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这次柳大夫居然同意见人了。
只是，柳大夫只见递推荐信的人。
也就是小九可以自己一个人进去见他。
于是，秦乘风只能在前院里等着小九。
小九进后院的时候，柳大夫正忙着种药材。
听见来人的脚步声，才抬头看了一眼，没想到来人是昨天问东问西的女娃子。
他还以为是白泽那个老头儿自己来了呢！
又跟药童确认了一遍，才知道小九就是递推荐信进来要见他的人。
柳大夫让药童先出去，院中便只剩下了小九跟柳大夫两个人。
“你手里当真没有野生的天麻植株？”
小九没想到柳大夫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竟是这个，小脸垮了跨。
好不容易小九才收住了情绪，“我当真是没有，柳大夫。小九不敢欺瞒。”
那天麻植株是小六的，自然不算是她的，小九心里想着。
“哦，那你出去吧！”
柳大夫问完，又低下了头忙活自己的事情，不再跟小九说话了。
虽然柳大夫脾气不好，人也怪异，但是小九想着他跟自己的师父是好朋友，那也是师父辈儿的人了。
尊老爱幼，她还是知道的。
所以，小九安慰着自己原谅了柳大夫的不礼貌，再度开口道：
“柳大夫，我是为了学医而来的，你收了师父给的推荐信。”
言下之意是，你应该告诉我现在要开始做什么了，而不是让我出去。
怪医柳如道听到了小九说的“师父”二字，诧异地抬头看了眼。
虽然他猜到了几分，但是还是不敢承认白泽那个老鬼居然收了个女娃子做徒弟。
“那你拿走吧！”
柳如道毫不在意地拿过放在一旁的推荐信，扔向了小九的方向。
因为他正在忙活种药材，手上难免有些泥泞，信封上也沾上了。
小九没想到这柳如道竟如此不讲道理，问也不问就把推荐信还给了她，明明之前是看了推荐信才让她进来的。
“您不会就因为我没有天麻就不让我学医了吧？”
小九有些没忍住脾气反问道。
这才有几分小女娃的模样了，之前装的也太老成了。
柳如道心里想着，嘴上却是说道：
“一码归一码，就算你有天麻我也不教你。你师父应该知道我从来不收女弟子，虽然不知道你怎么哄得那老家伙答应教你学医的，但是这套在我这儿可不好用！”
柳如道说完，还轻叹了声，“白泽那老东西的眼光可是越来越不怎么样了。”
小九不是没有见过因为她是女儿身就对她学医有偏见的人，可是柳如道居然嘲笑白大夫的眼光不好。
这就让小九很不爽了。
“说我可以，不能说我师父！你想教我我还不想学了呢！”
小九说完就转身离去。
她没看到，她说这话让柳大夫当场愣住了，不过半晌风中传来一声轻笑。
“这小鬼可真是！”
小九到了前院，药童掌柜跟坐诊大夫都在巴巴地看着小九，想知道小九去后院干什么了。
只有秦乘风发现小九的眼尾有些红，拉着小九就走了，留下了一群没吃到瓜的吃瓜群众。
“柳大夫不教你也没关系，以你的聪明伶俐，假以时日超过他绝对没什么问题。”
秦乘风跟小九走在路上，周围没什么人了，秦乘风才出口安慰道。
小九憋了半天的眼泪这会儿才像珍珠一般，掉下来豆大一颗。
秦乘风心疼的拿出手帕给小九擦了擦。
“那老头子还说什么了？”
秦乘风向来知礼，没想到刚才还柳大夫呢，这会儿就老头子了！
小九没忍住，破涕为笑，把后院中发生的事情跟秦乘风说了。
“其实我也不是因为不能跟他学医感到难过，就他那怪脾气，跟着学医我还怕自己生气短寿呢！”
秦乘风知道小九是说笑，不过还是呸呸呸了两声，不准小九说这话。
小九望着护城河的河面，悠悠地叹了口气。
“我就是觉得给师父丢人了！”
秦乘风从地上捡起了颗石子，递给了小九。
“他不教我们就自己学就是！等再过几年，黎城的小神医名声传遍天下的时候，咱们就知道是谁丢人了！”
秦乘风也拿起了一颗石子，率先丢了出去，在河面上打起来一个长长的水漂，漂亮的很。
“看见了没，那臭老头儿在那儿！”
小九没想到秦乘风还会做这么幼稚的事情，笑了一声，没有丢石子。
秦乘风握住小九的手，把小九手中的石子抛了出去。
看着石子在河面上一点点地飞出去，溅起了涟漪，小九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情得到了缓解。
也不知道是这石子解压，还是因为秦乘风。
两人待小九的心情缓过来了之后就携手回家去了。
“怎么去了这么久，今天就开始学了吗？”
马老四正准备拔两颗院子里的野菜，便看到两人回来了。
他刚看到秦乘风握着自己妹妹的小手，准备说点什么，就看到秦乘风对自己比了个手势。
再看小九的眼眶跟鼻头还有点微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小九从出生起就是他们的心头肉，家里虽然穷点却没让她吃过苦头。
就连当初白大夫收下她也是很顺利的，小九也聪慧从来没让他们操过心。
没想到，这次出来，到底还是让小九受挫了。
马老四不再提学医的事情了，也跟马老大他们几人嘱咐了。
小九其实也就是一时气闷，刚刚跟秦乘风在外面扔石子打水漂发泄了一通之后本来就好多了。
没想到，回家之后，让家里人还为她的情绪这么小心翼翼的，倒是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你们不用这样，反正我自己学也可以啊！毕竟我这么聪明是吧？”
“对了，小六，你跟小八的活计找的怎么样了？”
“倒是找到了，就在城东不远，给人搬货。宣城真不愧是府城，搬一天货居然能给这个数呢！”
小六用手比了个六，六十文一天的话，对于一个短工来说确实不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