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匪之所以选择石沟桥,压根儿就没有打算走旱路逃跑,那样太容易被捉住了。
所以,他们根本不可能在对岸密林碰到绑匪。
此刻都跳到船上,顺着水渠向下游逃跑了。
带着皂隶回到丰街王家。
那些留在府里的家丁护院丫鬟们,看到县太爷带着自己两位老爷回来,都像是看神明一样的眼神看着李九章。
“县太爷居然真的救出大老爷了,简直太厉害了,这分明就是我的偶像,太崇拜他了。”
“是谁最开始说县太爷一通操作猛如虎,估计最后要被吓成糊呀?现在又是偶像了,改口这么快,都不害臊。”
“你们看,最开始我就说县太爷不是凡人吧,这不轻轻松松的就把大老爷救出来了吗?”
……
王家府里的下人都是赞叹起县太爷,不得不说,只有把事实摆在别人眼前,这才足够有震撼力。
王斯被救了回来,这就是事实。
而之前那些怀疑李九章本事的人,那些冷嘲热讽说自家二老爷白花3000两白银的下人,此刻被揭穿,全部都是脸上火辣辣,无地自容的感觉。
就连外面进行宵禁的守卫衙兵们,也是站在凉爽的黑夜里,悄悄趁着换防卡点的接头时,讨论起来:
“咱们边军府的司令大人,果然威武,听说那可是惊心动魄啊,临危不惧就将工房副房首王斯救了回来。”
“哎,最新消息啊,听说咱们司令,为了救出属下,居然独身前往,一个人面对一伙凶残狠毒的悍匪!”
“你那消息过时了,听说绑匪朝咱们司令射出一根毒箭,嘿,你们猜咱们着啦?”
“咱们着,快说说!”
“咱们司令面不改色心不跳,任由那毒箭射来,这时天空一阵亮光闪起,那毒箭竟然在离司令身前一寸距离时,就直接落在地上,箭头朝这司令大人拜了三拜,然后直接倒向水渠之中。”
“啊?这么厉害,咱们司令果然是神仙徒弟,连毒箭都不敢近身,这么金贵的人,还为了属下只身犯险,太让我感动了。”
……
对于衙兵来说,李九章现在他们的心中,俨然成了神一样的存在,不少人在心里暗暗发誓,要誓死效忠李九章这个年纪轻轻的县太爷。
从古至今,能够为了下属舍身相救的人,也就李九章这个人了。
县太爷是什么身份?
金榜题名的进士,还是以前昌乐边军的少帅,还被安排成了太平国昌乐公主将来的上门女婿。
这样一个人物,在两个敌对国家都吃得开的人,能够放下身段,并且能够为了下属性命不顾自身安危。
对于这边衙兵泥腿子来说,就好比天上的天神,垂顾人间一个最普通的凡人一般。
人心,往往都是靠这些,聚拢的。
在王家府里待了一夜。
其实是李九章在等待消息。
只有下游确切的捉住绑匪,并且将银子人赃俱获,他才能名正言顺的去花溪甲长熊宝林的府里抄家搬银子。
证据链,就差最后一步,就能办成铁案。
若是没有证据之前,就将熊宝林的家抄了,那么面临的压力将非常大。
因为驿丞席富可、典史张守忠,这是摆在明面上的势力,而县衙还有一个县丞杜治霖,这些人加起来的能量,其实是可以和知县抗衡的。
更何况典史张守忠的背后,有他的表哥昌乐府州府衙门的通判杜胜,这可是李九章的直接上司。
而县丞杜治霖的背后,之前出城时,在登城马道上,礼房房首付文杉就直接明说了,杜治霖的背后是二皇子扎古海峰的门下之人。
说白了,杜治霖的背后,最大的势力,是二皇子。
所以只能办成铁案,在证据链没有坐实之前,李九章只能在丰街王家府里等待消息。
消息坐实了,你们围剿花溪甲长熊宝林府邸的衙兵,就会变成围剿绑匪,围剿刺杀朝廷命官的衙兵。
李九章也将带着皂隶,一路敲锣打鼓,化身为正义之师,大摇大摆的前往花溪。
如果消息不好,没有抓住那伙绑匪,那么3000两白银打了水漂,围住熊家的衙兵,就是实行临时宵禁的衙兵。
这就是清江这个边境县衙的特殊之处,这就是这块争议很大的土地上,行事要考虑的问题很多。
动一个小小的花溪甲长,都会牵动很多利益。
“这和有严格规章制度的现代化公司,没什么差别,幸好我曾经当了个小领导,对待和处理问题,还是非常有经验的。”
“若是换成这具躯体的原主人,按照他的记忆里的那些经史子集那套仁义道德的条条框框,估计面对这些复杂的人事,会被别人玩死的。”
思索到这些问题,李九章不禁在心中感叹,有很多事情,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又简单。
多了一世的经验,多了一世的见识,在面对同样一个问题时,思索的东西,都是根据自身的认知程度来的。
这也是在王家面临生死困局之时,绿蝶冲动,而李九章却十分老成持重的原因。
第二天一大早。
李九章很早就醒了,昨夜在石沟桥的忙碌,并没有让他感觉到疲惫,甚至现在还精神抖擞。
“报:清江城南北城门皆被我衙兵控制,城内实习宵禁,驿丞官驿馆也被我衙兵营控制住了。”
只要宵禁施行,城门控制,那么就为城外的行动减轻了县丞杜治霖和典史张守忠方面的压力。
而驿丞馆,不足挂齿的地方小势力罢了。
“报:一连长杨展国带队在花溪上游码头,成功捉住四名绑匪,3000两白银也尽数收回。”
选择在花溪上游的小码头靠岸,而不是花溪码头,估计是不想引人注目,也避免落人口实吧!
但是熊宝林的算盘珠子打错了,天罗地网处处都有安排,杨展国本来就有快马,捉住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哈哈哈哈哈……”李九章狂笑不止,过了一会儿才追问:“杨展国他们的方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