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汐云此刻也休息的差不多了,她站起来,用手指着柴房的方向,对丰铁说:“你说你没有见过那两只巨鼠,可他们此刻就藏在柴房里,你敢让我去看看吗?”
“这……”
丰铁有点不敢,但他又想赌一把,说不定她这次还是在诈自己呢?
不过,风头也不能让对方一直占着,丰铁也准备吓苏汐云一下。
“当然可以看,但我也有个条件,若是柴房里没有你口中的巨鼠,你要赔给我中原币五千两,如何?敢不敢赌?”
苏汐云听后,笑了:“丰铁酋长果真是块做买卖的好料啊,只说对自己有利的,那如果柴房里有巨鼠,怎么办?”
丰铁哼哼一声,耍起了无赖:“有就有呗,反正你也是找到了,你就带走呗!”
“那不行,这买卖不公平。”
苏汐云对他做了最后的通牒:“若是柴房里没有巨鼠,我赔你五千两,若是有,你给我一条命。”
话音落下。
葛吉和仇止纷纷往这边看了过来。
葛吉倒还好,只瞄了她一眼就把视线转移到别处了,整个人丝毫不慌,根本不觉得“索取一条命”这种话从一个妇人嘴里说出来,有什么不妥之处。
仇止就不行了。
他瞪大了眼睛,瞳孔地震。
他似乎在思考,眼前这位瘦弱的妇人,真实面目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啊!
苏汐云的这番话,把丰铁吓得不轻。
他坐在地上,一直吆喝“不行,不答应,不公平”这样的字眼,但苏汐云不理他,直接对葛吉说:“大人,实不相瞒,巨鼠乃是松土鼠,外面那些原本硬邦邦的土地,都是它们一点一点挖松的。”
“这位丰铁酋长,不仅把正在工作的它们捉了起来,还想将它们卖掉,后来想想,又觉得可能卖不出个好价钱,便想把它们吃了!”
“幸亏松土鼠们打洞一绝,趁他没有防备连夜逃走,这才免遭杀身之祸,此刻他们就在柴房之内,若是丰铁酋长心里没鬼,我们将门打开,一看便知。”
丰铁见苏汐云说的都是真的,顿时慌了神,不顾脚腕的疼痛,快速的爬到葛吉身边,抓着他的脚求饶。
“葛吉大人!我知道错了,您饶了我吧!可我始终没对那两只松土鼠造成伤害啊,您看这样行不行,我自己松三亩地的土作为惩罚,好不好?葛吉大人,我真的知道错了!”
葛吉烦躁的把丰铁踢开,看了苏汐云一眼,似乎在观察苏汐云的脸色。
这氛围好像很奇怪。
以往的葛吉,说一不二,眼里揉不得沙子。
别说像刚才这样被丰铁抓着脚求饶,就说丰铁这种级别的人,他连见都不见。
仇止在后面,看看葛吉,又看看苏汐云,心里一直犯嘀咕。
他怎么觉得,葛吉一直由着苏汐云说话,还总是在征求苏汐云的态度一样呢?
他希望是自己想错了。
“什么三亩地?你想靠挖区区三亩地就把这件事翻篇了,刚才那股嚣张的气焰去哪里了?”
苏汐云不同意。
但之后又想了想,同意了。
“你若真想让葛吉大人饶你一命,三亩地可不行,少说也得三十亩。”
“三……三十亩啊……”
丰铁在颤抖。
他偷偷瞄了一下葛吉的脸色。
撇了撇嘴,自认倒霉:“三十亩,就三十亩吧,我……我争取早点挖完……”
“就按她说的办。”
葛吉站起来,在仇止差异的目光注视下,带着人离开了院子。
苏汐云用意念把柴房里那两只松土鼠送回了基地里。
其实她可以不用真的把它们带过来,但以防万一,这样诈起人来她也有底气。
丰铁坐在地上,葛吉的人还没走完,他大气不敢出。
苏汐云来到他身边,蹲下身体,准备给他最后一击:“丰铁酋长,实在对不住了,本想诈你一下,没想到还真诈着了,柴房里根本没有什么巨鼠,而你的那三十亩地……好好松吧,葛吉大人还等着验收呢。”
“啊?”
丰铁张着大嘴巴,像个冤大头一样,整张脸变成了一个囧字。
这叫什么事儿啊!
原来这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中原话真的是博大精深啊!
……
一天之内,发生了两件喜事。
松土鼠不仅平安无恙,还奴役了一个工人。
三十亩地,若是松土鼠们一齐努力,一个月就完事了。
丰铁嘛。
也不知道这老头还能不能活到那个岁数……
劳心劳神这么久,苏汐云想回去洗个澡,睡一觉。
前几天,仇止在相对平坦的地方修建了一个水库,水库出水口设置了多层过滤设备,有石子,枯叶,以及较粗的沙砾之类的。
他们会把雨水存进去,有了这个过滤口,流出来的水就可以暂时达到饮用的标准了。
有了水库之后,苏汐云一天洗一次澡。
她今天要洗两次,被关在猪圈里一整夜,身上都臭死了。
洗完澡后,天色尚早,她决定去田里看看。
可刚出门,就有侍女在外面等候,说葛吉大人让她去一趟。
跟着侍女来到葛吉的办公场所,侍女把门打开,她就离开了。
苏汐云心情忐忑的走进去,却发现里面并没有人。
既然没人,她便边等,边揣测葛吉叫她来的目的。
大概等了有十几分钟,门口处光线一暗,一个身影高大的黑影闪了进来。
苏汐云赶紧站直了身体,表情十分严肃。
“您真的没把我认出来吗?”
一声非常熟悉,又特别陌生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苏汐云猛的回头,对上一双眼睛。
葛吉抬手解开脑后的绳子,将面具缓缓摘下。
待看清那张脸的时候,苏汐云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桓儿?你居然是桓儿!”
“可是,你……你怎么……你怎么会在这里?葛吉又是谁……你……”
苏汐云语无伦次了。
丁桓,也是葛吉,他轻轻一笑,恢复了十年前在苏家那般纯真的孩子模样:“苏姨,这么多年不见,您真的认不出我来了啊?我可是远远的一看,就把您认出来了呢!”
那天晚上,他从车窗里往外一看。
苏汐云的身影直接就将他的瞳孔占满了。
这个温和的像娘一样的妇人,时隔十年,他竟奇迹般在遥远的东派遇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