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要跟着马老大去京城，自然也就不能再去柳记药材行继续坐诊了。
柳大夫考察了小九一些医术上的见解，发现小九这段日子进步不少。
难怪白泽那老头儿会破例收了女娃子做徒弟，就连他也从来没有见过天分这么高的人。
只是，小九实在是年纪小了些，难免有些顽劣的时候，这京中不适合她。
“你这段时间倒还像点样子了，不过最好还是不要去京中。这段日子看到你跟着我的人不少，若是你去京中招惹了什么事端的话，给白老头儿丢脸也就罢了，连我的脸面也没了。”
柳大夫明明是关心小九，却嘴硬的很。
小九心里明白的很，有些感动。
“柳大夫放心，我一定不会丢了您和师父的脸面。但是，会试对大哥太重要了，我一定要陪着大哥去的。”
小九跟着柳大夫学医之后一向乖巧，但是柳大夫也知道小九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
叹了口气，他转身在架子上翻找这什么。
若不是拦不住小九的话，他还真不想让小九去京城。
“既如此，去了京城，可不要只顾着胡闹。若是回来之后这些东西有没记住的，往后不要出去打着我的旗号，更不要说认识我。”
虽然他让小九当个药童，但是若只是药童，哪有病人会找小九问诊。
还不都是看在柳大夫教导过小九，这才对小九有了信心，不然小九的名气也不会打出来。
小九看着柳大夫递过来厚厚的手札，心想只是去京城一个月，只怕真的要日夜不停才能看完这些手札，更不要说记下了。
不过，这些可都是柳大夫的心血，她渴望了好久。
柳大夫好不容易舍得给她看，她当然不会推辞。
小九乖巧地接过，作为回报，她决定把天麻给柳大夫。
至于天麻的钱，她等自己攒够之后才还给小六就好。
这半年的相处，她对柳大夫的为人已经有一定的了解了。
柳大夫其人，对药材的痴迷钟爱到了一种常人难以企及的地步。
按说柳大夫的名气和医术，应该早就赚的盆满钵满的了。
可是，他却整日不修边幅，吃的也很简单，完全看不出来有钱的样子。
一有时间不是在打理他种的药材，就是不见人影。
发现小九医术进步的很快，需要他指点的病例越来越少了之后更是很少能在前院见到柳大夫。
只有小九和其他大夫拿不准主意的时候，他们才能见到柳大夫。
“柳大夫，这个给你。”
柳大夫接过小九递过来的灰布包，还没看清楚小九是从哪里拿出来的小布包，就被包里装着的东西震惊到了。
柳大夫环顾了四周，确定了防风他们都不在，这才问到小九。
“这真的是……天麻植株？”
柳大夫毫不意外的看到了小九点了点头，握着布包的手有些颤抖。
他不意外小九手里有天麻植株，毕竟一般人都没有见过天麻。
如果不是因为他早年运气好，也不会见过。
所以，小九当初打听的时候他就知道小九他们一定见过天麻植株，不是随便打听的。
只是，这东西毕竟价值不菲，小九如果不愿意的话，他也不好仗着身份，随意跟小九索要。
“你这孩子，居然把天麻就这么随意一包？这可是神草！”
“嗯，不过这是我朋友的，所以当初也不能随意就交给第一次见面的您。”
柳大夫根本不在意小九为什么之前不愿意给他，这事换他他也不乐意。
又是一阵翻箱倒柜，柳大夫终于从箱柜里找到了个不错的玉盒子，把天麻植株装了进去。
看样子，这天麻至少有七十年，上百年了也是有可能的。
天麻一向没有办法养殖，都是野生的。
这可是有价无市，十分难得的，当然得妥善保存。
这正是小六当初挖掘的那棵天麻植株。
小九因为一路上没时间和工具炮制，又没有炮制天麻的经验，就存放在了她自己的洞天福地里。
这样就不怕别人偷走，也不怕损坏了。
时间一长，她自己都快忘了。
“柳大夫放心，我之前一直保存得当，我保证药效没有流失。”
甚至，比小六刚从土里挖掘出来交给小九的时候看上去还要新鲜。
柳大夫当然知道这天麻植株的状态看上去不错，只是一时有些紧张罢了。
不过他对着这天麻研究了好半响，居然连着玉盒一块交给了小九。
“这株天麻年份比我之前见的天麻还要高，我当初说的百八十两已经买不了了。只怕要至少再翻上三倍了。”
柳大夫有些肉痛地看着玉盒子，然后坚定地别过脸去，生怕多看两眼会后悔。
他的积蓄除了开了药材行之外，就是出去采药义诊的时候倒贴出去了。
药材行如今的规模不小了，是这么多人生存的门路，他不能抽出来断了，还真买不了这天麻。
小九不知道柳大夫平时不见身影，都是偷偷去倒贴给穷苦人家义诊去了，还有些意外。
这天麻居然贵到柳大夫都买不起了？
“不过，这天麻也不能浪费了。来，我告诉你怎么炮制它。”
小九用心的记着柳大夫的教导。
不过，她心底也打定了主意。反正，她还有几颗天麻的种子。
天麻虽然珍贵，但是柳大夫对她的教导也是无价的。
现在的她若是回到黎城的话，也是能独当一面的大夫了。开个自己的小医馆是没有问题的。
而柳大夫还只是教导了她半年而已。
“手札不可抄写，更不能给他人观看。”
小九走的时候柳大夫又变成了老样子，一心盯着他的药材，一脸淡然，毫不在意的样子。
仿佛方才对着小九十分感动，嘱咐个不停的人不是他一般。
不过，在他准备唤防风进来收拾柜子的时候突然看到了角落里的玉盒子。
柳大夫把玉盒子拿了起来，这才发现玉盒子的底下还压着一张纸条。
显然，小九并不是不小心落在这里的。