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停下来！在干什么？”
马老四一声喊，张家那边的几个孩子立即撒手爬起来想跑。
丁家的孩子缠的缠腿，抱的抱腰，拖着他们抱摔。
“都停下来！我说松手！”
马老四再喊了一声，丁家的孩子少了两分力气，立即那些张家的孩子跑掉了。
“王八蛋！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们！”
大娃朝着跑走的身影甩了一把土，红着眼睛气恼地冲两个小叔喊：“你们为什么要放走他们，他们打了姑姑，他们还要抢我的东西！”
二娃抹着眼睛哭，地上的篮子被打翻了，好多蘑菇被踩得稀烂。
“我们是叫他们停下来，免得你们再打。”
马老四解释了一句，但这种事要怎么跟他们讲，
他们才来，知道自家孩子不会错，但别人那么多孩子抓得了一个抓不了一群。
“呜呜……我们捡了好久的蘑菇，都没了！”
二娃眼泪吧嗒吧嗒掉，其他孩子也跟着红了眼眶。
他们只是想回去加个菜，只是想保护好自己的东西，却被这些莫名其妙的人拦着明抢。
马老四马老五也不好受。
“我们来迟了，下回我同你们一起出来。”
马老五摸了摸几个孩子的头。
“你们做得很对，小叔没怪你们。”
“……蘑菇没了！”马瑞也哽咽着难受。
“没了我们去找他们赔！走，我们先回家。”
马老四帮着几个孩子把笋都捡进篮子里，蘑菇被踩坏了好多，只有一小半了。
也难怪几个孩子会这么生气，日子这么难还糟践吃的，他都想把那些混账小子打一顿了。
出去时高高兴兴的娃子，回去全红着眼睛。
马老太看到他们身上的泥，人就眼仁立起来。
“谁干的？”
再逐一看过去，到最宝贝的女儿脸上，马老太直接气爆。
“说！谁打的？”
受到的委屈一下子放大，二娃“哇”的大哭起来，其他孩子也跟着控制不住掉眼泪。
“是张家的，他们一群孩子学了那些外头劫匪的路数，在山脚下专门抢东西拦人。”
“好哇！好得很！外头的人没抢到咱们，反而让里头的人给欺负了。”
马老太把小九抱起来。
“走，娘带你去讨说法！”
小九吸着鼻子，光掉眼泪不说话更让马老太心疼的心肝都揪了起来。
“奶奶，他们还踩烂了我们一篮子的蘑菇！”
马瑞追出去喊话，马老太一顿，扭头对他说：“好，奶奶都给你们讨要回来！”
马老太气急走路很快。
“张家的，你们给我出来！你们纵着孩子拉帮结伙，竟敢在山脚拦路抢劫，你们张家是穷的开始做强盗了？”
她把门拍得哐当响，周围左邻四舍听到声音都跑出来看热闹。
“哎呀，那不是老马家的金闺女吗？居然那么大一个巴掌印，难怪马老婆子发这么大的火！”
“要是谁打我幺闺女，我一把柴刀杀他们家里去！”
另一个隔着柴门，两人隔了一个院子交谈着。
“我们村什么时候出了强盗人了？你们老张家倒是好生说到说到，这些外村孩子伤本村孩子是怎么个说法！”
马老太连珠带炮的大骂，终于戳中了张家婶子那根敏感的神经。
“你才强盗，我们家孩子在外面玩，你不要没事生事血口喷人！”
“我有没有血口喷人你自己没眼睛看啊！我家孩子打小听话，从不会动别人一根指头，你们倒是跟我说说，为什么打人？为什么拦着路？这世上拦路的只有三种人，一个当官的一个当匪的，还有一个是要饭的！你说你家孩子是什么？”
张婶子被说得一句话都答不上来。
“说得好，张家欺负人惯了，这回终于惹到牛脾气的人了！”
其他人只觉大快人心。因为张家有点钱，同邻里来往一点点往来就要算钱，一点不如意就频繁找上门。不好相处又势利眼刻薄，周边人一直对张家充满怨怼。
“小孩子闹着玩，你说那么难听做什么？他们一些孩子懂什么。”
张婶子试图扳回一城，暗说马老太小事夸大。
“再说一个小丫头，不就碰了一下能有多大的事。你如果不介意，大不了我让我家外孙娶她当小媳妇就是。”
马老太支棱起熊熊怒火：“你放你娘的臭狗屁！”
太过激动唾沫都往马婶子脸上喷了过去。
“你再一张破嘴乱讲，我撕了你！”
张婶子讪讪的退后两步。“孩子们打架本来就这么回事，是你自己不依不饶。”
“我不依不饶？我家孩子不碰别人，却被你家孩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追着欺负。你们当我是傻子吗？教不好孩子，就是你们大人故意的，你们家孩子不光伤了我家小九，还打烂了我们家一篮子的蘑菇。这事怎么算吧？”
马老太直指张家人心思不纯，小孩做事都是大人授意的。如果不是大人的态度，小孩子会一再的揪住马家不放？
“那么多蘑菇，难怪张家的那些孩子要抢！”
“张家就喜欢占别人家的好处！”
“够吃多久了，就白白弄坏了，真不是东西！”
村里大家都没有充足的粮食，前段时间甚至挨过饿，一听吃的被糟蹋，集体的仇恨情绪都被点燃。
众怒之下，张婶子气势弱了弱。
“你说一篮子就一篮子啊？空口无凭。”
“就是一篮子，不然你让他们出来赌咒发誓，如果老天爷不打五雷轰，我们就冤枉了你们，但如果打了，就是老天爷都看不过眼撒谎的人。”
小九来了个狠的，她不给张家一个厉害，他们还当马家是个软柿子了，天天要来捏一下。
张家的女人也是个聪明人。
“为什么要叫我家孩子赌咒，要赌咒撒没撒谎的是你们马家！”
“呸，死不要脸。你再横着扯，我就去叫里长来，这一篮子蘑菇以现在粮食的价钱，不知在城里卖多少？”
马老太拿吃的说事，又把围观的邻里惹出了情绪。
“是啊！莫说是以前蘑菇就能换钱，一篮子得好几斤，以现在算五十几文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