝶,绿蝶!”
李九章连喊了几声都没有反应。
“想不到李公子身边居然还有教坊司的高手,不用喊了,她中了我们的计,已经晕倒了,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了。”
黑夜里一个粗犷的男人声音响起,不知道他说话的具体位置,不过每句话都清晰的送到李九章的耳朵里。
“你们是谁?到底想干嘛?把绿蝶怎么啦?若是敢动她一根汗毛,我剁了你们的狗爪子。”
李九章看着被挂在他头顶上的刘涛,不由得为绿蝶担心起来,但是实力差距太大,他威胁每一句都显得力不从心。
“哈哈哈,为了一个教坊司女子,你是在搞笑吗?我家小姐本来是想单独见你一面,结果你非要带着两个手下来,这就怪不得我咯,哈哈哈哈……”
黑夜里的那个男子说完还放肆的笑了起来,把刘涛挂在树顶,把绿蝶也搞定,他对着李九章明显要轻松些。
“不管你是谁,现在把绿蝶给我放下来,我饶你一命,若是不听劝,那你的下场一定会很惨。”
李九章额头冒出汗珠,他虽然嘴硬,想要尽量拖住对方,但又非常害怕绿蝶遇险。
李九章在赌,他在衙门里和三名捕头制定好了计划,他和绿蝶还有刘涛走在明处,李东和王斌带着几个武功高强的捕快在暗处。
虽然他不知道对手藏在什么地方,但是现在要给躲在暗处的捕快留出反应和拖延的时间。
“哈哈哈哈,你是不是搞错状况了,分明是老子把你的两个手下捉住了,还敢大言不惭的让老子放人,你以为老子是吓大的呀?”
黑暗里的男人显然很是得意,他看着站在桂花巷口的李九章四处张望着,差点没有笑岔气。
放狠话?结果就这本领?
连他声音在什么方向,都分辨不出来。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你真的快把绿蝶给我放下来吧,还有把这张网取了,我真的不怪你,可以放你一条生路,你千万不要一条道走到黑啊,快点回头是岸。”
李九章倒也不是信口雌黄,若是算得不错,说不定李东和王斌已经在准备下手了。
只要不伤害丫鬟绿蝶,放他一马又何妨?
“哈哈,脑子有病吧?啊……?谁……”
“砰!”一个黑衣人直接从李九章头上的房顶瓦槽滚了下来,砸在地板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