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老大将手里没用完的钱还给马老太,马老太不肯要。
“蓉娘还要换药,伤筋动骨一百天,看一次郎中哪够。你去赶考,娘手中也无多的钱给你了,你们两可省着些用!”
马二媳妇看那上面好几两,眼珠子嫉妒得快掉出来。
“受伤不用做事还有银子拿,早知晓我也去了。”她酸溜溜的搅着衣角,郁闷自己得了几个月的家务活,还失了陪嫁镯子,真是什么倒霉事都叫她摊上了。
马老二头疼的又横了一眼媳妇,“你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什么叫早知晓她也去?
这个混账婆娘,当时大家都去了,就她怕死缩在祠堂里,她当别个都是眼瞎的?居然还有脸马后炮,马老二恨不得把她的脑袋挖开看看,里面是不是都是豆腐花。
马老婆子哼了一声,干脆把事情给吩咐了一遍。
“老二家的,你大嫂养伤,家里的事你做大头,你可是有意见?”
马二媳妇敢怒不敢言。她有意见,她意见大了去了。可马家也没有第三个媳妇了,总不能让婆婆和不会走路的小姑子做事吧?她还没有缺心眼到那种程度。
“没意见就这般定了。没事都回去吧!老大,你去看看你房中可有丢东西,马贼到家里把你二弟妹的银镯子搜刮走了。”
马老大闻言轻松道:“我房中丢不了什么东西,重要的全在蓉娘那,其他的都是书!马贼进来也不会看上。”
听听,还是老大媳妇会做事,哪像老二家的,就会鸡眉小眼拈酸吃醋。
人都各回各的房间了,马老太给闺女洗了手脚净脸,闺女都没有醒。
“要是明早还不醒,我们就去找郎中!”
马长贵也正有此意。“呼吸都还正常,一会儿醒了怕是会饿。要不我去熬点粥温着?”
“不用,她若是醒了,我自个儿去给她蒸鸡蛋羹。你身上的伤,上药了?”
摆摆手,马长贵擦干水穿好鞋子。
“我去老三老四那屋。”他可不能让药气熏着小九。
点了油灯,马长贵将马老大马老二都喊到老三老四那屋,父子六人,轮流解衣上药。
马老三身上的伤最少,他又不是滋味道:“若是我能再跑快些,爹你们就不会受这般多伤了。大嫂也不会挨那一刀。”
“别在那鼻涕虫的哭哭啼啼了,老子还没死,快给我包扎!”
马长贵想用脚踹他屁股,想到今日能活下来是托这儿子的福,态度又缓和一些。
“下回你要去城里,需要你兄弟中的一个陪着你。”
这意思是对他放行了。
马老三震了一下,“爹,不用他们陪,我以后再也不会偷偷去给家里添麻烦了。”
“你知晓你是麻烦就好,二哥的拳头随时盯着你!”马老二举举拳头,如果马老三再犯浑,他保证第一个打死他。
“哼!”马老五抱着个胳膊,“这次谢了!”
马老四也轻点了下巴,当是马老二功过相抵,在他这扯平了。
马老三咧开嘴巴笑,能被兄弟们原谅,他很高兴。
马老大拍着他的肩膀,“别以为立功了你就没事了,家里就你伤最轻,地里抢收你还得做最多的那份。”
马老三“啊”了一声,感觉上当了,惹得其他人哄笑不止。
屋里兄弟们的感情和好,马二媳妇一个人在厨房摔摔打打,她心里数落:你们都躲在房间里,什么都叫我来做,我也受了惊吓,怎就没一个来帮衬我?
她心情不好又做事拖拖拉拉,马家这顿晚饭是吃得最迟的。几个孩子睡着了,又被从床上摇起来,坐在桌子上闭着眼睛扒饭碗。
马长贵敲了几下桌子,把他们给震醒。
“近日都不要一个人出门,特别是大娃你们几个,别出村子乱跑。”
马瑞打着哈欠,不解的问:“爷爷,那些坏人不是已经被抓住了?”
老三知道插嘴,“没抓完,还跑了好几个。爹,你是怕他们报复?”
马老爷子点点头,“他们一日没归案,我们一日就不能放松警惕。那伙人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他也只能祈祷,此事是他多想了才好。
厨房里吃完饭,老两口回屋,就见床上的小奶娃挪动了。
马老太赶紧往前跑,就见小九睁着大眼睛,清幽幽的看着她。
“饿!”
一个清晰的小奶音,马老太眼泪快掉出来。赶紧把孩子抱起来喂奶。
“小九,娘跟你商量一件事。”
马小九的眼珠子转了转,意思是她听着呢。
“你以后除非生命危险,一律不准用你的特殊本事。娘知晓你是有大能耐,可娘不要你这般,你如若一下子醒不来了,你叫娘和爹怎办?”
小九露出不是很明白的神情,她觉着她每次动用法术,都是家里有需要的时候。她并没有乱用。
“这孩子,还是年岁太小了听不懂。慢慢来吧,咱们家也不能常碰见马贼。”马长贵只要闺女醒来他就知足了,至于其他的一律往后排。
“呸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
这个遭老头子还敢提马贼。
马长贵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跟着马老太重复:“坏的不灵,坏的不灵!”
马小九笑了一下,未来的事哪是一两句语言就能左右的,真是傻爹傻娘。
“你撩开衣服,我给你揉揉。”马长贵拿出药酒,往自己手上倒了摸开。马老太挨了一脚,身上青紫了一大块,背上也有撞伤。
小九瞪大了眼睛,猜测可能是她睡着了,马贼伤了她娘。要是她当时能多坚持坚持就好了。
她抬了下手指,柜子上的空碗又传出流水声。
马老太立起眉毛:“小九,我方才不是同你说了,不要乱用你的本事。”
“不!”
小九拿手指望。
马老太还要生气,忽然福至心来。“你的意思,这个水不是动用了你的神通?”
小家伙点动脑袋。
老两口对视一眼,在小九的强烈要求下,两人一人喝了几口水。身上的伤痛,立时就减轻了,马老太的伤最明显的浅了色,似乎再喝一点神水就能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