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了？”马老太看着排排站的小泥猴想笑，看到他们脸上的伤后又憋住了。
大娃吞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的看了家人一圈。“不是我们要打架，是刘小宝先过来找的我们，后来张家齐和马小柱要抢我们泥鳅，我们不愿意，他们就把我们的鞋扔到水里去了！是他们先欺负人！”
“张家齐说脏话说得可难听了，三叔听到都想打他！不信，你们问三叔。”二娃转向马老三。
马老三咳嗽一声，“那小子是挺嘴欠的。”
地上的三个娃立即两眼放光小尾巴快要摇起来。
“怎的，打架还能耐了？”马老太老脸一板，地上的三只又可怜巴巴的将脑袋垂了下去。
马老太看得又软了心肠，但该教训的还是要教训。
“明知道打不过还同他们打，你们几岁，他们几岁？这回是没事，若是你们运气不好张家齐打到了小九，那后果你们谁能受得了！”
“他才打不中我！”小九小声反驳，以张家齐的脚力想打中她，这辈子难。
“打不中你，你就可以去打架了？”
马老太一声反问，小九不吱声了。
“下回再有同样的事，要跑回来告诉大人，不能自己和别人打架，打不过你们看，受伤了吧？身体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我们没输！”大娃握紧了小拳头。
若不是他脸上有伤，马老太真得为孙子鼓一下掌，勇气可嘉。
“快去洗洗，把衣裳换了，一个个都玩野了！”
马老太不追究，但有人看不下去了。
“娘，小九一个女娃娃跟男孩子打架，您就不管管？”马二媳妇听得不舒服，她觉得小九才是罪魁祸首，之前几年她的孩子都没有打过架，就小九出生后，这一出接一出的。尤其最近，连续打了两次，这回还受了伤。
“怎的，你有意见？”马老太不太高兴了。
“你骂了大娃二娃不能不骂小九，要不是上次小九去书院，能惹到刘家孙子，能让大哥把他们赶出学院？他们肯定是为上次的事报复，小九才是最该骂的。她若是安分些，哪有这多的事。”
马二媳妇一股脑的将心中的积怨说了出来。
马老太气得呼吸不畅，憋得脸乍青乍白，她发现马二媳妇在针对小九时总会比平时聪明几分。
“乱说什么，还闲家中不够乱！”马老二头皮发乍，生怕老娘被媳妇给气个好歹。
马二媳妇混不吝，继续畅所欲言。“我可没说错，三个孩子都打架了，只有小九完完整整。我家大娃二娃多可怜，伤得这般严重还挨骂，没受伤的还给蜜糖似的包着。真叫人寒心，再偏心下去，哪天捅出一个大窟窿！”
小九瞪大了眼睛，特别奇怪，二嫂怎么能这般怨恨她。
“就你能说！”
马老二急火了，抓住马二媳妇给了她一耳光，但马二媳妇这回吃了熊心豹子胆，反手跟马老二撕打了起来。
“你儿子遭人欺负了你还打我，你是个什么男人？”
“你这个疯女人！”马老二气怒不已，脖子上给马二媳妇挠了一道。
大娃和二娃担心的叫唤。
“别打了！”
“小姑姑没欺负我们，是我们带小姑姑出去的。”
马长贵看马老太心情不好，他沉着脸目色森冷。“要吵自个儿回屋吵去！老二家的，你若是记得小九的好也像记仇一般上心，你这嫂子也就没错处了。”
还想管小九先把自己管明白再说。
马老爷子才不和儿媳打口水仗，牵着小九一手拉着老伴回屋。
“娘？”
小九小心翼翼喊人。
“我……我是不是做错了？您别生气好不好？”她拉着马老太的衣摆轻轻摇了摇。
马老太看她目光楚楚的样子，有再大的气也消了。
“乖！娘不是气你，娘怎会生小九的气。”
“娘不说话好吓人，小九若是做错了您就骂我，小九不怕挨骂的。您别气着自己。”
一句句的软话，把马老太的心窝子都给捂热了。
哎，这孩子啥都好，懂事的叫人不想疼都难，可为什么，老二家的那口，就是看不见呢？
“你伤着没？那张家的小子以后他们远一些。”
小九把手伸出去给她看，“他伤不着我。娘不想我理他们我不理他们就是，若是他们自己送上来的，那可就另作数。”
“咱们家小九真是懂事明理！”马长贵看闺女是千好万好。
马老太好笑，牵着小九的手：“你看你这一身泥！过来坐好，娘去给你烧水洗澡。”
小九乖巧听安排，嘻嘻笑的眨巴着大眼睛。
夜里惊雷滚滚，小九吓得惊醒，马老太举着油灯过来。
“别怕，娘在。”
小九睡出了一头的汗，央求马老太上床陪她睡，一到打雷天她就本能害怕。虽然她自己也能呼风唤雨，但就是过不了心理那一关。
“娘，我这边屋里漏雨了！”马老三在隔壁屋里喊。
“严不严重？”马老太又要起来，小九抱着她不松手。“娘去我也要去！”
反正她不要一个人待着。
“一个在床头，一个在屋中！”
那边响起木板挪动声，马老太听着不放心，给小九穿了一件衣裳，抱着她掌灯过去。
马老三把床挪动到了另一头，漏进来的雨滴连连往下落，在地上濡湿了一团。
“去拿两个罐子来，别让屋子泡水了！”马老太把油灯给马老三，让他赶紧去找家伙什。
马老三还没过来，又听外头有人走动。八壹中文網
“外头是谁？”
“娘，是我，老四。”
黑灯瞎火的马老太也不好动，只扬声问：“怎么起来了？”
“漏雨了，把床褥打湿了！我出来找东西接漏水。”
就像起了一个开头，厨房堂屋，都有几处漏水，马老爷子也爬起来，跟几个儿子到处检查，没多久，屋子里就摆了各种高矮胖瘦不一的坛坛罐罐。
叮叮当当，滴滴答答！
每个响声还不一样，屋子外屋子里都是雨点奏乐。
小九走过去瞧，一点雨点正好掉在她鼻子上，湿润的冷凉让她仿佛又回到了泥土里修炼的时候。
大雨天她只能躲在高大的树叶树枝下，被浇得湿透透的，打着哆嗦蜷着脚忍耐。没想到在人类的世界，人类的下雨天还会出现这种好玩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