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汤不好喝，可喝完头脑清明，走路有劲，解渴还解乏。”
拿竹筒过来的男子，自己去端了碗。
“那些我留着路上喝，这里我再买一碗，花钱买安心。”
“我也要一碗，你快点喝。”
男子的身后还排起了队。
草亭里这般热闹，其他人路过进城的人凑热闹的走过来。
“你们这里做什么呢？”
“买药汤喝！”
“什么药汤，干嘛的？”
“清神解乏的，还能清火治病。”
马老三一不注意就听大家七嘴八舌，说得药汤的效果神乎其神。
能不能治病他是不清楚，但能防治暑热症他是听小九说过的，所以去掉几个字，也等于是能治吧？
他还没想出要不要解释几句，排的队伍又长了。
因传的太神，一桶药汤不够卖，到最后一位大爷还让马老三用凉水唰桶，把那唰桶水给买走了。
马老四过来，马老三坐在扁担上等睡着了。
两人对了下今日的情况，都是药汤好卖，两人心情复杂。
到家里，两人见到院子里乱扑腾的两个侄子，鬼哭狼嚎的半个村子都能听到他们哭。
“都站好！再跑我给你们腿打断！”
马老太手里的扫帚甩过门槛，差点砸到马老三。
“怎么了，老远听到打孩子？”
马老三用脚把扫把踢开，挑着两只桶进去。
“还能怎么，你问问他们，他们偷拿家里的东西，还带小九去河边，小九掉河里去了，这事他们还瞒着我不说，真是气死我了！”
“小九掉河里了，没出事吧？”
马老三也虎起了脸，“你们怎的这般不小心？不是让你们护好你们小姑姑的？”
马大娃揉着被打发烧的屁股，哽咽着哭泣。
“是石大满把小姑姑撞河里去的！”
不是他们没看到，是事情发生太突然。
“娘，你别打大娃二娃了，要不是他们救我起来，我肯定要吃大苦头。这事是我让他们不说的。”
小九拉着马老太不停劝。
“你也是，别以为娘就不罚你，你这几日给我待在家好好反省。”
小九直接被马老太给禁足了。
“你们两个，就站在那。”
马老太把几个小的撂定，身上的火气下去不少，马二媳妇在旁边看得心疼。
“娘，大娃二娃还小，他们姑姑不懂事怎的要怨他们？”
“是他们带小九出去的，他们还偷东西。”
马老太竖着眼睛，对马二媳妇横眉竖目。
“自家的东西哪能是偷。他们带小九出去也要小九自己愿意，要说你要打那小九更该打！”
“不说自取就是偷，小时偷针大时偷金。”说着气不过，马老太重重提起椅子往地上放。“怎的，我这个做奶奶教不了孙子了？”
马二媳妇被马老太身上的暴虐气息惊到，语气低软了一些。
“我可没说。只是你这一碗水端得太偏，自家孩子自家疼，这老话果然没说错。”
“二嫂，你少说些。”
马老三听不过耳，赶紧出来插话，但马二媳妇根本不领情。
“到底是说了亲不一样了，还管起我来了。”
马老太忍无可忍，暴怒大吼：“你待得不愿意就给我滚！谁一碗水能端平你找谁去！”
马二媳妇终于不说话了，但那双眼睛看谁都带着挑剔，似是马家的人都是对不起她的人。
闹了这么一下狠的，谁都消了声。
马老爷子他们回来马老二也将两个儿子拎过去，屁股上一人两巴掌。
“叫你们别惹奶奶生气，跟没长耳朵似的。”
“不是我们惹的，是娘惹的！”
大娃觉着屁股好冤，无端端的承受了不堪承受之重。
一直想帮儿子的马二媳妇：……
她做这些到底图什么？
马老二也挺无语，只对两个儿子道：“去把脸洗一洗，大男子汉哭成个什么样，碍眼死了！”
等两个儿子一走，他冷淡的瞥了马二媳妇一眼。
“你别自己找不自在，我忍你是有次数的。”
马二媳妇嘴巴动了动，到底没敢触碰马老二的底线。
马老三马老四把钱给了马老太，并要求四个兄弟明日都到城里卖药汤去。
“我们算过，若是在城中有院子，一个地方可多卖两桶。”
“从家里过去有些远，药汤也不好回来取，正好这两日我们将路子走通了，不多卖卖说不过去。”
兄弟两个一人一句，家其他人张着耳朵听，心里也有一番盘算。
一担药汤挣三十文，那两担就是六十文，四个兄弟就是二百四十文，一月下来七两多，这可太赚了。
“你们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家里有我跟你们娘，等谷子灌浆了，你们抽一个人回来。”
马老爷子想得明白，该挣钱的时候就要不能放过，但该做的农活也不能不做，他只能尽量将事情往自己身上揽。
“家里每个男丁还是不太好，你们晚上还是要回来。”
马老太也道出她的想法，她可以不干涉儿子们的决定，但该有的原则她一点不让步。
赁院子的事马老大出头去办的，赁好后马老太给的钱，只是一进带水井的小院子，一年租钱一两。
换成以前马老太不会愿意，但此时手里积蓄够，又是做着营生赚钱的事，自是不将这一两租金看在眼中了。
四兄弟有了院子，当天就用小九的药方，买了好多药材。
白天四兄弟一起赶早出门，到城里天还不是很热的时候熬药，将熬好的药汤放凉，正好是上午最热的时候。
马老二和马老五先开始不敢分头行动，两人随着马老三马老四分成两队卖，跟着看了一天，第二天就自己上手了。
只是这活没做几天，就有人也学着他们在路边卖凉水，最好的位置叫人给抢站了。
马老三有点恼火，但还压着脾气把一担药汤卖完了。
“明日我去占地方，我去早些。”马老五义愤填膺。
“那地方是公家的地方，谁都能去，你能占一个地方还能占几个？”
马老四觉得占地方是不现实的。
“那不然我们自己搭棚子？”马老五还是觉得咽不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