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日子过得不错吗?这个茶叶回头我带几斤回去。”
弗洛雷斯坐在林迪家的露台,身体惬意地向后靠了靠,指着杯中的茶说道。
“我看您这就是来薅羊毛的吧?也没见你接受采访帮我说几句好话啊。”
“嘿嘿。”弗洛雷斯讪笑:“这不是等着赛后的新闻发布会么?要是纽卡斯尔赢了,我就帮你,要是....”
林迪顿时给气乐了,可不等他说话,艾琳就抱着孩子,脸色难看地走了过来,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很显然,刚才弗洛雷斯的话都被她听到了。
一见到面色不善的艾琳,弗洛雷斯显得有些尴尬地起身:“艾琳,嘿嘿,啊,这孩子可真像你,一点也不像林迪,纯纯遗传了你的美貌啊。”
艾琳盯着弗洛雷斯,慢慢地,眼眶开始泛红,看起来就要哭出来了。
弗洛雷斯这下有些慌神了,他没想到自己刚才的玩笑话有这么大的杀伤力。
“哎,你别这样,我...我肯定是支持林迪的,我跟他可不是一般的关系。”
艾琳仍旧一副“你欺负我丈夫我就哭给你看”的表情,死死盯着弗洛雷斯。
见他还没说话,艾琳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抢过弗洛雷斯的茶杯:“宝宝,爸爸太难了,记者们不帮他就算了,就连昔日的主教练都不帮忙....”
说完,艾琳白了一眼弗洛雷斯就要转身离开。
“别啊,我还没喝完....”
可是艾琳根本就不理会弗洛雷斯,继续说道:“林迪说了,这茶就是给最亲近的人喝的,我看,今天他可能拿错了。”
“好吧好吧,我会在赛前新闻发布会上公开支持林迪的。”
眼看自己在林迪家连茶都喝不上了,弗洛雷斯终于意识到了这个女人的厉害。
一会儿委屈得都快哭出来了,一会儿夹枪带棒,话里带刺的,让他都有些接不住。
见弗洛雷斯终于妥协,艾琳的脸上立马绽放出笑容:“宝宝,快看,这就是你爸爸最欣赏的主教练,这茶都凉了,我们给他加点热水吧?”
怀里的小小迪伸出手,咿咿呀呀地想要抓弗洛雷斯的胡子。
见状,林迪示意他可以抱抱。
弗洛雷斯还是非常喜欢孩子的,他熟练地接过小小迪,开始逗弄孩子。
林迪则是看着艾琳离开的背影有些怔怔出神。
“林,你找到了好妻子啊。”
弗洛雷斯捏了捏小小迪粉嫩的圆脸:“你妈妈可厉害了,要多学着点哦。”
林迪一看,立马从弗洛雷斯手中抢过孩子,一脸地不满:“老人说了,捏孩子脸以后要流口水的!”
弗洛雷斯:.....
“听说你跟老马闹掰了?”弗洛雷斯根本听不懂林迪这话的逻辑,只能归结于古老的华夏文化,他只能换个话题。
林迪一边哄着孩子,一边说道:“他现在就住隔壁呢,跟小罗住一块儿呢,他倒是聪明,这次没跟风去发言。”
林迪其实并不是非要老马为自己做些什么,但是在关键时刻,他旗帜鲜明地支持梅西,让他有些难过。
自己已经做了这么多,但是在老马的眼中,还是阿根廷的传承更加重要。
也不是说老马不能支持梅西,但是在这种场合下,在这种比赛中。
林迪自己过不了自己那关。
两人曾经一起看球,一起去华夏招募小球员,甚至林迪还破例跟老马小酌过几次。
他以为两人的关系会超越一些国家或者是其他什么壁垒,他还是天真了。
不过,这几天艾琳的宽慰,让林迪也想明白了。
支持是情分,不支持是本分。
毕竟人家是阿根廷人,自己就不要太自作多情了。
“那你还见他吗?”弗洛雷斯随口一问,但林迪的目光却看向了屋内。
不知道什么时候,老马已经站在了露台边上,身边的艾琳歉意地笑了笑,进来从林迪手中抱走孩子。
“你们聊,威士忌左边的柜子里,华夏的白酒在右边,别喝多了,明天还要比赛。”说完,艾琳就抱着孩子离开了。
老马见林迪没有反对,冲弗洛雷斯眨了眨眼睛就熟门熟路地从屋内左边的柜子拿出威士忌,又在下面找出一盒雪茄,这才施施然走到露台。
林迪看的眼皮直跳,他已经有些后悔自己在内心原谅这个家伙了。
弗洛雷斯暗道一声:“好家伙,这蹬鼻子上脸的功夫,我得学学。”
老马跟主人一般,从回屋拿了三个杯子与冰块,放在茶几上给三人各倒了一小杯。
“林,我是有苦衷的。”
一杯下肚,老马立刻露出一副早就准备好的哭丧脸,委屈地说道:“我阿根廷就这一个独苗了,86年之后,阿根廷已经快30年没有拿过世界杯冠军了。”
说着,他又自顾自给自己倒上一口狠狠灌下:“他的性格全世界都知道,内心想要争,但是却从来不说,有任何压力都一个人默默承受。”
“这样是不够的,足球比赛不是看天赋与努力,否则这些纸面数据一看,直接颁奖不就完了?”
“很多时候,精神属性非常重要,一盘散沙的法兰西,就是最好的例子,开除阿内尔卡,粗口们、罢训罢赛,要是能复制齐达内时期的夺冠才有鬼了。”
“而这些的核心,就是需要有一个精神领袖,让所有人都肯为你拼命。”
弗洛雷斯的眼神飘向了林迪,见他眉头紧锁,似乎是在思考,便跟老马一样,抿了一口酒,顺手就去点雪茄了。
“林,梅西不是一个自我驱动精神觉醒的球员,所以我作为国家队前辈,肯定要帮他。”
老马说道这里,眼神异常坚定,这是他的立场。
“哎~”
一声叹息,林迪拿起眼前的酒,一饮而尽。
“迭戈,我不怪你,换成是我,也会这么做的。”
见林迪这么说,老马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如果因为提携一个后辈而伤了另外一个人的心,那就得不偿失了。
“但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作为补偿,否则这兄弟咱就做不下去了。”林迪亲自给老马点上雪茄,让对方有些不安:“在我们华夏,做兄弟可是要两肋插刀的。”
老马与弗洛雷斯两人顿时一怔,弗洛雷斯抢先问道:“为什么做兄弟就要自杀?”
林迪笑着摆手:“这是一种比喻,说明兄弟之间可以为之付出生命而已。”
听到这话,老马的眼神又充满了警惕。
只听林迪继续说道:“什么事情我还没想好,也许永远不会开口,也许明天就跟你提这个要求,但别担心,肯定是你力所能及范围内的。”
“我可不会在你们俩之间选择任何一人支持,这是原则问题。”老马第一时间对着林迪说道。
“放心,我可不是某人,我是要脸的。”
老马这才放心下来,三人开始对着月色小酌畅谈。
一直到12点,林迪才送弗洛雷斯回去,临上车之前,林迪还是递给弗洛雷斯一盒他珍藏的明前龙井。
至于老马,自然是回到小罗的住处,林迪估计俩人还得继续喝点。
而此刻,万里之外的雪山下,一个男人正看着手机上已经输入的号码,迟迟无法下定决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